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另谋高嫁: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174节
    “嗯。”庄韫点头。
    心中猜测得到证实,庄老夫人面上的笑维持不住,渐渐敛去。
    多年来她一直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不想影响到庄韫,庄老夫人勉笑道:“韫儿回去做功课吧。”
    “孙儿告退。”庄韫起身,拱手离开。
    看着知礼懂事,聪慧拔萃的庄韫,庄老夫人内心很是挣扎。
    当年庄家一心求娶郁澜,想的便是若有万一,有郁澜和皇家仰仗培养,庄家血脉定能无忧长大,建功立业重振庄家。
    可若郁澜改嫁,那庄韫怎么办?庄家怎么办?
    循私而言,庄老夫人自是不想郁澜改嫁,一辈子守着庄韫和庄家。
    可遵理而言,郁澜已守了八年,改嫁是理所当然,她无力阻拦。
    然想到为大昭战死的夫君和独子,庄老夫人心中满是怨愤不甘。
    庄家满门忠烈,为大昭竭力拼杀命殒战场,到头来人死功消,竟要落得个氏族湮灭的下场吗?
    她可以指着天对着地说一句,庄家无愧大昭,无愧于君主百姓。
    她只是想要郁澜守着庄家唯一一点血脉,这个要求过分吗?
    庄老夫人独坐屋中,思绪翻涌的凝思了许久,面色痛苦挣扎,一滴浊泪滚然而下。
    郁澜苦,她又何偿不苦。
    天黑的极快。
    庄韫回到与郁澜同住的瑞和院时,院外屋中已是灯火通明。
    郁澜在灯下查看庄韫今天的课业,见到庄韫回来,温声问起今日所学。
    庄韫一一作答。
    婢女收拾好书案,庄韫做功课时,郁澜拿了本书在一旁陪着。
    不多时,晚膳摆好,母子俩一同去用饭。
    看到桌上饭菜,庄韫道:“祖母今日有些奇怪。”
    夹菜的郁澜动作一顿,不解道:“如何奇怪?”
    庄韫道:“祖母问我上次舅舅生辰宴都有那些人,还问我喜不喜欢周伯父。”
    郁澜夹起的菜掉回盘中。
    庄韫见了,有些不安的问:“母亲,我可是说错什么话了?”
    郁澜摇头,重新夹了箸菜放到庄韫碗中道:“没有,韫儿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错。”
    她和周泊序的事,她知道瞒不住,也没想过要瞒。
    因为她要和周泊序在一起,必定要过庄老夫人这关。
    “母亲,祖母为何要问我喜不喜欢周伯父?”庄韫问出心中疑惑。
    厅中只有两个陪嫁婢女侍候,郁澜无所顾忌,直接道:“因为母亲喜欢他。”
    庄韫已是大孩子了,且聪慧敏锐,郁澜不想瞒他。
    他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都应一起面对。
    庄韫一怔,毫无心理准备。
    郁澜转头认真的凝望庄韫,带着几分忐忑道:“若我和周伯父在一起,韫儿会同意吗?”
    庄韫小脸沉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郁澜也不逼他,牵起一抹温笑道:“不用急着回答,先吃饭吧。”
    庄韫虽只八岁,但心智早熟。他虽不能完全理解大人的事,但也知此事重大,不能随意作答。
    饭吃到一半,庄韫忽然问:“母亲那日哭了,可是被周伯父欺负了?”
    郁澜听后一愣,随即失笑道:“不是欺负,是感动。”
    此事可得好好同庄韫说明白,省得引起误会,让他厌恶上周泊序。
    听完郁澜认真凝重的解释,庄韫又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他才道:“那母亲喜欢我父亲吗?”
    自打庄韫记事起,他便很少听郁澜提起他父亲,甚至他主动问起,郁澜也是总是那几句话。
    “你父亲是个忠君爱国,英武勇敢,心怀大义,威风凛凛令人敬佩的将军……”
    果然,又是这些话,庄韫都耳熟能详倒背如流了。
    庄韫打断郁澜道:“母亲,我问的是你喜欢父亲吗?”
