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伸出手,搭在女人苍白纤细的颈间,手指慢慢收拢,随后渐渐用力。
不多时,女人瞪大了眼睛,脸瞬间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呼吸不畅的吭哧吭哧声,表情因为缺失氧气而变得痛苦。
“阿……锦……”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程锦闭上眼睛,狠心加大了力度。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呼吸逐渐变得衰弱,失去了最后一点能够对抗的迹象,程锦怅然若失地松开了手,往身边随意一推,女人连带着轮椅侧倒在地上。
“夫、夫人!”护工听到外面的声响跑了出来,见女人翻倒在地,又看了看一旁的程锦,动作有些踌躇起来。
程锦扫她一眼:“还不把夫人扶起来吗?”
女人剧烈的咳嗽声在身后响起,程锦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接通了方才一直震动的电话。
“抓就抓了,他不会查出来的。”
“好的爸爸,我这就过来。”
程锦单手插兜,离开了这所如囚笼般的院落。
·
“魏老师,感觉好些了吗?”
程阮亲自把花束放在了魏千的床头,身后的人将两个果篮抬进了病房。
见程阮过来,魏千抬起了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程阮眼神扫过她手上厚厚的石膏和绷带,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走近一步,放柔了语气:“还疼吗?”
“程先生……”魏千眼眶慢慢红起来,“我的手……”
“你的手不会有事。”程阮安抚她,“骆先生安排了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给你做手术,很快就会恢复的。”
“魏老师受累了。”
魏千摇头:“我从来没想过会遭到这样的飞来横祸……对不起,影响了你们项目的进度。”
“怎么会。”程阮否认了她的说法,“魏老师好好休养,如果因为这样就影响了项目的进度,那应该是我们的问题。”
“程先生……”
“放心吧魏老师。”程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不是因为项目而来,只是探望,希望你可以没有负担,早日康复。”
“谢谢程老师。”魏千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自己刚动了几场手术的右手,“希望这次手术不会影响……”
程阮笃定地说:“不会的。”
随着程阮的眼神示意,路龄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放在床头:“魏老师您好,我是程先生的秘书,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回到程氏集团大楼,程阮意外地在会客沙发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骆酩之?”程阮左顾右盼了几下,快步带上门走进去,“你怎么来了?”
骆酩之又戴上了那副金丝边框眼镜,着一身黑茶色的西装,衬得整个人愈发深沉内敛。见程阮回来,他微微勾起唇道:“有事。”
“……”程阮在骆酩之对面坐下,“我当然知道有事,但到底是什么大事,还让骆先生亲自过来一趟?”
“招了。”骆酩之垂眸道,“是崔恕前下属的一个马仔。”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程阮有些惊讶,“又是……崔总。”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帮程锦。”
骆酩之又说:“虽然中间断了好几条线,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要想让崔氏吃点亏,也不是没有办法。”
程阮道:“比如?”
骆酩之淡淡地看向他:“比如,那个人之前受命崔氏做过的旧账,这次可以一起翻一翻了。”
“当然,如果你想斩草除根,也不是不能以眼还眼。”
程阮一挑眉头,这种做法倒真是骆酩之的风格,但他还是制止:“别,咱还是遵纪守法吧。”
盯着骆酩之看了一会儿,程阮忽然打岔道,“你别说骆酩之,我发现你戴上眼镜还真的挺温和的。”
“一个朋友的建议。”骆酩之微微一笑。
程阮本来想再赞叹几句,骆酩之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堵住了他的嘴。
“第一天在老宅车库见面的时候,你好像怕我。”
“呃……”程阮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自己的一点尊严,“那是因为地下车库太冷。”
他才不会说是因为当时准岳父的眼神太阴森,嘴角明明挂着笑,脸上却一副想要掐死他的表情。
等等,他怕骆酩之……程阮猛然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骆酩之:“你该不会……是因为觉得我怕你才戴上眼镜的吧?”
骆酩之眉梢一扬,虽然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程阮捂住发烫的脸,虽然尴尬还是嘴硬,“真是笑话,我怎么可能怕你……”
“不过还是谢谢你。”程阮起身绕到骆酩之身后,无意识似地伸手捏了捏骆酩之的肩膀,“多亏了你和章离,我现在要去找人算账了。”
骆酩之嘴唇微动,想抬起手握住那双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的手,不想程阮马上毫无察觉地松开了手,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
放眼望去,程阮的身形被衬衫和西裤勾勒得流畅饱满,骆酩之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好的,我稍后下楼。”程阮挂掉电话,发现骆酩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程阮奇怪地顺着骆酩之的眼神低头,伸手整理衣角:“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