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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沈镜若有似无地点头,“这样啊,那你咋这么确定?”
    张奶奶一顿,面容凄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沉默的张心洁终于开口说话了,她冷冷道:“潘警官,您说我妈被谋杀了有什么证据?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我爷爷知道是什么意思?”
    “洁啊......”张奶奶小心地拉住了张心洁的手臂,连肩背似乎都更加佝偻了几分,声音带着藏不住的不安。
    张心洁没动,只是定定地看着潘卓。
    潘卓迎着她的目光,语气微微放缓了一些。“刚才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我没有仔细说。张贵福被雷劈后便有些精神不正常,他说了一些关于你妈妈的事情。我们怀疑是他......杀害了你妈妈。”
    “不可能!”
    张奶奶惊叫道:“不可能!老头子有些时候是不着调,但他不可能杀丽娟的。那可是他儿媳妇,是洁的妈妈,他怎么会这么做!”
    “他不会这么做的,我晓得。你们找不到丽娟就胡说八道,还给我们老头子身上泼脏水,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他爷爷,你们安的是什么心?你们要搞得我们家宅不宁是不是......”
    “洁啊,别相信他们的话,他们乱说的。你妈是自己走了的,她是自己走了的......”
    张心洁闭紧了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她没有继续去听张奶奶说的那些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这些话她从小到大听得太多了,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伤心愤怒,后来便开始麻木,甚至不愿意再从家人嘴里听到她妈的名字。
    她抗拒,甚至厌烦!
    她看着潘卓,目光冷得可以冻死人。“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就凭我爷爷的一些疯话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潘卓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并且非常宽容。
    “我没有证据,但你要知道。张贵福即使发疯了,也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话。除非他心虚,他害怕!我办了太多这样的案子,这样的人也见过太多了。”
    他注视着张心洁的表情,继续说:“只要他真的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你们家属同意,我就会立案,带人去你家进行搜查,我相信......”
    潘卓想得很好,虽然张老头发疯了,他的说辞不足以取证。但他可以说服张心洁,她作为黄丽娟的女儿,只要她报案,同意搜查。他就会立刻带人去张家。只要找出证据,就可以控告张贵福的谋杀罪名了。
    “不行!”张奶奶率先出声,“我不同意,这不可能!您们凭什么去我们家里。我们家老头子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他,还要给他泼脏水,挑拨他们爷孙两的关系,你们安的什么心,我不允许,不行。”
    张奶奶抖着手,自顾自地絮絮叨叨,“我说了很多次了,丽娟自己跑了的,村里的人都知道,不信你们就去问,当初她说走就走,丢下洁一个八岁的娃娃不管,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才把她拉扯大,你们说她爷爷杀了她妈妈,这是人说的话吗?你们丧了良心了.......”
    潘卓拧起了眉峰。
    “我同意。”
    “啥!”张奶奶忽地瞪大了眼睛,浑身都止不住在颤抖,“洁啊,你说啥呢?那可是你亲爷爷啊!”
    张心洁仍然面色冷淡,她像根木桩子一样直直地立在原地。
    “奶,我想知道一个答案!”张心洁抿紧了唇,“潘警官,你们确定能找到我妈的线索吗?”
    潘卓却蹙起了眉,他不能确定。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许多线索只怕也已经消失破坏了。但他既然知道黄丽娟的失踪有问题,就不可能不去查探。张老头那里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去张家搜查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但愿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吧。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妈的线索的!”
    潘卓一顿,侧头诧异地朝沈镜看了过去。
    沈镜神情淡淡,手下慢慢抚摸着怀里正在打呼噜的大胖喵,似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潘卓眉心微蹙,提醒道:“沈大师,你不要......”
    “放心,我们会找到的。”沈镜抬起眼眸看向了张心洁,“她一直在等你找到她。”
    第32章
    这里是新安市三环外的一个城中村, 靠近护城河,一座座红砖瓦房的小院落稀稀疏疏地的矗立在一起。村子里的人或许都在屋子里躲避着炙热的阳光,让这夏日的午后显得如此静谧而安宁。
    刺目的阳光打在地面, 折射出泛白晃眼的光。青翠的树木无精打采的矗立在田埂山林之间,偶尔有一两只雀鸟扑腾着翅膀跳跃其间, 时不时发出一声声清脆嘹亮的叫声。
    然而,一道愤怒的叫骂声从其中一间院落传了出来, 立时惊走了一片雀鸟。
    那道声音有些苍老,但却中气十足, 骂声接连不断地叫嚣着, 刺耳,吵嚷, 让人厌恶,然而四周的邻居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没有一个人探出头来张望,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骂声。
    院子里,一名短发女子正蹲在大门前搓洗着水盆的衣服。这些衣服一看就是小女孩的衣服, 厚厚的堆积在灰扑扑的泡沫里, 露出鲜艳的色彩花纹。
    女人埋着头,搓洗的动作越发快速用力, 手腕处的皮肤已经发红刺痛,额前的碎发因为她的动作不停地拍打在她苍白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