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第069章 心死,独美,远离
漆黑的奔驰穿入夜色,快要出城了,曲明潇关闭车窗,提醒洛小池将安全带系好,却不想,高架桥刚走到一半!整座桥突然被封了,禁止任何车辆通行。
几辆黑车很快追上了他们,曲明砚的保镖们各个持枪从车上下来,曲明潇的车门被打开,洛小池被曲明砚抱起,重新带回了车里。
再次回到曲家别墅,回到他和曲明砚睡过许多天的卧室,洛小池只觉得讽刺,悲凉的讽刺。
“伯爵……”
他喊曲明砚的头衔,称谓冰冷。
曲明砚默默低着头,帮他配着不知是什么的药,手指轻微发着抖,像是活到二十九岁,生平第一次,终于遇到了足够令他害怕的事。
床头的小灯半映在他脸上,眸底昏暗,俊朗的眉眼几分憔悴,薄唇也透着不正常的白。
“伯爵……”
洛小池又叫了他一声。
曲明砚这才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道:“这是陈有川帮你开的,治疗心脏疾病的药,我会给你买最好的。”
但洛小池张口,问得却是:“明潇呢?他有事吗?”
曲明砚的眸色暗沉一度:“没事,我让人送他回家了。”
“那……”洛小池的手默默收紧,心脏被剥离成一片一片:“那您都要结婚了,把我带回来做什么呢?”
漂亮的唇角半扬而起,他甚至觉得有点可笑:“继续做管家,伺候你们两个?”
“不,不是……”曲明砚的声音与平常差别不大,细细听来,掺杂着几分不确定的虚,他说:“你就住在这里,我以后下班还回这里,结婚只是一个形式,我们还可以……”
“哦,我明白了。”洛小池安静地点点头:“你要把我养在这里,当个情人。”
“说好听一点叫情人,等你结婚了,我就是三儿……”
“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脆弱的人类。”
曲明砚鲜少有这样真实感受到心痛的时候,即便母亲死亡,亦或是自己受伤,他都能靠着绝对的理智说服自己。
但不知怎么的,听到司机小王说曲明潇抱走了洛小池,他忽然就不淡定了。
他出门追了出去,现在听着洛小池这一句一句的话,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刀子正锋利落下,重割着他的心脏,一层一层,剥洋葱似的,非要将最内里的感情剖出来,鲜血淋漓的呈现在他面前。
但剖开的过程是痛苦的,曲明砚望着洛小池,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
按照理智判断,按理说,洛小池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利用他。
出于不能告诉他的原因,洛小池想利用他进金地大厦,仅此而已,这个判断是没有错的,“是……”
“好了,想不出来也不用硬解释,我接受的,我哪里值得伯爵大人操这份心?”
洛小池的话再度落下,他起身,将曲明砚配好的药就水一口饮下,起身,回了自己的管家小房间。
洛小池……不走了……
是不走了吧……?
不要再走了。
曲明砚一颗纷乱的心暂时安静下来,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接下来的事。
相亲很顺利,葬礼当天,曲明砚带着相亲对象去送别母亲,洛小池也被允许带着白花,好好送了吴姨一程。
洛小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来,曲明砚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精神紧绷,非要将他关在家里,不允许他出门。
可曲明砚和相亲对象订婚的事情登了报,上了新闻,消息漫天,全是横飞的【9999】和【门当户对】。
那要他干什么呢?
要他留在这里,能做什么呢?
洛小池怪不解的,但他也不想糟践自己的身体。
他每天按时吃饭,睡觉,郁闷了就独自坐在阳台拉一会儿小提琴。
曲明砚为家里添置了不少他喜欢的东西,希望能用这些留住他,但……他在计划着离开。
终于等到正式订婚那天,曲明砚去了订婚现场,别墅周围的保镖少了,洛小池借着“心口疼”的原由,将陈有川叫来了这里。
他说,他要走。
他说:“陈医生,我不想走了还被打扰,想安静一点,麻烦您……为我开一份病危通知书。”
陈有川不自觉惊了惊,他不明白洛小池要去哪儿,但现下看来,一定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要离开,他要和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以及所有遗留下来的感情,都划清界限。
“可……小池。”陈有川道:“最新的检查报告显示,曲明砚患有很严重的'应激性共情障碍'。”
“你看到他右手上的纹身了吗?那是实验编号。他小时候也是他父亲的实验品,被刺激了才会这样。从小到大,他做的所有决定都是用理性判断的,我们正常人能理解的感情他一点都理解不了。”
“不过我最近研究了一套独有的电击疗法,如果你愿意等,或许……”
“我不愿意。”洛小池张口回答,斩钉截铁,一字一句。
他坐在沙发对面,很清晰的告诉陈有川:“陈医生,我不愿意!”
他不知道曲明砚生病了,细细密密的阵痛钻入心底,但:“他有'共情障碍'是他的事,我没必要为了他的病症和错误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