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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年!全家团灭前,天降小福宝! 第95节
    老王头儿尴尬的摸摸鼻子,小声辩解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心急了一些。再说马车惊了也不怪我啊,都是那马匹不行,我就多甩了一鞭子……”
    原来两人方才雇了马车往邰家村来,路上老王头儿嫌弃马车走的慢,抢了车夫的鞭子就抽上了马屁股。
    这租车生意可是车夫一家平日活命的依仗,对马匹自然也是照顾有加。
    马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啊,疼的呜溜溜叫了一声就狂跑起来。
    待得车夫好不容易稳住马车,半仙儿和老王头儿已经被颠簸的七荤八素,没有人样儿了。
    车夫发了好大的火儿,把他们从马车里撵了出来,车费都不要了,调头就走了。
    幸好,停车之处已经过了刘家村,可以远远看见邰家村了。
    两人这般模样走到村口,碰到村人打听邰家,村人还以为哪里来的两个乞丐,上门打秋风的……
    半仙儿真是气坏了,也没给老友留颜面,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完,惹得邰家人都是忍不住笑。
    邰老爷子赶紧谢了村人,然后引着半仙儿和老王头儿进屋坐下喝茶。
    半仙儿借了一盆水,简单拾掇了一下,总算恢复了几分仙风道骨模样。
    但老王头儿却满不在乎,翘着二郎腿,甚至还开口讨吃的。
    “哎,老哥哥,你家有没有现成的吃食!我这一路肚子饿的像蛤蟆乱叫,赶紧救我一救!”
    半仙儿气的一直干咳,想要拦一拦。
    一来,他们不是乞丐,怎么能开口就讨要吃的。
    二来,连年灾荒,家家日子都不好过,谁舍得往外送吃食啊!
    幸好,邰老爷子一向大方,家里如今也不缺这点儿吃食。
    于是,刘冬娘得了消息,就端了一盘子新出锅的菜包子送来了。
    高粱和细面两掺的包子皮,裹着焯水的野菜碎,加了油盐胡椒,虽然没有肉,胜在新鲜。
    老王头儿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剩下一个被半仙儿抢了过去。
    左右今日注定要跟着丢脸了,半仙儿馋的也选择同流合污了。
    待得两人吃完,邰老爷子才问道,“老兄弟们,不知道你们登门可是有什么事?”
    半仙儿迟疑了一下,应道,“我不瞒你啊,老哥哥。我这老友是个医痴,一生醉心医术,最近在附近找一味珍贵的药草,可是一直毫无所获。
    “我方才起了一卦,不想这份机缘居然落在你们家。我实在扛不过他念叨,就只能带他过来。若是最近家里不忙,老哥能不能带他上山转一圈儿……”
    老王头儿也是心急,赶紧添了一句,“不让你们家白跑,这老瞎子有银钱,让他给你们一百两!”
    瞎子半仙儿心疼的差点儿跳起来,不等他说话,杨丽华就拿了一个绣花枕头从后院过来了。
    突然见到堂屋里有客人,她楞了一下,笑着行礼就要退下去。
    不想,老王头儿却鼻子翕动,直接窜到了她面前,劈手就把绣花枕头抢了过去。
    杨丽华惊了一跳,下意识嚷道,“你这是作什么?这是我闺女的枕头!”
    老王头儿却好似没听到,手下一用力,直接把枕头皮连同里面的衬布都扯开了。
    衬布里包裹的正是当初珠珠从山里采的小白花儿,杨丽华虽然怪闺女乱跑,但还是百般珍惜的把小白花儿带了回来,晒干之后做了枕头芯儿。
    这小白花也是奇怪,看着风吹就落的柔弱模样,但晒干之后居然像玉石一般,花瓣晶莹剔透,嗅起来香气幽幽……
    “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王头儿欢喜疯了,捧着枕头笑的恨不得满地打滚儿。
    “找到了,找到了!真被老子找到了!”
    瞎子半仙儿看不到,但也知道老友这会儿定然是没个样子了。
    他生怕吓到邰家人,赶紧帮忙描补。
    “我这老友在山里钻了半个月,四处找寻也不见这草药,甚至差点儿被狼群吃了!没想到居然在你们家里碰到了,这才一时没了分寸。”
    果然,邰家人脸色好了一些,但杨丽华瞧着撕破的枕头,依旧舍不得。
    碰巧这时候,珠珠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从爷爷怀里跳出来,跑去了东屋。
    杨丽华心里更难受了,闺女一定是伤心了,好不容易摘回来的小花儿被抢走了。
    她赶紧说道,“这小花儿就是在山里采的,很是容易。若是这位老爷子想要,可以和我们家人一起上山。但这枕头却要还给我,我闺女的东西不能外送!”
    王老头儿听得立刻就急了,死死抱了枕头,跳脚儿嚷着,“不成,不成!这枕头一定要给我!
    “这小花儿叫香玉髓,遇到要靠机缘,可不是随便就能碰到的。而且开花之后,遇到泥土就融化了,时机不对,遇到也摘不到!
    “难得枕头里这些摘得及时,而且完全玉化了,绝对是上品!我就要这些!”
    杨丽华皱眉,还是舍不得。
    老王头儿还以为她是要银钱,赶紧扯了瞎子半仙,催促道,“赶紧给钱!一百两,不,二百两!”
