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闻言,当即俯下身子,慌张道,“分明是娘娘宫中的侍女不许奴婢在这,将奴婢赶回去,实在是奴婢不敢不从,奴婢人微言轻,哪敢违抗命令,何况,满宫都说娘娘是最和善的人,奴婢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侍女驱赶我,那不是娘娘暗示的吗?”
这奴婢的回话太过顺利,自然是早就演练好的,锦心看向床上闭着眼的沈音,心里也是恨不得上前将她揪起来,让她别再装了。
既然是被迫入宫,自己找个地方死了就算了,却还要过来陷害自己,锦心自问,她可没有过得罪沈音的行为吧。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假扮清高,真的说那句我无愧于心的话。
“皇上,臣妾没有让人驱赶过这个奴婢,请容臣妾询问清楚,再请皇上定夺。”锦心看向脸色阴沉的褚晟,温和开口。
褚晟皱了皱眉,也没有拒绝,点头了。
她深吸口气,看向婢女,“既然你说是本宫的人让你离开的,你指认一下是谁给你下的命令。”
说着,莲蓉连忙去叫了所有承恩宫的人,候在了外头,莲蓉进来禀告后,随后叫了满宫的人分十个一批进来,站了一排,道,“你可看清了,是谁叫你走的?”
婢女一看这架势,也有些愣了,她当时是自己走回去的,按照主子吩咐的话,她怎么说,怎么做,都是吩咐好的,这会让自己指认是谁赶自己,她却没底了。
“让你说话,这几个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人。”莲蓉冷声问道。
婢女闻言,吓得身子一顿,急忙摇头。
莲蓉示意下一批进来。
婢女现在的思维是跟着锦心安排的走的,脑子也转不开,自己准备的话术用不上,被牵着鼻子走,要她辨认那些人,可是哪有人驱赶自己离开。
她陷入不安焦虑中。
婢女说不上来,只能摇头,最后又换了一批,也是最后一批,婢女看着眼前的婢女,更是慌了。
“难道这些人也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吗?”莲蓉冷声问。
婢女咬牙,眼神投向站在一边的翠姑,大声道,“是她让我走的。”
婢女觉得这个姑姑肯定等级不低,是德贵妃看重的人,说她驱赶自己肯定没有问题。
锦心闻言,呵笑一声,“你可看清楚了,究竟是不是她。”
婢女看锦心这个嗤笑,顿时心里没什么底,咬了咬牙,不说话,莲蓉此时说道,“翠姑是专门看护我们大皇子的,你确定她出现在你眼前过吗?”
婢女这下脸色更白了,立即摇头,转而指着莲莲蓉,“不是她,是你,是你当时说我站在这碍眼,我家主子不配获宠,还推了我。”
莲蓉眉头高高皱起,“我和翠姑年龄相差甚大,你一会儿说是她,一会儿是说我,又说我辱骂玉妃娘娘,难道你连当时骂你的人都看不清吗?再说,就算有人辱骂你,难道你就离开了?你明知玉妃娘娘患有心疾,离不开你身上的药,你却私自离开,你居心何在?”
婢女身子都软了,赶忙转身跪向皇上,哭道,“皇上,奴婢当时被人刁难,害怕的很,记不清是谁赶奴婢走的,皇上一定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你胡说,玉妃娘娘刚才骤然心疾发作,还是我们主子宫里的翠姑帮着救过来,若是你方才在这等着,玉妃娘娘压根不会晕倒,你这样漏洞百出的污蔑,难道不是故意挑拨玉妃娘娘和我家主子生出嫌隙吗?你心存不良!”
莲蓉一番话重重打下来,可是让奴婢都吓坏了,想求饶,却发现皇上的眼神阴冷,她想求主子开口救救自己,可是皇上却下令道,“这刁奴伺候不力,却妄图攀蔑贵妃,拖下去,杖毙。”
奴婢连吓得求饶,而此时,床上的沈音咳嗽几声,缓缓醒来,皇上当即上前拉着她的手,满眼担心,“阿音,你怎么样?”
沈音目光逐渐恢复清明,苦涩看向锦心,“贵妃娘娘,对不起,是我身子不中用,拖累了你,还请贵妃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婢女吧。”
皇上闻言,却道,“阿音,这样的人伺候在你身边,朕不放心,做事如此粗心大意,往后会害了你的。”
锦心也跟着说道,“对啊,这刁奴分明是自己做错事,却要挑拨你我,害得皇上差点误会我们有嫌隙,这等居心不良的奴婢,万万不可留。”
沈音还要说点什么,锦心却高声对御医道,“几位御医,不妨再看看玉妃身子如何,可得看仔细些。”
几位御医只好上前,轮流看脉。
而外头响起棍杖行刑的声音,婢女自然是被封了嘴行刑,打到断气为止。
沈音脸色十分难看,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皇上坐在边上,有些尴尬,看着锦心坦然大方的眼神,他却有些心虚,刚才他什么都没有问清楚,就责问她,而她却还这么贴心为玉妃着想,他狭隘了。
锦心不是那样的人,她素来温顺乖觉,又懂事知礼,她一向在乎自己的感受,必不会做那些下作的事让自己生气。
这么想着,他投向锦心的目光,又柔和爱恋了几分。
玉妃在床上,看着皇上那温柔宠溺的目光看着锦心,心里却觉得不开心,更是对皇上失望。
他说如何喜欢自己,不还是对别的女人有眷恋吗?
他不能这样,即使自己不爱他,他也不能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