沈嘉念踩着拖鞋小跑过去,趴在门上看了一眼,门外那张脸有点熟悉,她怔了几秒才想起来,是那位20楼的女住户。
她今天换了妆容和发型,一时没认出来。
犹豫了片刻,沈嘉念打开门,大半个身体探出去,用疑惑的眼神询问对方是否有事。
“还以为你也不在家。”那位女住户一头浓密垂顺的黑发烫成了大波浪卷,妆容精致浓艳,还贴了纤长卷翘的假睫毛,衬得那双眼漂亮极了,穿着印了大片花朵的裙子,香水换成了玫瑰味,仍然端着一个大大的方形盘子,耷着秀气的眉毛,语气无奈,“每次去找你邻居,他都不在家,他最近是不是出差了?”
像那种精英男工作繁忙她能理解,可是她已经连续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了,各个时间段她都试过,那人永远不在家。所以她猜测,那个男人是不是最近没住在这里。
沈嘉念感觉自己的脸蹭地一下烧了起来,她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她找的人此刻就在她家里。
“我……我不知道。”沈嘉念非常不擅长撒谎,说话时不由得磕巴了一下。
女住户泄气了,想追个男人怎么就那么难,她把手里的盘子往前一递:“今天烤的糕点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帮我消耗一点吧。”
“不用了,我……”
沈嘉念摆手推拒,然而对方不给她机会,端着盘子直接戳到她胸口,她不得不伸出手接住。
“哎,你的盘子……”沈嘉念反应过来,话刚起了个头,那个女人就进了电梯,背影纤瘦,走路姿势摇曳,但是透着无精打采。
沈嘉念表情无奈,捧着一盘糕点回到屋里,目之所及,傅寄忱闲适地靠坐在她家米色的沙发上,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送到唇边,抽了一口,眯起眼看向她:“什么人?”
他的视角看不到门口,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因为对方声音很低,他没听清。
当然,他也没分出精力仔细去听。
沈嘉念把一盘糕点放他怀里:“20楼的一位女士,给你送糕点,敲你家的门没人应,所以转送给我了,现在物归原主,别浪费人家的好心。”
傅寄忱拿开盘子,倾身放到茶几上,顺手掸烟灰,手伸出去才发现她家没有烟灰缸这种东西。
回头得拿一个烟灰缸过来。他想。
沈嘉念又在蹙眉:“能不能别在我家抽烟,都是烟味儿。”
傅寄忱默了默,去厨房摁灭了烟,走回来,从盘子里拿了块曲奇饼干:“你没告诉那位女士,我在你这里?”
“我疯了……”
一个“吗”字没说出来,沈嘉念嘴里被喂了一块曲奇饼干,味道香浓,酥酥脆脆,沈嘉念分神了一秒,想的是那位女士的手艺真好。
“你应该告诉她的。”傅寄忱看着她嘴里叼着饼干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可爱,勾起薄唇浅笑,说,“这样她以后就不会再来找我了。难道你希望她来找我?”
沈嘉念拿下嘴里的饼干,仰起脑袋,唇角还沾着饼干屑:“关我什么事?”
“你别这样看着我。”傅寄忱大掌扶着她的后脑勺,俯下脖颈,声音低了两分,“我会想要吻你。”
*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是沈嘉念的生日。
下午两点多,柏长夏就过来了,在沈嘉念的新家里参观了一圈,指着隔壁问:“傅寄忱真的住在那边?”
“嗯。”沈嘉念盘腿坐在地毯上,用打气筒给气球充气,“自从被我撞破以后,他就开始不要脸了,有事没事到我家里来。”
柏长夏进门时看到鞋柜里有男士拖鞋,逛了一圈,在茶几上发现一个黑色的烟灰缸,看得出来傅老板在想方设法挤进沈嘉念的生活。
“你呢?对他有没有……”柏长夏坐下来跟她一起打气球,斟酌着用词,小声道,“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
“明知故问。”柏长夏踢了踢她的脚,挤眼睛。
沈嘉念:“没有想法。”
“骗人。”柏长夏不信她一点想法都没有,“他靠近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心跳加速?毕竟,那一晚,你们都这样那样过了。”
沈嘉念“啊”了一声,如咸鱼一般仰躺在地毯上:“我求你了,你别说了。”
柏长夏弯着唇角,幸灾乐祸:“虽然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我还是很看好傅老板的。”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当然是你这边的。”柏长夏不假思索道,“我的宗旨是看到你幸福。”
沈嘉念瞅了她一眼,她觉得傅寄忱能给她幸福吗?
柏长夏戳了下她的腰,语气充满八卦:“诶,傅寄忱不是在追你吗,他最近对你有没有什么表示,说给我听听。”
“没事就跑来给我做饭算吗?”沈嘉念随口道。
柏长夏睁大眼:“他还跑来给你做饭?傅寄忱?给你做饭?!”
沈嘉念仍旧躺在地毯上,听着她一声比一声高亢的惊叹:“很意外吗?”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是傅寄忱!分分钟几十亿上百亿交易的君山老总!”柏长夏用力戳了下她的腰,“你不会以为他真那么闲吧?”
恰好在这时候有人来敲门,沈嘉念爬起来开门,是赵顺宜到了,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白色礼品袋:“生日快乐!我给你买了个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