    郁澜愕然,望着庄韫干净纯粹,不容她逃避敷衍的目光,她沉默了。
    细细思索一番后,郁澜凝声道:“他是个英雄,我很敬重他。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且我同他相处时日也并不长,了解不深,未到喜欢的地步。”
    庄衡很好,好到便是强行求娶,她也对他生不出怨恨。
    若他没有战死,她当会同他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
    可庄衡死了,郁澜的心便永远被周泊序占据。
    对庄衡,郁澜只有敬重。
    这一夜,郁澜将庄韫当作大人对待,认真诚恳的回答庄韫的问题。
    庄韫听后,似乎陡然之间长大了许多。
    第210章 尝雪
    晚间安歇时,郁澜告诉庄韫:“不论母亲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韫儿永远都是母亲的孩子。”
    庄韫背对着她‘嗯’了一声。
    郁澜给他掖好被角,起身吹灭烛火出了屋子。
    回到自己屋中,郁澜坐到妆台前,从妆匣底层拿出了一支梅花玉簪。
    那是她十五岁及笄时,周泊序送她的及笄礼。
    上好的羊脂白玉,簪头的梅花雕的却不甚精致,透着生涩笨拙。
    是十八岁的周泊序亲手所雕。
    郁澜曾奉为至宝,日日戴在头上。
    然自从嫁进庄家,郁澜便将这玉簪收了起来,再未佩戴过。
    她藏着这玉簪,如同藏着对周泊序的情意。
    雪夜寂冷,郁澜握着玉簪上榻,孤枕冷被而眠。
    翌日,天色放晴,暖金色的太阳奋力将光芒投向大地。
    郁峥下朝后回到府中,姜舒还未起。
    天气冷,加之有孕在身,姜舒比以往贪睡了些。
    郁峥换好常服,掀开床幔俯身,吻了下姜舒额头。
    姜舒迷蒙睁眼,软糯糯的唤:“夫君。”
    郁峥进屋换衣裳时,姜舒听到动静就醒转了,只是脑袋还混沌着,不愿动弹。
    “还没睡够?”时辰已不早,郁峥担心她饿了。
    姜舒伸了个懒腰,带着鼻音道:“睡够了。”
    她只是舍不得温暖被窝。
    “那便起来吃早膳。”郁峥拉开被角,长臂一伸将人从锦被中捞出,拿过衣裳给她穿。
    屋中生了炭火,倒也没那么冷。
    可当姜舒梳洗好走到屋外时,立时冻的她缩起了脖子:“好冷啊。”
    院中积雪已被清扫干净,只有树梢屋顶还积着。
    姜舒仰头望着初升朝阳,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老话有言,化雪更比下雪冷。
    “王妃,用膳了。”楮玉轻唤。
    姜舒折身进屋,同郁峥坐下用膳。
    早膳后姜舒望着屋外净蓝天空,惦记着后园梅林雪景,问郁峥今日可还有空?
    郁峥凝眉道:“这会儿外面还很冷,等巳时后太阳暖和些,我再陪你去。”
    “好。”姜舒欢喜应下。
    去书房前,郁峥叮嘱楮玉冷星几人,无他陪同,不可带姜舒去后园。
    雪天路面冷硬湿滑,不亲自盯着陪着,郁峥谁也不放心。
    “是。”冷星几人恭声应下。
    郁峥这才安心去书房处理公务。
    确认郁峥走后,姜舒倚坐在软榻上,让楮玉从榻底拿出藏起来的东西,继续缝制。
    今日已是腊月初九,离过年只剩下二十天了,她得赶紧做好才行。
    专心做事,时间便过的很快。
    听到外室响起霜华行礼的声音时,姜舒让楮玉麻利收起藏好,拿过一旁的书随手翻开,佯装看书。
    郁峥挑帘进来,问姜舒可要现在去后园。
    “去。”姜舒放下书利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