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娴只是睫毛颤动了一下,眼泪就如珍珠般落下。
她哽咽道,“是我把他推走的,是我选择了放弃。你知道吗?当年,他等在我家楼下,求我不要放弃,那一天,我告诉他,算了,不要挣扎了,我说我们抗争不过命运。是我太懦弱了,让他陷在那样的婚姻里,一陷就是八年。我和他,我们各自结婚,在婚礼上,谁都没有期待未来的生活。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啊……”
叶懋琮听着这话,心里也是潮湿的。
他拉过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小娴,你该告诉他。”
夏瑾娴哭着点头说,“我会的。”
夏瑾娴哭得沉闷,让他都眼眶发酸。
叶懋琮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自己妹妹。
没有占有欲,只有感同身受的心疼。
夏瑾娴道,“我选择单身,只是因为这些年我真的走不出来,朋友问我,为什么明明有几十套房子,却选择和谭霞他们租房住。那是因为我怕寂寞啊,否则还能因为什么呢?母亲走后那两年,我差点得抑郁症,要不是还有阿姨和高中好友的陪伴,我恐怕撑不过那个冬天……当时我差点选择放煤气自杀!是我把他推走了,他就留了一架子的书给我,留了一个空荡荡的房子给我,可是我要这些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他这个人……我只想要他曾给过我的温暖拥抱……想要他吻我……可我,把他推走了……”
说到这里,夏瑾娴已经泣不成声。
叶懋琮仰头看着树叶斑驳中漏下的光,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小娴啊,只怕许晏清这次,不敢跟你走下去了。”
夏瑾娴听了,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再度给许晏清打电话,许晏清仍然没有接。
夏瑾娴气极了,她翻出许晏清的微信,点开语音大喊:许晏清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
这条发完,直接拖入了黑名单,然后把他的手机号和他用朋友身份证办的手机号统统拖黑。
擦干眼泪。
夏瑾娴抹了抹脸对叶懋琮道,“走吧,不是爬山吗?”
叶懋琮无语地看着她问,“不赔我一套衣服吗?”
此刻,他蓝色的t恤上有一块明显的深色痕迹。
夏瑾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问他,“去哪儿买?”
叶懋琮叹了口气,走在了前面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今天我机会来了呢,没想到是空欢喜,算了,还是喝喝东南风清醒清醒吧。”
夏瑾娴笑着追了上来道,“部长大人,每天跟您投怀送抱的美女只多不少,您那是身处一大片森林而不自知啊。”
叶懋琮摆了摆手道,“免了,希希都那么大了,万一找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她得喷我。”
夏瑾娴直笑。
两个人爬山,叶懋琮道,“我倒是理解他的逃避,本以为有了希望,又失望,那是真的很绝望。”
夏静娴踩着石阶,拾级而上,叹气道,“我就是想作一下。”
叶懋琮笑道,“女人嘛,不作不可爱的。以前我就喜欢露晞作我,因为那样显得她很在乎我。只是后来,唉。”
谁的生活都有无奈。
叶懋琮道,“投怀送抱的是多,但我也不敢要啊。露晞最初也很单纯的,可是她啊,耳根软,定性不够,外面风言风语听多了,只会回来质疑我。感情真的经不起消耗,人也不能一直钻牛角尖。”
夏瑾娴听着,点头称是,“你这样的家庭,看来风光无限,但背后心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叶懋琮说,“是的,对谁都容易有防备心。”
叶懋琮也有夏瑾娴想象不到的疲惫,夏瑾娴安静地倾听。
不论是爱人或是朋友,夏瑾娴总让叶懋琮觉得舒服,她每一次的回应,都让他觉得自己被理解。
成年人最大的需要是什么呢?无非是被人理解罢了。
两个人从山脚到山顶,又回到山脚,都出了一身汗。
回到叶懋琮家用了晚餐,孙筠又给夏瑾娴备了许多东西让她带回去,让夏瑾娴很是不好意思。
送她到家,叶懋琮帮她搬完了东西,叹道,“我觉得多个妹妹没什么划算,还要兼带关心未来妹夫,只希望这妹夫争气吧。”
夏瑾娴抿着嘴笑,知道他是变相在许诺她。
于是拍了拍他的胸口,开玩笑道,“行了,堂堂大部长这么小气,我明天就去给你买新衣服赔罪,总行了吧?”
叶懋琮笑道,“算了,我怕配不上我的气质。”
夏瑾娴哼了一声道,“也忒小看我。”
叶懋琮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还是给你家许区长买吧,虽然他当了便宜爹,但他肯定也放不下你,他都能说出想要跟对方鱼死网破来成全你了,这家伙也是够头铁的,我倒也挺喜欢。这事儿我会关心着,晚上还有事,先走了,有需要打我电话。”
夏瑾娴同他挥手,目送他离开。
望了望楼上不亮的灯,知道家里没有人。
不被人等待,是很惆怅的一件事。
手机响了,是许晏清办公室的电话,夏瑾娴连忙接了起来,接通又想着不对,她该傲娇拒绝的。
可许晏清的声音只要传来,她立刻忘了生气。
他问,“生我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