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出现在厂区的车子, 没多会儿车子就被好奇的老职工们围住。
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他们来此的目的。
车子于他们而言, 那还是厂子里才有的公车,小轿车是资本主义作风,要担心是不是敌人派来的间谍。
厂子里的老人们, 时光仿佛还停留在七十年代。
语气不善,眼神警惕,十来个人这么一围上来,让从没见这种阵仗的吴娇娇有些发怵。
下意识摇起车窗的手被按住,秦溪笑着跟众位大叔大娘们解释起来。
“我们承包了庆兰沟的地,不晓得是不是开错了地,怎么跑厂区里来了。”
“庆兰沟?”
有大娘仔细回忆, 经过旁边大爷提醒, 很快想到了那地方。
大娘拍着大腿,态度立刻一变,面上乌云顷刻间烟消云散, 笑容可掬地又说。
“庆兰沟在我们这叫五三六沟, 你一说我还没想起来……”
“我听我们家大庆说五三六沟前些日子来了不少人考察, 还想着要是开厂啥的, 能去那上班呢。”
“难怪我们家老头子也说咱们这厂子有好事。”
“这可不就是好事。”
在大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车子仍然停在远处不得动弹。
好不容易,大娘们分享完八卦, 又抓着秦溪问承包之后要开啥厂子。
“养殖场。”
秦溪干脆打开车门,走到大娘堆里继续和他们聊。
别看大爷大娘们年纪瞧着不年轻, 说话嗓门还大,动作也利索得紧。
场子里需要不少职工,厂二代们正合适,还不用特意安排食宿问题。
“庆兰沟那地可是块风水宝地,姑娘你承包来养猪保准能赚钱。”
“要是厂子里要人,我就让我家大庆去上班。”
“把我也让我姑娘从广市回来,她在那边打工也辛苦。”
“要是要老头子,那我也成。”
秦溪压了压手,安抚大爷大娘们,并且明确表示之后场子里确实要招聘职工。
不过招多少人,工资多少,得先去看看情况。
“要是招人,我会在厂区里贴广告,大家看到再报名不迟。”
离家近,还是养鸡养鸭这种谁都能做的活儿,对厂区老职工们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家里有那在城里混得不咋样的人,心里早想着等会儿就去电话亭打电话。
早点把人叫回来,在老板面前多露露脸,以后说不定还能应个小领导当当。。
秦溪不知道大爷大娘们的心思,见大家都没有抵触情绪了,这才开口询问。
庆兰沟究竟在什么地方……
路上问的人动指西指,把秦溪他们引到厂区里来了,好像大家都知道庆兰沟,但就是找不着。
短发大娘一听,双眼立刻飞亮起来。
“你等着,我让大庆带你们去,那沟子不好找。”
秦溪在聊天内容中出现了多次的大庆在大娘立即推荐下,提着裤腰带就被老娘从茅房里打了出来。
大庆本名周庆祝,二十九岁,个头挺高黑得和炭一样,就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周庆祝很聪明,思维敏捷,说话思路清晰,只寥寥几句就搞明白了秦溪他们的意图。
“庆兰沟离这里不远,但车子恐怕开不上去了。”
一路上指的路都没错,要想去庆兰沟,就得从厂子里进去,还要爬一条上路才能到。
几人只能下车,跟着周庆祝步行上山。
路上,秦溪就是顺口问了问周庆祝的情况,其实也没想了解清楚来着。
没几个年轻人会留在老厂子里种地为生,大多都进城打工去了。
不过这位太过健谈,和他老娘一样,秦溪就问了一句,接下来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
周庆祝不是不想进城,而是进城没找着活,无奈才回了家。
说着,一直揣着又裤兜的手拿了出来。
右手没有手掌,光秃秃地只到手腕那。
“虽然说我觉着没啥不方便,但就是找不着活干,只能回家来种地了。”
难怪大娘极力推荐周庆祝,其他人并没有阻拦,甚至还帮腔。
在城里处处碰壁回到来家,长辈们当然希望看着长大的年轻人能有份好前途。
秦溪只是瞄了眼,随即就收回了眼神。
庆兰沟到了。
负责交接带路的人早早就等在了一座废旧房子前。
大概十万平的地,两座全被植被覆盖的山头,一条小河从峡谷中蜿蜒而过。
剩下的三万多平曾经被厂子里租用,修建成了厂房车间,厂子那些地上都铺设了水泥地。
“建造厂子时进行过几次大型作业,山里的动作都被驱赶离开,就是蛇都很少。”
周庆祝对厂子附近的地形相当了解。
虽说是野外,但为了厂区人员安全,厂子里以前经常会安排人驱虫赶蛇。
他们小时候经常在山里玩,从来没遇见过危险。
孔军一到地方就在周庆祝带路下钻进了草丛里。
秦溪和吴娇娇选了个地势高的坡地往远处眺望,基本能将小峡谷的面貌尽收眼底。
“我都怀疑我爷爷是怎么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听说就这还是老爷子千挑万选,找了许多关系才好不容易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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