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神志不清,但依旧还是一往无前,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舍生忘死的奇异美感。
“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我,就是防守的神!”
楚玉胡乱喊道。
文修缘听得满头问号,他寻思着楚玉也没防守啊,这不是在进攻吗?话是不是说反了?但对于楚玉的胡话他想得越多,脑袋都开始隐隐作痛,就好像意识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侵蚀了一样。
文修缘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而是全力投入到战斗中。
他本以为自己是元婴期,金丹修士的攻击在他眼中应该和小孩过家家一样,但面前这个小孩显然很不一般。
文修缘本想硬扛着攻击,可很快他就被纵横交错的剑气划了一脸,整个人狼狈不堪地后撤,才勉强在漫天剑网中护住自己。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低一个大境界的女修士打得往后退。
哪怕修仙界男女之间的差异不大,但女修素来鲜少有好勇斗狠之辈,她们也更倾向于修行辅助类术法,诸如炼丹制药之类,但楚玉如今这样凶狠,凶狠到让他回想起某些痛苦的过往,藏在他记忆里的那一抹修长的身影,似乎又站在他的面前。
那人曾是他的心魔,一个没有师承的女散修,明明修为没他高,功法也不如他、法器很差、符箓也不多,浑身上下都掏不出十块灵石来,但却拿着一把破烂长刀,靠着不要命的狠劲,在比斗台上打得他节节败退,他只能主动认输才勉强留下一条命。
失败的阴影曾经笼罩他许久,每当他想要更进一步时,就能看见那个拿着破烂长刀的修长身影,让他日日夜夜都在比斗台的阴影里沉沦。
直到他接到消息,那名女散修意外陨落。
文修缘知道这场意外里有家族的影子,但他坦然接受了家族的照顾,他的修为终于有了松动,他用另外一种方式,战胜了自己的心魔。
这一刻,楚玉的影子似乎和那位女散修重叠在一起。
甚至楚玉似乎比她还要疯,一剑接一剑,剑身雷光环绕,剑上若有似无地溢出一缕缕灰败死气。
文修缘不断后退,只顾着疯狂招架,他甚至没有察觉到那一缕缕灰雾死气正在偷偷涌入他身体里。
文修缘越打心里惊讶越多,早先虽然听说过天岚宗得了个绝世天骄,他心里并没有当一回事,毕竟他们这些人,走出去谁不称一声天骄。
但如今真正交手了,他才深刻感受到“绝世”二字的分量。
楚玉修雷法、以剑入道。
文修缘哪怕在许多雷法元婴修士身上,都未曾感受到这么精纯的雷系灵力。
至于剑道,一日悟剑意、天生剑骨的绝艳之处,在纵横天地的剑气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么重的杀气,不像是缥缈云雾间的修仙者,反倒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文修缘甚至有一种错觉,好似楚玉真的曾经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杀敌无数、血染衣袍。
他定了定神,想不明白如今还身处战斗中,自己怎么又走神了。
“自己在这里要做什么来着?”文修缘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任务。
他看向楚玉时眼中的杀意更甚,这样的人,这样会成为同辈修士心魔的人,绝不能存活于世。
文修缘告诉自己他杀楚玉是为了倾天剑,为了不让她成为家族晚辈的心魔,绝对没有别的原因。
他双手掐诀,刚想使用自己才学会不久的杀招。
楚玉却忽然出声:“崽种,你的刀呢?一个刀修不用刀,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不行?”
文修缘一愣,竟然真的停了下来,他觉得这话似乎意外地耳熟,有一种重温旧日噩梦的感觉。
当年那人是怎么说来着。
“我们是刀修,就该用刀修的方式定胜负,你放下刀,就意味着你拒绝了刀道。”那人是这么说的。
“崽种,直视我!”
楚玉的一声大喝,让文修缘的思绪回笼,他愣愣地看着楚玉,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
楚玉又骂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掉!”
文修缘哪怕意识恍惚,也感觉这话似乎哪里不对劲。
但丝丝缕缕偷偷涌进他身体里的死气,似乎将他整个人都缠绕住了,让他觉得自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丧气侵袭,好像自己的人生都失去了意义,莫名其妙升起一股子不如就此死了算了的念头。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他就低头看着手中长刀,勉强提起来,但识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刺了他一下,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犹如大梦初醒。
他恍然间记起来,他是来杀楚玉的,不是来这跟她聊天的。
楚玉此时正提着剑,高举对着天空,大声喊道:“雷公助我!”
一道紫色电光,竟然真的从天空中降落下来。
然后。
雷光直直地劈向了楚玉,楚玉还在那发疯,大声呼喊着:“过瘾!过瘾!贼老天!再来再来!”
文修缘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楚玉忽然调转手中的倾天剑,直直地指向他,口中大喊一声:“阿瓦达啃大瓜,放电吧,我的黄老鼠!”
这乱七八糟的咒语念完之后,楚玉的剑尖竟然真的射出一道紫灰交错的电光,呲溜一下就杀到文修缘身上。
lt;a href=<a href="https:///zuozhe/congnanersheng.html" target="_blank">https:///zuozhe/congnanersheng.html</a> title=从南而生 target=_blankgt;从南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