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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聋老太太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了看碗里的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触动……
    又非铁石心肠,李源自己啃窝头给她送面条,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怎么也猜不到,李源本意只是想利用这事来刷负面情绪,顺便积攒声望,来抵消负面情绪带来的不良影响。
    要是这面不是孝敬给聋老太太的,而是他自己吃,那举报他的信能塞满街道。
    举报的多了,哪怕东西来路正常,街道也会找他谈话的……
    现在这样多好,一举多得!
    当下这个年代,只要有足够的好名声,那么组织考察什么的不用多说,指定一帆风顺。
    连娶媳妇都会受益,因为女方家会到男方街道打听男方的名声。
    毕竟,谁也不能对这么好的一个好同志动手不是?
    而李源付出的,不过两小丁红烧肉,和一碗二合面面条,超不过五分钱……
    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绝对不亏!
    当然,凡事论迹不论心,光看李源的作为,怎么也算得上一个好同志了。
    这一波,聋老太太也不亏。
    她一个孤寡老人,常有一后生来送面条,还陪她逗闷子……亲孙子也不过如此。
    易中海刷了几十年的至宝,这一刻开始真正动摇……
    李源不知这些,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能双赢自然最好。
    他达到了目的,也不必非要一个老太太倒大霉。
    从聋老太太家里出来,他就去上班了。
    不过李源没想到,他大晚上给秦淮茹治痛经的事,到了下午就传遍了轧钢厂。
    倒不是坏事,他开着电灯大开大门给女子看病,在傻柱、刘光齐等人的宣传下几乎成了美谈。
    而秦淮茹喝了药五分钟就好的消息,也让轧钢厂不知多少女工人心动。
    工厂车间的还好,都是干力气活儿的,身体素质好,早磨炼出来了。
    可后勤的、广播台的、财务的还有一些女秘书,包括工人医院的许多女护士,都往赵叶红的诊室凑去。
    敢推门进去看病的没多少,可找机会看看李源什么样的却很多。
    等发现李源一身书卷气,模样白净俊秀的超乎想象后,轧钢厂年轻姑娘们跟要过年似的,乐开花了。
    愈发一拨接一拨的涌来找李源……
    这可把聂雨气坏了,尽管李源总是躲着她,可她早将李源看成自己碗里的肉了,怎能容外面那些浪蹄子勾引?
    便带着中医科的护士堵在楼梯口,威风凛凛的不许人上来。
    可后勤、行政哪有一个好相与的?
    两边居然撕扯了起来……
    事情闹大了,还是医务处的处长亲自出动,好说歹说才将人劝散了。
    李源则在赵叶红诊室内,将昨晚开出的方子,及如何辩证说了遍后,赵叶红欣慰笑道:“看来是该给你开独立诊室了,处理日常病患的水平足够了。”
    医院内百分之九十的病人,其实都是寻常病例。
    所以大部分人去医院看病时,医生多如同在流水线上做事一般,三分钟解决战斗。
    因为大部分病例,都没什么分别。
    真要是哪个医生拧着眉头问你半小时的话,你反而要担心了……
    李源能单独诊治秦淮茹的病,方子开的恰到好处,就足以证明他的水平,已经能够应对日常病例了。
    再者今天这事一出,李源再赖在赵叶红身边躲清闲,外面就要说闲话了。
    李源也没推辞,不过还是争取了如果赵叶红遇到疑难杂症的病患时,叫他来上课的待遇。
    第二天,李源就有了一间单独的诊室,开始了独自接诊的医生生涯……
    ……
    第30章 顺其自然
    红星轧钢厂,第一食堂。
    二楼招待室内。
    几个轧钢厂的领导正在招待客人,满桌丰盛酒菜。
    眼下还没到困难时期,公社尚且大鱼大肉,更何况轧钢厂这么大的重工企业。
    “唔,杨厂长、李副厂长、聂副厂长,你们食堂厨子的手艺还真不错。这么正宗的谭家菜,多少年没吃到过了。这道草茹蒸鸡,是真地道!哎呀,我爱人最好吃这一味菜,可谭家菜传人不好找,没想到你们这里有一位。杨厂长,能不能把厨子请出来,我想请教请教。”
    冶金部中十冶工程主任赵连泽吃的十分满意,看来这也是位老餮,对美味极其喜爱,不然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轧钢厂长杨万里哈哈一笑,对副厂长李怀德道:“后勤和食堂是李副厂长在负责,李副厂长,把厨师叫来让赵主任见见吧?”
    李怀德忙笑道:“好说好说。”而后对后勤主任王兆国道:“去食堂把何雨柱叫来。”
    说完对赵主任解释道:“这位何雨柱同志,是家传谭家菜,又精通川菜,葱爆海参和东坡肘子都做的一绝,是我们食堂的八级厨师。”
    赵连泽惊讶道:“既然手艺这么好,怎么才八级厨师?是出身问题,成份不好?”
