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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两人争执一番后,最后一致决定去安远侯府致歉。
    总不能真得罪未来的皇后。
    第79章 亲吻
    安远侯府这几日很热闹。
    立后的诏书一出,各路亲友纷纷上门祝贺,连刚新婚的魏英都使人送了一份贺礼。
    ——他一点都不意外于这个结果,甚至隐隐庆幸自己决定的正确。当日在茶舍,他就想到了。
    果真如此。
    听闻昌平伯夫人求见,梅若乔不自觉皱眉:“她来做什么?就说我不在。”
    不料,昌平伯夫人毫不气馁,竟在门口一直等着,生生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肯离去。
    夏日炎炎,门外人来人往,梅若乔到底是顾忌面子,命人将她请了进来。
    不同于上次的张扬,昌平伯夫人这回姿态摆的极低。她一进门先施了一礼,后低眉垂目,软语说道:“我是来道歉的,钱灼暗中使坏,我们是真不知道,也把婚事给退了。女儿不懂事,也好好教训过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们教女无方,还请夫人切莫放在心上……”
    梅若乔暗自冷笑,钱灼那个事过了那么久,不见你们登门。栀栀刚一被立为皇后,就知道错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她表面上却颇为客气,只说一句:“夫人说笑了。”
    “夫人一定要原谅我们,否则我真的寝食难安。”昌平伯夫人再次行礼,又涎着脸道,“还没来得及恭喜夫人呢,贵府小姐入主中宫。先前是我眼瞎,有眼不识泰山……”
    梅若乔笑笑,低头喝一口茶,略略说两句闲话,将话题岔开了去。
    昌平伯夫人陪坐了好一会儿,见对方并无为难之意,才提出告辞。
    待她走后,心腹嬷嬷不服气地道:“夫人真是好性子,这种人何必给她好脸?”
    “不是要给他们好脸,是不想和他们计较了。”梅若乔叹一口气,高家背后爱搬弄是非,陛下已经教训过了。他们若再一味追究,逼得狗急跳墙,就得不偿失了。
    想了一想,梅若乔又问:“小姐呢?还没回来吗?”
    “没呢。”
    “嗯。”梅若乔轻轻点一点头,心下暗暗担忧。
    今日太后口谕,宣栀栀入宫,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早先在赏花宴上,张太后见过谢灵栀一次,有些印象。如今长子立她为后,张太后略一思忖,便命人宣她进宫。
    这是谢灵栀第二次见太后,心中不免有几分忐忑。她施了一礼后,便站在一旁。
    张太后细细打量着她,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生得确实不错。从模样上看,与陛下倒也相配。
    “坐吧。”
    “多谢太后。”
    见她从容坐下,张太后目光稍稍柔和一些,心想:规矩上也还行,大体过得去,落落大方的,不算小家子气。
    “哀家听闻,你是在,在……”张太后想了想,“是在永宁长大?”
    谢灵栀微微一笑,认真道:“回太后,是的。”
    张太后笑笑:“你和晏儿是怎么认识的?”
    她听儿子提过,说谢小姐救过他,但具体细节却不清楚。
    ——儿子大了,也不肯同她说这些。
    “不瞒太后,是在永宁,当时陛下受伤昏迷……”谢灵栀三言两语讲了当日之事。
    在太后面前,她自是有意无意美化双方。
    张太后听得一愣,面色发白:“他受伤当真有那么严重?”
    谢灵栀略一思忖,点了点头:“是。”
    随后她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大约这么长的口子,有好几道,还在水里泡了很久,高烧不退,昏迷了几天才醒。不过陛下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所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怪不得,怪不得他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才回来。”张太后喃声道。
    张太后今日召谢灵栀进宫,本是想认真观察一下,若发现其言行有不当之处,也能提前教导,不致堕了皇家的脸面。
    不料,说到旧事上,张太后的一腔慈母心肠不由地被勾动,也无心再留意谢小姐的规矩礼仪,改而询问当日的种种细节。
    “……哎呀,请的村里的大夫?怎么能请村里的呢?”张太后听得直皱眉。
    谢灵栀心想,不请村里还请哪里?毕竟李叔离得最近呀,而且最后不也治好了吗?
