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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更严重一些的也有。曾经南方报系集团的一把手,在传统媒体的辉煌时代过去后,被秋后算账,也进去了。但在新媒体时代,号没了的事常有,被抓的还真没有,何况整个公司被抓。
    “真的,老板打了一上午电话了。据说连刚生完孩子的编辑都抓走了,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陈路又道出了更多细节。
    林青苗默然。她倒真的没有想到,互联网金融行业在京市的整顿,居然是从媒体开始的。因为也算同属一个领域,在跑会或者参加活动的时候,林青苗常会碰到《独角兽金融》的记者,跟其中几个人还挺熟的。
    她想到那个前不久才在微信朋友圈里晒了满屏可爱孩子照片的女记者,深深为她共情了。这突然被抓,家里的孩子怎么办?她该多揪心啊?在看守所又怎么解决涨奶的问题?
    等到下午周例会的时候,谢全安果然眉头紧锁向他们通报了这一消息。
    “应该是有爆雷的互联网金融企业举报了《独角兽金融》,然后警方掌握了一些利益来往的证据。”谢全安将了解到的情况跟大家通报了一下,“没想到这次海市打击互联网金融的力度这么大。”
    原来又是海市牵头,林青苗想到海市的互联网金融企业是仅次于京市的,心里也有几分了然。只是不知道查金融媒体这个,会不会也跟互联网金融行业一样,只是个开始?
    “情况是不太好,现在这个行业太敏感了,我考虑把《一零财经》停一段时间。”谢全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其实上周我就有这个想法了,最近基本上每天我们发的文章,都有人过来打招呼,监管盯的也很严,严格说起来,我们是没有金融方面的报道权的。”
    “这也太倒霉了吧。”赵美娟第一个发声,“老谢,真的说停就停?那我们这人干嘛去?你是不是把形势想得太严重了一点?”
    赵美娟着急上火也有道理,她好歹也有个主编的头衔,要是《一零财经》被停了,短时间谢全安也不会再启动类似的金融行业项目,她的位置难免有些尴尬。
    “虽然我们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但是金融新媒体接下来肯定不好做了。先所有人休假一周吧,我琢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停更肯定是必须的,没必要冒险,到时候真的被警察带去问话,也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谢全安先暂时定了方案。
    林青苗和陈路对视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一零财经》停更对林青苗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媒体这个行业,还是比较吃人脉和资历的,并且转型也方便很多。
    在他们圈内,有一条大家心知肚明的媒体人转型路线,根据年龄的增长分布在不同阶段:传统媒体出身——新媒体扛大梁——去大厂大企业做pr甚至pr负责人——辞职卖友邦保险。
    在这条路线上,后面的职业阶段总是更喜欢要有前面职业阶段经验的人。传统媒体培训过的去新媒体自然游刃有余,媒体人时期积攒的人脉和政府关系是企业公关部门最需要的,至于保险么,很多受不了pr约束的公关人也将此作为新的职业选择,毕竟卖保险,也需要人脉啊,何况还自由。
    不过对于林青苗来说,她从来没有进企业打卡的想法。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就是天性自由散漫,受不了上下班打卡。
    所以领了一周假期的她,毫无找下家的思想负担,直接飞奔去了顾霰云在哈市的农业基地。说起来,她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呢。算算日子,她也有近一月没见过顾霰云了。
    既然决定了要向土地讨饭吃,顾霰云就再也没有之前金融行业随意支配自己的时间的自由了。他的喜怒哀乐可以说跟天气及土地状况紧紧绑在了一起。
    知道林青苗要来,他十分欢迎,但是实在抽不出空去接,他必须在四月中旬前完成一千亩地的玉米播种。一般来说,一亩地能种4000株左右的玉米,如果是一个熟练工,一天大概也就能种一亩地。如果顾霰云想要在三天之内完成一千亩玉米地的播种,就需要雇佣300个农民了,作为这里的外来户,他短时间内是根本雇不到这么多人手的。
    好在一开始顾霰云就打算用机器播种。他采购的美国大型玉米播种机,一次就能播种24行,一小时就能种280亩地。一千亩玉米地的种植对于他来说,一两天就能完成。
    林青苗就正好赶上了这样的景象。顾霰云操纵着一台履带式拖拉机,后面拖着一台宽度达到了19米的播种机,驰骋在一片望不到边的黑土地上。播种机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排排绿悠悠的玉米秧苗,行间距一致,那种丝滑和顺畅,简直是强迫症患者的超级福音。
    她没有多想,赶紧掏出手机,架上自拍杆,拉到最高,拍了一小个片段。可惜了,早知道场景这么壮观,她应该把尘封在家里的无人机带过来。
    等顾霰云驾近基地这端,远远就看到了正举着个自拍杆的林青苗。他在驾驶舱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又掉头继续播种。一个半小时后,顾霰云开着一辆小拖拉机回来了。
    从驾驶舱跳下来,顾霰云狠狠抱了林青苗一下:“辛苦你了,饿了吗,马上带你去吃饭。”
    林青苗端详着穿着工装裤,带着大草帽,肤色略黑,浑身上下洋溢着快乐的顾霰云,觉得挺新鲜:“你现在真的好像一个农场主。”
    她第一次见到顾霰云其实他就是在种地,但那个时候他一脸严肃,还有点苦大仇深,好像被奴役的工人,哪有现在这么自如和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