    厨师和工人职称不同,工人八级是最高,厨师却是反过来的,一级最高,八级就是小喽啰。
    李怀德就等着这句话呢,他笑道:“那倒不是,何雨柱家三代雇农,成分没问题。就是这人太轴,不通情理。打小他父亲就叫他傻柱,认识他的人都快忘了他的大名叫何雨柱了,都管他叫傻柱。这人不会说话,一会儿要是说错话了,赵主任您千万不要生气,我们厂里会处分他。”
    赵连泽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既然知道这位同志不会说话,那还生什么气?再说,这种技术工人,手艺是第一位的。只要成份没问题,思想没问题,那么嘴臭一点就臭一点。别的部门我不知道,可咱们冶金部下面臭脾气的高工还少了?只要肯为人民服务,其他的,忍着吧!”
    众人大笑,杨万里笑道:“赵主任这话太对了,我们面对厂子里的八级工时,也都是好好先生,人家发火闹脾气时,也要让着哄着。”
    没一会儿,傻柱被请了来。
    他依旧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哪怕表现的安静一些,可眼珠子瞟来瞟去,显然没把这些官儿太当回事。
    见他如此,李怀德皱眉喝道:“傻柱,今天是部里来的领导,你放尊重点。”
    傻柱嘿了声,道:“您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还要怎么尊重,磕一个?那我不会,要不您教教我?”
    赵连泽拦下李怀德,笑呵呵道:“没关系,何雨柱同志,叫你上来是为了表示感谢,你的手艺不一般呐,尤其是这草茹蒸鸡,做的相当有水平。你能告诉我,这道菜是怎么做的吗?”
    傻柱一听有识货的,高兴道:“哟,这位领导,还是您识货。平时他们就会点个小鸡炖蘑菇,吃那个浓香,忒俗!这草茹蒸鸡,才是谭家菜的上品。要说怎么做的,也不是不能说。
    把草茹放碗里加温水用盘子盖严,草茹泡发后捞出,原汤留碗内澄清备用,将草茹放温水中洗去泥沙去掉根蒂撕去表皮,再用清水漂洗干净。小母鸡肉切成块加草茹,澄清的草茹汤跟盐、酱油、白糖、熟鸡油、湿淀粉、葱段、姜片拌匀,拌匀,上屉用旺火蒸二十分钟取出,拣去葱段、姜片、盛入盘中就成。
    不过,听着简单,真做起来,火候、取量什么的,都考量手艺。
    所以就算我教了您,您估计也……”
    他摇了摇头,显然不觉得赵连泽能聪明到这个份儿上。
    李怀德眼角跳了跳,警告道:“傻柱,别得意忘形。赵主任什么样的人,你能学会,赵主任学不会?”
    傻柱较真儿道:“够呛!反正听一遍就学会的,我就见过一人,其他的,都歇菜!”
    赵连泽呵呵笑道:“还真有听一遍就能学会的?”
    傻柱有些郁闷道:“真有,就我们四合院的,也是轧钢厂的,在工人医院当大夫。嘿,那小子才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不管什么菜,教一遍就能记住,还越做越好。做菜好也就算了,医术水平还拔份儿,这人真是一等一的人才!”
    听他说的热闹,不过在座的都是阅人无数经历过许多事的老江湖,只当他在说傻言傻语,杨万里笑着“哟”了声,道:“我们工厂还有这样的天才?”
    傻柱嘿嘿一笑,看着一直微笑寡言的聂副厂长聂远超高深莫测道:“聂副厂长肯定听说过。”
    聂远超面色不变,微笑道:“哦?这话怎么说?”
    傻柱乐道:“聂副厂长,您不知道?您回家问您闺女去啊。我兄弟李源在咱们轧钢厂的未婚女同志里名气大着呢,多少人故意跑去中医科专门去瞧他,结果都被您闺女给赶跑了!今儿食堂里都……”
    “傻柱!”
    后勤主任王兆国脸色发黑,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聂雨同志是为了让不相干的人不要扰乱中医科的正常秩序,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傻柱素来瞧不上这位后勤主任,斜着眼冷笑道:“我胡说八道?不信出去打听打听啊,看看到底是我胡说八道,还是有人睁着眼说瞎话。”
    “行了行了,傻柱,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李怀德头大的赶人道,要不是这小子着实有把好厨艺,他早就想办法把这孙子下放车间了。
    一张嘴就他么的整天瞎比比。
    聂远超是低调,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李怀德却从他那身居高位的老丈人处得知,聂远超背后的根脚硬着呢。
    只是人家习惯了不争不抢,低调本分而已。
    真把人家闺女的名誉祸祸了,就是脾气再好,也得发飙。
    赵连泽也有些好奇,他显然知道一些根底,问聂远超道:“老聂,你家姑娘怎么没去301?”
    聂远超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多言,只道:“她立志做一名光荣的工人阶级,在这也挺好。”
    赵连泽深意一笑后,不再提及此事,只对杨万里道:“看来轧钢厂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啊,卧虎藏龙!杨厂长的工作做的好……”
    又一轮推杯换盏开始,却不知会对李源产生什么影响。
    ……
    景山东侧,三眼井胡同。
    “爸爸回来了?”
    铺着地毯的客厅内,正坐在沙发上读书的聂雨听到门口动静,抬头看去,登时欢快叫道。
    四合院和大杂院是不同的,大杂院是大杂院,四合院是四合院。
    而在四合院中,也有高低之分。
    譬如聂家这处二进院落,虽然外面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内里另有乾坤。
    最大的不同,就是这座四合院通了上下水,卧室内就设有卫生间。
    仅此一点,就是寻常四合院垫脚也难以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