    然而她说出口的却是:“太后有所不知,李叔虽然在村里,但是医术极好,十里八乡再没有比他医术更好的人了。而且,他心地善良,对于贫苦患者,连诊金都不收。”
    “是么?这么说来,倒也算医者仁心。”张太后沉吟道,“这样的医者,应当表彰。”
    谢灵栀反应快,立刻起身施礼:“臣女替李叔谢太后恩典。”
    张太后一怔,继而失笑:“你说的李叔,他叫什么?”
    “李春来。”
    张太后点头道:“是该赏。你这姑娘,有点意思。”
    初时,她只当儿子一意立谢小姐为后,是因为救助之恩,相处一会儿后觉得,可能也有其他原因。
    青年男女,年貌相当,又在困境中共处一段时日,滋生出感情来,可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张太后再看谢小姐时,不免顺眼许多。
    “你说那村子偏僻,那你们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谢灵栀一一答了,说到张太后不认识的,少不得再解释一番。
    张太后越听越心疼儿子,他从小养尊处优,哪受过那种苦楚?
    谢灵栀面带笑意,她觉得她真没虐待过他。而且当初为了让他配合,已经尽量给她好吃好喝了。
    就这,她还没讲让他做饭洗碗之类的事情呢。
    这厢两人正在说话,那边赵晏一下朝就听闻栀栀被母后召进了宫中。
    他担心母亲为难她,直接就过来了。
    站在殿外,隐隐听到母后的轻笑声,赵晏暗松一口气,放下心来。
    没让内监通报,赵晏径直入内,果真见母亲正与栀栀一起说话。两人脸上都有着浅浅的笑意,相处颇为融洽。
    张太后一抬眼就看见了儿子:“你怎么过来了?”
    她视线微转,瞧了一眼面前的谢小姐:“哦,我知道了,是想见她吧?”
    “儿子来向母后请安。”赵晏微微一笑。
    谢灵栀注意到他的到来,忙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赵晏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不必多礼。”
    他的手掌在她手肘轻托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手腕上。
    见少女白皙的手腕上悬着他赠的手镯,他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说起来,这是立后诏书公开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夏日衣衫单薄,谢灵栀分明能隔着衣裳感觉到他手掌的温热。在太后面前,她不敢造次,脸上一红,迅速收回了手,眼观
    依哗
    鼻、鼻观心、做端庄守礼状。
    张太后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笑。
    长子九岁便被立为太子,母子二人之间并不十分亲近。她时常觉得看不懂儿子,但今天看来,他的心思有时也不难猜。
    轻咳一声,张太后道:“临近晌午,你们俩留下来,陪哀家一起用膳吧。”
    “多谢母后。”
    “多谢太后。”
    两人一前一后应下。
    谢灵栀飞快抬眸,瞧了赵晏一眼。
    说起来,两人已有许久不曾一起用膳了。
    少时,各色菜肴被端上来。
    张太后指一指炙羊羔,含笑对谢小姐道:“你尝一尝,看同外面的菜肴有什么不同?”
    谢灵栀还未动筷,赵晏就道:“她不吃羊肉。”
    “咦,不吃吗?”张太后有些意外。
    谢灵栀也有点不好意思,轻声道:“是没怎么吃过。”
    “那就不吃了,吃点别的。”
    “多谢太后。”谢灵栀再次道谢。
    宫中膳食,和谢灵栀想像的并不相同,不过味道不错。但她人在宫里,又在太后面前,不好意思多吃,才吃得五六分饱,就放下了筷子。
    赵晏瞧了她两眼,没有说话。
    午膳毕,赵晏开口道:“不打扰母后休息,儿子先送谢小姐回去了。”
    张太后动了动唇,心想:我也没说现在就休息。
    但她最终只是点一点头:“也好。”
    她哪里看不出来,儿子是想和谢小姐单独相处呢?
    谢灵栀再次施礼,辞别太后。然而刚一走出太后所住的宫殿,就被赵晏拉住了手。
    “走,再去吃点东西。”
    谢灵栀用力一挣,小声道:“你别拉我,让人看见不好。”
    “你放心。”赵晏失笑,“没人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