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成功人士简若沉,刚刚做完“出租车司机连环杀人案”和“1892酒吧涉毒案”的笔录。
正在接受警局表彰。
他一个编外人员,还没入队,居然就能拿到表彰,还有小勋章!
简若沉站在重案组大厅里开会的地方,看着伴随音乐走出来的中年男人,神情恍惚。
居然还有bgm呢……
中年男人走到简若沉面前,“啪”地给他敬了个礼。
简若沉条件反射,举起右手回礼。
才举起来,立刻惊觉不对。
大陆的警察敬礼和香江不一样!
香江这边是英式礼,手心要朝外,而大陆是掌心朝下。
简若沉连忙屈指挠挠耳侧,眼神亮晶晶,崇拜地看向中年警官,“好有气势啊,我好像学错了。”
勒金文被他逗笑,“以后进警校进修的时候会有人教你。”
他伸手做出握手的姿势,“先握手好了,我是勒金文。”
简若沉:“我是简若沉。”
勒金文觉得他有意思,回身从托盘上把奖牌和勋章拿下来,“本来这个奖今年都颁完了,但是警务处公共关系部的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给你加一个。”
“原本是警务处公共关系部的人来跑这一趟,但是我实在想看看云川盛赞的孩子长什么样,就亲自来了。”
简若沉先接过奖牌,端着反映了一会儿。
谁?陈云川?
这难不成是关应钧舅舅?
简若沉瞟了一眼站在大厅关应钧,关应钧好像在笑,又好像没笑。
勒金文又转身,拿起托盘上的勋章,拧开后面的别针,挂在简若沉左胸,“才到重案组一个月,就能帮应钧破这么多案子,确实不错。”
听这个语气,勒金文真是关应钧舅舅。
简若沉看看关应钧又看看勒金文。
都说外甥似舅,这也不像啊。
勒金文好像弥勒佛,笑眯眯的。
关应钧成天板着脸,没有表情就是他的所有表情。
简若沉垂头看警察生涯……哦不对,是香江市民生涯的第一枚奖章,银灿灿的,还挺好看。
但没有关应钧的那枚漂亮。
他又看手里装裱好的奖状,红色的木框,里面的证书烫金勾边,还是凸字印刷。
好有排面!
以后要在家里开一个透明的玻璃柜,专门收集这些奖章。
勒金文提醒他,“抬头,要拍照片的,回家欣赏你的小奖状啦。”
简若沉不好意思笑笑,站直身体,凑到勒金文身边,十分正经地拍下了这一张荣誉照片。
勒金文离开之前,从兜里摸出个红包来,“这是2000块钱奖金。”
简若沉接过,很给面子地哇了声,“谢谢勒警官。”
陈近才站在下面,扯着嗓子提醒,“这是一哥啊!”
他竖起大拇指,“鼎哥,我们处长!”
简若沉:啊?
香江这边的警务处处长,不是就相当于内地的公安局厅长?
简若沉看着勒金文的目光都变得更崇拜了,一哥真的酷,车牌号都是只有干脆利落的一个数字——1。
他立刻走上前,这回贴着勒金文站了,“再拍一张照片吧!”
勒金文心中没有被认出来的错愕感立刻被冲淡了,“好好好,再拍一张。”
他揽住简若沉的肩膀,两个人旅游一样,在西九龙重案组关公像边上拍了一张照片。
氛围立刻轻松不少。
简若沉对着拍照的公共关系科成员道:“洗一张大的,我请你吃饭!”
勒金文又被逗笑了。
这小孩,真有意思。
太讨人喜欢了。
他今天来这一趟,不仅是因为陈云川在夸。
更因为他看到了穿着单衣走回来的关应钧。
外套给顾问了,又喝了酒,车也停在人家楼下,自己走回来的。
太稀奇了。
关应钧是他妹妹的遗孤。
这个外甥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无所谓,老关家有没有绝后也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他只要妹妹的孩子开心安全,不要在感情上受到任何伤害。
勒金文走到关应钧身边,跟他一起看着被陈近才他们簇拥起来笑闹的简若沉,“cib那边说你拿到了陆堑的贩毒证据?”
“不是我拿到的。”关应钧冲着简若沉扬起下颚,“他去拿的,从二楼爬着窗户下去,我和计白楼都不知道。也不算确凿的贩毒证据,只是一个饭盒。”
那些人手里全是喷子(霰弹木仓),简若沉要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想想都后怕。
关应钧说着,看到陈近才伸手勾住了简若沉的肩膀。简若沉还在长身体,现在还不是很高,被这样一勾,整个人都要窝到陈近才怀里去了。
他蹙起眉,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关应钧轻声道:“如果能通过饭盒顺藤摸瓜,找到陆堑的制毒工厂,那才叫犯罪证据确凿。”
勒金文:“嗯。”
人群中的陈近才开始变本加厉,他伸手挠简若沉痒痒,简若沉笑着躲开。
勒金文立刻侧头看关应钧脸色。
关应钧眉头紧锁,扬声道:“简若沉。”
简若沉回头,“嗯?”
他端着奖牌跑过去,脸色都因为开心而红扑扑的,“怎么了?”
关应钧垂眸,“你人文资料背完了吗?”
勒金文:……
这请人回头的借口,简直惨不忍睹。
你是要当人家daddy吗?
舅舅闭上双眼,想了想关应钧和简若沉的年龄差。
还好,7岁,有点变态,但不是很多。
简若沉摸了下鼻子,“我看完饭盒就回去背。”
关应钧勾唇笑了一下,“鉴证科那边物质比对结果出来了。两个饭盒上的物质残留一致,制作材料和工艺也一致。”
“哦哦哦。”简若沉看向一言不发的勒金文。
一哥就是一哥,八风不动儒雅威风!
他也好想去一哥位置上坐坐。
关应钧:……
这么崇拜?
他换了个话题,声音微微抬高了点,“陆堑最近被查了那么多次,元气大伤,最近应该不敢出货。”
简若沉听到陆堑的名字,骤然回神,“那我们可以先试着查一查饭盒的源头工厂,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陆堑的制毒点。”
“我记得炸弹饭盒上有个编号吧……是c-803-299?应该生产编号。”
关应钧盯着简若沉,真情实意地笑了一声,“你知道?我以为你忙着拆弹,没有看见。这回拿回来的饭盒上也有。”
这种推理和思路有人能跟上的感觉令人上瘾。
简若沉觉得奖牌有点重,往上兜了兜,“看见了,但我觉得一个没什么用就没有说。”
关应钧伸手接过,帮他拿了。
简若沉甩着手,又道:“不过,我觉得陆堑肯定还会再找机会出货的。他现在手头紧,损失那么大,江含煜又不能给他带来收益,陆堑又在继承家业的关头,他资金链那么紧张,现在一定着急上火。”
关应钧脸上的笑意立刻隐没在眼底。
简若沉对陆堑的了解超过他这个跟了陆家这么多年的警察,
是不是因为他喜欢过陆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关应钧又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躁意。
他突然想到了简若沉敬的那个礼。
那样干脆果断,不像是敬错了,倒像是不小心把习惯漏出来了。
那是什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