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领证再去,今天要是错过就不结了,等明年再说。”
秦溪闭着眼,其实有些闹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身边很快安静下去,她的身子下一瞬便被暖意所包围,呼吸间全是淡淡的香皂味道。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溪终于听到了她的名字。
后来秦溪无论怎么回忆就记不起领结婚证的这个过程。
这个时代的结婚证就是一张薄薄的红纸,秦溪拿过来还没看清楚上面的名字,身旁伸出的手已经拿了过去。
“我来保管。”
接着,她身体一轻,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黎书青抱着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在众道女同志艳羡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安心的瞬间,秦溪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黎书青医院的宿舍里。
输液瓶里药水缓缓滴落,透过输液管缓缓送入手背的血管中。
秦溪呆呆的望了几秒药瓶,才缓过神来。
刚领完结婚证后她就好像昏倒了,在大喜的日子穿着一身红来医院输液。
“我可真是对浪漫过敏。”
秦溪抬起手背放到额头,有些无奈地笑了下。
她这算不算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浪漫变成了特殊回忆。
正如此自嘲的想着,休息室门忽然被推开。
胡丽端了碗粥走进来,看到她已经醒来,立刻翘起唇角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
“你可算醒了。”
胡丽今天也受邀去参加两人婚礼,没想到还没等到下班就先看见了两位新人。
黎书青用非常特殊的方式向医院众人昭告了他今天结婚的事。
秦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黎书青人呢?”
“刚才被医生护士们追着要喜糖,这会儿应该是去产房那边了。”
想到黎书青一脸窘迫的样秦溪就笑弯了眼,随后才听到产房两个字。
“就是你二嫂发动了。”
秦溪猛地坐起来,连带着输液瓶也跟着晃了晃。
“我也去看看。”
“你先别急,一时半会出不来,先吃粥,这可是黎医生专门交代的。”
一场高烧出了不少汗,加上又空着肚子大半天,秦溪还真有些饿了。
胡乱吃完稀饭后,在秦溪坚持下,胡丽只能找了个没用的拖把棍挂上输液瓶,让秦溪举着。
之后,医院的走廊里许多人都看到了一副奇观。
一身红衣的新娘子,左肩扛着根棍子,右手举平,一边输液一边往产房走去。
“你……”
黎书青初见眉心一跳,随即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到这来坐,别站风口。”
秦家人或蹲或坐在产房门口,秦海夫妻无论怎么猜都没想到会跟秦溪这么快见面。
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特别方式。
“妹,你没事吧。”
秦涛担心地上前来摸了摸秦溪额头再试试自己额头,感觉已经没发烧了才放下心来。
“哥我没事,你妹妹身体好着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吊针的是别人呢!”
老阴阳怪气张秀芬发挥依然稳定,明明满是关心的话一说出来非要变了个调才安心。
秦溪嘿嘿傻笑两声,一点都不敢回嘴。
黎书青接过输液瓶挂到墙壁的钩子上才又坐下:“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秦溪不解。
秦涛偷笑,指了指走廊尽头的窗口:“你自己看。”
天已经黑透了……
秦溪:“……”
“我已经给外婆打了电话,今晚咱们的结婚酒席我们应该是赶不上了。”黎书青笑得宠溺。
没有新人的结婚酒席,人生中唯一一次遇上,就出自他的婚礼。
“今早喊你吃药非犟,连自己的结婚酒席都错过了,看人家亲戚会怎么编排你。”
秦溪不敢大声回嘴。
靠到黎书青肩头小小声地嘟囔:“妈根本没说吃药的事。”
“别以为你小声的说老娘就听不见,今天要不是你结婚,我一定收拾你。”张秀芬冷哼。
“没事。”黎书青握住秦溪没有打吊针的手,声音温柔满是笑意:“以后也是很特别的回忆。”
“你就惯着她吧!以后骑你头上拉屎。”
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女婿的黎书青顺利荣升为丈母娘心中第一位。
不仅不帮着秦溪说话,反倒是担心起秦溪欺负他。
秦溪不服,梗着脖子叫道:“女儿发烧了你一点都不关心,以后黎书青是你儿子,我当你儿媳妇。”
“臭丫头,真以为大喜之日我不敢收拾你!”
“爸,你看妈!”
大家都当看热闹,就听母女在那有来有往地斗嘴。
秦涛听得专心,笑得开怀,一直到产房大门被推开,才惊得跳起来。
大家都围了上去。
秦溪和黎书青慢了几步,随后围拢过去。
小小的一团皱巴巴的婴儿在襁褓中,许是感到光线一暗,立刻闭着眼睛张大嘴哭了起来。
“潘来凤的家属……这是你们的儿子,十九点三十五分出世,重……”
护士报着孩子的信息。
秦溪估摸着秦家大大小小几个人里,没一个听全。
大家都被襁褓中哭声洪亮的孩子吸引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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