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娣蹙眉冷哼。
“她自己嘴馋,可不是我逼着她吃的,与我何干。”
“自然和良娣无关了,只是奴婢想着,周淑人或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孕,否则怎敢冒险?”
迎夏继续引导。
“不是她骗我,难道那药还能出问题不成?”何良娣若有所思。
见状,迎夏立即就道,“良娣,虽说这药避孕,可世上也没有绝对的事儿呀,若是药都是一吃就管用的,那梧桐苑里那位吃了那么多上好的坐胎药,怎么至今没怀上呢?”
她这么一反向解释,何良娣顿时面色就沉了下来,但怒火倒是肉眼可见的消了不少,转为了烦躁之色。
所以迎夏又立即趁热打铁。
“奴婢看,周淑人是吃着那药还意外怀上的,这孩子啊,未必健康,生不生的下来先不说,就算生下来了,说不得也是个病秧子,良娣何苦与她置气呢,到底就算她有了孩子,母子俩一起不也都捏在您手里么。”
何良娣看了迎夏一眼,撇了撇嘴。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就是气的很,她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否则也太便宜她了!”
“那是自然的。”迎夏忙道,“不过周淑人的说法要给您,您这儿也得给态度让殿下瞧呀。”
她这么说,何良娣面上就显出几分疑惑来。
“我给殿下看什么?”
“自然是看您的宽和柔善呐!”
迎夏见何氏这会子已经完全平复了心绪,听得进话了,便又靠近些,压低声音。
“您瞧,如今您解禁足也有段时日了,可殿下还没来看您,虽说有赏赐,但终究人没来不是?现在周淑人动胎气的事儿虽与您无关,殿下也没追究,可究竟人是在您这儿出的问题,您此刻就摆出个好态度来,给周淑人送些东西,说些软和话什么的,这不也是在殿下那里显出您已经改了脾性了么。”
“眼下周淑人不能侍寝了,殿下必定要到别处去,您可得抓住机会,不能全便宜了未央阁那边啊。”
一番话提及了宠爱和裴曜,总算是一击抓到了何良娣心里的痛点了。
确实,比起裴曜的宠爱来,其他的事情在何良娣这里都得靠边站一站。
虽说是心里对周淑人有孕的事情还是膈应又气恼,但也有心思去想别的事儿了。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何良娣摆手,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记得敲打敲打周氏那贱蹄子,别叫她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了。”
迎夏忙不迭的应声,旋即便拉着盼春一道收拾了地上的东西,退了出去。
下午,迎夏就带着东西往周淑人那边走了一趟。
虽说裴曜有口谕,叫不许打扰周淑人养胎,但却没说不许送东西,这只送东西,又不会见着周淑人,倒也算不得打扰了。
梧桐苑里,听闻何两人派人送了东西,太子妃只叫人好好盯着。
毕竟太子妃还是确定,何良娣不会蠢到直接害周淑人。
而周淑人这边,得知锦绣坊送了东西来,倒是很警惕。
“全都直接收进库房里吧,不必拿到我跟前儿来。”
“淑人放心,奴婢都处理好了。”
芙蓉点头,看了看周淑人,显得欲言又止。
周淑人瞥了她一眼,便猜到了她的心思,轻笑道。
“放心吧,何氏不能拿我怎么样,不过如今我还得在她手底下过活,这说法也得给她一个才行,你们就按之前我交代的说吧。”
“是,奴婢这就去办。”芙蓉点头。
不多时,外头来送东西的迎夏就被芙蓉单独拉到了一旁,说了几句话。
具体内容不清楚,不过瞧着芙蓉诚惶诚恐的样子,倒是像极了请罪求饶。
迎夏这边倒是显得很和善,拉着芙蓉的手宽慰了几句,才离开。
后院里头,众人都等着看何良娣闹呢,没想到她这回不仅没闹,还做了宽容大度的懂事模样,倒是让大家失望。
而裴曜这边呢,何良娣都已经把戏做到这种地步了,他自然也得给出点回应。
所以次日就往锦绣坊去歇了一晚。
何良娣喜的不行,那架势,恨不得在锦绣坊门口挂两串鞭炸一炸。
去梧桐苑请安的时候,就颇是神清气爽的模样。
对此,方玧早是意料之中,到没什么感触。
她现在对自己的定位就是裴曜的解语花。
虽说她出自方家,可早就跟家里断了联系,可谓是仇人了,所以不会像杨侧妃、何良娣乃至太子妃一样,牵扯前朝,故而裴曜只要来她这里,她就是尽心尽力的让他觉得放松自在。
一个在外处处高度精神紧绷的人,怎么会想着回来了还得费心和自己的女人周旋呢。
有她这么个去处在,自然是不必应付别处的时候,就会想着来了。
这不,因为周淑人的孕事,裴曜先是奖励了变得‘懂事’的何良娣,又去安慰了小产至今还无孕的太子妃,再花时间陪了陪杨侧妃这个最重要的妾室后,就累的差不多了。
空闲下来,立即就到碧落斋里来当大爷了。
初秋的午后还有些未曾退散的燥热,裴曜横躺在窗边小榻上,将头枕在方玧的腿上,享受着美人按摩头部的贴心服务,那叫一个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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