    瞎子半仙儿心疼的都要哭了,一直磨蹭着,不愿给自己的荷包放血。
    邰老爷子也舍不得把枕头送人,毕竟是小孙女亲手摘回来的。
    但这小白花儿是药材,对他们来说装个枕头嗅嗅香味就算了,但在大夫手里也许就是治病救人的关键良药。
    两相对比,倒也不好一直拒绝。
    更何况,他同半仙儿也算有些交情,总要给几分薄面……
    他想了想,就道,“既然这东西是药材,放到我们家里倒是埋没了。这位老兄弟若是需要,不如就分……”
    话说到一半,东屋门却突然打开了。
    珠珠蹦出来,小胖手死死扯了哥哥的衣襟儿,累的小脸红彤彤。
    “哥哥,有大夫,治腿!”
    邰永宁蹦跳着过了门槛,差点儿摔倒,也是羞窘的脸红。
    他原本在练字,家里来客人也一向不露面,没想到妹妹一定闹着他出来。
    “爷爷,家里来客人了。我……”他还想行礼,不想老爷子和杨丽华等人都是激动起来。
    “哎呀,怎么把永宁忘了!”老爷子一把扯了孙子到身边,然后满脸盼望的看向老王头儿。
    “老兄弟,半仙儿说你是医痴,那一定医术高绝。不知道你……你能不能给我孙子看看腿伤?
    “若是能把我孙儿治好,别说这些药材,就是再难的事,我们邰家也愿意尽心尽力帮忙!”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抢手的“拖油瓶”!
    老王头儿一听这话就把手里的枕头交给了半仙儿,大大咧咧说道,“帮我拿着,别洒了。”
    那模样,好似笃定这些小白花儿跑不掉了。
    邰家人也不挑理,都是提心吊胆,等着他诊断。
    老王头儿让邰永宁坐下来,然后蹲身卷起裤腿,在邰永宁的伤处捏来捏去,甚至敲敲打打了两下。
    虽然是旧伤,但因为没长好,还是会疼。
    邰永宁白着脸、咬着牙,极力忍耐着。
    珠珠心疼哥哥,抱了哥哥的胳膊,奶声奶气安慰着,“哥哥不疼,珠珠一会儿给你呼呼。”
    倒是王老头儿站了起来,接过了话头儿,“知道疼是好事,证明这腿还有救。我最近要忙着合药,暂时不能出手,等我五六日吧,到时候我过来把这伤腿打断,重新续接。”
    不等邰家众人惊喜的应声,他又问邰永宁,“小子,你怕不怕疼啊?这断腿重续可不是一般人能忍的,多少人都疼的咬掉舌头死了。你若是忍不了,就别接了,否则你们家里人怕是要吃了我!”
    邰永宁立刻应道,“我不怕疼,我能忍!我……我想读书!”
    王老头儿难得笑了,夸赞道,“好小子,是个硬脾气!那就等着吧,这几日吃好喝好攒着力气。五六日后,我就过来。”
    邰家人高兴疯了,但多年的盼望突然实现,又总觉得不真实。
    杨丽华眼泪哗哗流,一直问着,“真的能治吗?重接之后能像好人一样走路吗?”
    王老头儿立刻瞪眼睛,他可不容许任何人怀疑他的看家本事。
    “当然能治好了,有人背上骨头断了,老子都给接上了,何况一根小小的腿骨!”
    半仙儿知道老友如今这个乞丐模样,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就帮着打了证言。
    “你们放心,这老东西别的不成,医术是当真一等一的好。当初在顺天府那带,也是小有名号。只不过脾气太臭,得罪了权贵,无法之下过来避祸,否则你们家里这事儿还真是帮不上!”
    “好,好!”邰老爷子也是红了眼圈儿,孙子的腿上和老妻的过世,都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如今老妻怕是已经重新投胎,无法弥补,但孙子把伤腿治好,他心里的大石头就能挪出去了!
    “二位老兄弟,不知道你们可有落脚的地方,要不要在我们家小住一段时日?我们家里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粗茶淡饭总是热乎的。”
    老爷子开口邀请,半仙儿摇头,王老头儿也是摆手。
    “不用,不用!”老王头儿小心翼翼把那绣花枕头接过去,再次同邰家人确认,“既然定下来给这小子治疗腿伤,那这香玉髓……我就拿走了?”
    杨丽华下意识看向小闺女,犹豫着凑过去把闺女抱在怀里,“珠珠啊,娘能不能用那些小花做药费,给你哥哥治腿啊?”
    不等她说完,珠珠已经用力点着小脑袋,脸上的小奶膘颤啊颤,认真应道,“能!娘,都给大夫,哥哥要走路,要读书当大官!”
    杨丽华紧紧抱了闺女,眼泪又掉下来了。
    “好,好,珠珠真是娘的好闺女,娘另外再给你绣个更好的枕头!”
    邰永宁也挣扎着抱了妹妹,什么话都没说,但一切也都不必再说。
    王老头儿着急回去合药,起身就要告辞。
    老爷子却赶紧拦下了他们,拱手请求道,“二位老兄弟,特别是王老弟,你治疗一个伤者许是很简单的事,但对于我们家来说,却是难得的希望,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所以,我能不能请求二位出去之后,但凡有人问起,就说今日过来是为了借些银钱之物周转,不是给我家永宁治伤。好不好?”
    王老头儿听得莫名其妙,倒是半仙儿人情通透,这要求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就顺口答应了下来。
    “好啊,这是小事儿,我们保管不说治伤俩字。”
    老爷子大喜,连声道谢,又让儿媳取了篮子,把包裹着药材的枕头放进去,顺手又添了一些菜包子,最后用干净的棉布盖的严严实实。
    邰继祖套了疾风,拉着板车把两人送回城去了。
    有几个村人在村口大树下闲话儿,看在眼里,就忍不住问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