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药丸被缓缓地推进她的嘴里,糖衣的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将药含在嘴里,咬住吸管吸了两口,不知道是喝急了还是被卡住,她突然猛烈咳嗽起来,全身不停地颤抖,脸也涨得通红。
维枫赶忙将水杯放到桌上,伸手抚上她的背,轻缓地拍着,帮她顺气。可她却越咳越厉害,一副快要喘不上气的模样。
“这样,会不会好点?”维枫紧张地坐到床上,揽住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揉着她的胸口。
她垂着头,摆了摆手,不断的深呼吸,以平复胸口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却只是带起更多的咳嗽声。疼的闷哼,她的眼角又不自觉地浸出泪水。
维枫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眼下,安抚般地摩挲着。
“没...事的...”向晴边调整呼吸,边不忘安慰他。
咳了好一会儿,她总算缓过劲,气息渐渐平和了许多。退烧药也起了作用,靠着维枫的肩膀,她的眼里,满是疲惫。
“向晴?”耳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头发盖住了她半张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侧首望向怀里的人,淡淡的香气钻入鼻腔,他忍不住伸出手。食指轻触到她的发丝,她睫毛仿佛触电般微微一颤。
怕吵醒她,维枫慢慢垂下手,摸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按下静音按钮,再轻轻将手机推回口袋。
阳光透过窗帘覆盖住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房间彻底安静下来,除了心跳与呼吸声之外,再无打破寂静的东西。
睡梦中,向晴翻了个身,感觉手撞到了东西,她睁开双眸。看见维枫正趴在床边,而自己的手正搭在他的手背上。来不及收回,就看到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闭着的眼皮下,眼球在转,好似快要睁开。
她立刻闭起双眼,呼吸之间,预想的事情并未发生,于是,她试探着睁开眼,见他仍在熟睡,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窗外的太阳,渐渐隐没在楼宇间,夜晚的天空只剩最后一缕橙光照耀在天际穿过雾状的云层,洒落在街头巷尾,两旁的树木被染上一片暗淡的红色。
她估算了一下时间,静静地收回手,侧躺着望向他。刚回国不久,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从他休息的状态不难看出他并没有适应国内的时间。
疼痛感再度袭来,压迫得呼吸都不畅通,她皱起眉,忍着痛,翻了个身。
听到动静,维枫睁开眼,坐了起来。“醒了?”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目,随后将手盖在自己额头上,又抬起另一只手,探向她的额头,“还是很烫,身上呢?还疼不疼。”
“不疼...”她躲开了他关心地眼神,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腕,移开了搭在自己额前的手。
他将目光缓缓从她脸上收回,落在床边的水杯上,沉默片刻,他站了起来。
“你去哪?”
“拿粥。”他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带上门离开了。
窗外夜色渐浓,冬日的晚风,清冷薄凉,大树的枝叶随风摆动,掠起片片阴影,沙沙作响。
她决定起床。推开被子,纤细的手向后半撑起身体,疼痛让起身变得困难,她仰头靠在床头,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不出声。
黑色浓稠,模糊了视线的焦点,光影的阴与暗,在她眼眸中穿梭。过往的回忆,在脑中交织。
...
...
...
冬日夜晚,清吧昏暗的灯光中,他们在一起听着慵懒的音乐。吧台前专业的调酒师正将顾客的情绪倒入杯中。
酸酸涩涩的果酒,入口不辣,甚至都感觉不到酒味,咬着吸管,液体滑入胃中,向晴隐隐觉得腹部起了反应,犹豫再三,她还是悄悄地靠向了正在跟友人讲话的维枫。“我好像来姨妈了...quot;
“嗯?”他身体向后仰,耳朵靠近向晴。
她近身向前,轻声重复。“我说,我好像来姨妈了。”
嘈杂的音乐声混着她清甜的嗓音,维枫其实并未听真切,但还是立刻放下了贴在唇边的酒杯。“还是那个牌子?”
得到向晴肯定地示意之后,他站起身,拿了手机就要往外走。
“哪儿去啊?”坐他身边的大块头原本在跟他聊天,正在兴头上,见他要走,当然不肯。于是便一把拉住他,目光落到被放下的酒杯上。
“买东西。”他说。
大块头看了看他,又快速扫了向晴一眼,随后爽快地放开手,“那你帮我带包烟吧,哎向晴,你不跟他一起?”
向晴没说话,只笑着摇了摇头。
“在这等我。”他垂眸看着向晴,并将她面前的酒拿了过来,也许是怕她偷喝,还特意将杯子推到了大块头那边。
她的视线滑过酒杯,落定在他远去的背影上。
大块头见人走远,便用手臂压着桌子挪到了向晴身旁,“怎么?喝多了?”
“没有。”她收回目光,看向大块头。
大块头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那小子怎么不让你喝了?哎,我听说他准备出国,你去吗?”见她迟疑,他继续道:“我表妹之前跟他一个班,她说那小子对什么都不上心,就爱设计...”说到这,他停顿下来,并没继续往下讲。
向晴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确切听到他的打算。
维枫曾提过出国留学的事,她也知道,维枫对珠宝设计的喜爱...不过不清楚什么原因,他一直没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