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清走到窗台边,拨弄了一下。
夏瑾娴跟在后头,笑嘻嘻道,“某人还说自己小时候养过呢,最后那盆也不知道是被谁养死的。”
彼时他们同居时分,情意颇浓。
有时候下班之后,两个人会一起去买菜。
那个小区附近的菜场最外面有一条街,卖花的,百货的,宠物的,应有尽有。
夏末时候,正是栀子花的最后一段花期了,夏瑾娴闻着花香,就挪不动步了。
许晏清见她喜欢,就挑了一盆说,他养过栀子花,买回去他来养。
夏瑾娴道,“后来你也没养,有一次我在阳台拖地的时候,才发现那盆栀子花全都枯死了,叶子全干在了树枝上。我当时傻乎乎的,又给它浇水,想着也许浇浇水又会活了呢?谁知最后连根都被我浇烂了。”
话题明明有些伤感,但听她这么一说,却莫名的喜庆。
他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堆肥。”
夏瑾娴捶了他一记。
话还未说完,夏瑾娴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请进,杜穹宇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看到许晏清,杜穹宇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显然是早就看到许晏清进她办公室了。
夏瑾娴看了一眼许晏清,对他道,“许区见笑了,我不太会养花,就是朋友送的。”
许晏清也很淡定,对她道,“偶尔养养花,陶冶陶冶情操,挺好的。”
夏瑾娴尚未接话,杜穹宇就连忙道,“领导说的是,我平时也喜欢唱唱歌,爬爬山。”
夏瑾娴憋着笑,忍得有些辛苦。
许晏清瞥了她一眼,眼里也满是笑意。
杜穹宇方才就看到许晏清来了,他连忙把改完的情况汇报稿又顺了一遍,然后打印了出来。
趁着许晏清在,拿来在许晏清面前表现表现。
他是郑观州的远房表侄,关系其实不亲近,可在他看来,郑观州比许晏清更早当副区长,他觉得从这点上看,自己的背景是很硬气的。
他拿着稿子,对许晏清道,“许区,邵市长需要的情况汇报,我改好了。听说邵市长是藤校双博士毕业,理论水平很高,我找了最新的理论前沿期刊,把我们的项目推进和这些理论做了结合。”
许晏清坐回到了夏瑾娴办公桌前,靠在椅背上,伸手接过了杜穹宇递来的稿子。
许晏清一边看,一边拿了茶杯,不疾不徐地喝着。
杜穹宇在一旁对许晏清道,“许区,我在这里面结合善治、一网统管、审批权下放和监督参与,把我们这阶段的工作都做了表述。”
夏瑾娴咳嗽了一声,起身为许晏清加水。
许晏清说了声谢谢,对杜穹宇道,“挺好的。”
杜穹宇听了这句夸奖,立刻抬头挺胸,用有些骄傲的语气道,“还请许区指点。”
许晏清摆了摆手,把材料还给了他道,“你先给佩凌看吧。”
杜穹宇没想到许晏清这么说,有点下不来台。
夏瑾娴倒是接了过去道,“等岑书记回来,我交给她。”
杜穹宇连忙一把抽回了材料,对夏瑾娴道,“我自己给。”
夏瑾娴没有再坚持,任他抽走了材料。
夏瑾娴靠在桌边,许晏清坐在椅子上,杜穹宇就在一旁站着。
场面再度陷入了尴尬。
许晏清喝着茶,想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走。
夏瑾娴知道这人情商极低,不主动开口他是不会走的,但如果真的开口,他又要不高兴。
于是夏瑾娴咳嗽一声道,“许区稍等,我看看邹主任在不在。”
说着,她走出去,敲了邹鹏的门,邹鹏下午在,他说了声请进。
夏瑾娴于是告知邹鹏,许区长来了。
邹鹏连忙过来迎,把许晏清迎进了自己办公室。
如此这般,才终于是把杜穹宇赶走了。
许晏清在邹鹏那里呆了二十多分钟,临走,去跟夏瑾娴说了一声。
夏瑾娴拿着他的外套,送他到楼下停车场。
许晏清接了外套,夏瑾娴道,“我那天给你买了套西装,还在家里,周末给你。”
许晏清温柔地望着她,若不是光天化日,他的吻一定已经落在她额头了。
他问,“杜穹宇平时也这样吗?”
夏瑾娴嗯了一声,帮他开了车门。
许晏清有些心疼她,夏瑾娴反过来安慰他道,“没事的,这种人我遇到的还少吗?不会放在心上的。”
许晏清上了车,趁着她不注意,亲了亲她的手背。
这番亲昵的举止,让夏瑾娴甜在了心里。
次日下午,岑佩凌召集了班子成员和几个科室科长,要一起议一下向邵市长作的汇报材料。
杜穹宇在会上做了一番说明。
研究室副主任刘薇坐在夏瑾娴身边,一直捂着额头,一脸听不下去的样子。
夏瑾娴看了看杜穹宇,对着刘薇笑了笑。
刘薇撇了撇嘴,对着杜穹宇翻了个白眼。
夏瑾娴在桌子下面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注意表情管理。
两个人的小动作也被班子三个人看在眼里,但大家都是成熟的社会人,没有人去揭穿。
最后稿子被在座的人提了无数意见,杜穹宇一脸的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