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个高冷的书生,谁知道说起不要脸的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纪念日、生日惊喜样样不缺,给彼此交付的第一次是在杭城。
小伙伴关梓悦一直说,邵主任是管委会的第一帅,超级富二代加官二代,许主任是第二帅,是次一级富二代加官二代,当时她不明白,这背后得有多少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朱佳佳听了许晏清在江边表白和她生日时候,亲手为她做蛋糕的浪漫,一脸如痴如醉道,“这也太美好了吧。”
夏瑾娴敲了敲桌子道,“回魂,看看坐在你对面离异的我。”
朱佳佳表情垮掉,她道,“你够了。”
夏瑾娴笑得没心没肺,随后撑着下巴望着玻璃外,商场里来来去去的人。
朱佳佳喝了口茶问她,“你说这一次你们要是和好了,能走下去吗?”
夏瑾娴微微一笑道,“我这人很传统的。”
朱佳佳看看她。
夏瑾娴道,“三从四德什么的,我很会的。”
朱佳佳:……
其实,哪儿有什么三从四德,又不是盲婚哑嫁。
爱这个人,自觉自愿为他点上臂上的守宫砂。
为他,而选择了洁身自好,选择了努力奋发,选择了拥抱阳光。
否则,那就是对这份纯真爱情的亵渎。
她,又怎么舍得?
这阵子建设局的赵远洲很是积极,每周都盯着金依萍,问她有没有帮夏瑾娴走程序。
金依萍当然不肯,就这么拖着。
周超后来又问了一次,赵远洲只是说快了,这事儿就这么没有了下文。
夏瑾娴报完名要去做资格审查,提交的表格里有些需要金依萍签字盖章。
金依萍本想刁难刁难她,可夏瑾娴却很坦荡道,“金主任,我想赵局肯定同你说了我的职级问题,我如果竞聘成功,不是帮你省了麻烦?大家既然相处不来,我主动离开对您更有利吧。”
金依萍还想说两句什么,手机就响了。
夏瑾娴瞥到了来电人是陈梅英。
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当年就是她们两个联手陷害她遗失了保密材料。
这会儿关系还这么密切,是为什么?
夏瑾娴挑眉看向金依萍,金依萍看到来电显示,再看夏瑾娴,目光有些躲闪。
她拿着笔帮夏瑾娴签了用印单,挥手打发她出去了。
夏瑾娴略一思索,大致明白了,是她对叶懋琮说的那番话起作用了。
为了打探确切消息,夏瑾娴发了消息给鲁名威:领导,方便去跟您汇报一下工作吗?
鲁名威作为副主席,相对空闲,又是准中管干部,还是她跟过的老领导。
去鲁名威那里打探这次一级巡视员的名单,再妥当不过了。
得到了鲁名威答复说有空,夏瑾娴提着办公室放着的一盒枫斗,气定神闲地回了趟政协办。
帮鲁名威泡茶,陪鲁名威闲聊,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了这批一级巡视员的测评。
鲁名威也是上一届从外区过来的,人员不算太熟悉,掰着指头算了算。
夏瑾娴问,“宣传部那个张部长和统战部的副部长都没上么?”
鲁名威很肯定地摆了摆手道,“都没有,这次常委部门就组织部的刘晶提了一巡,其他都没上。”
夏瑾娴哦了一声,又扯开了话题。
张文远没上这件事,倒是让夏瑾娴觉得因果循环,自有报应。
这里面当然有张文远个人的能力问题,但肯定也包括叶懋琮的作用在。
夏瑾娴不会傻的去给叶懋琮发消息,这事儿心知肚明就好了。
而陈梅英急着给金依萍打电话,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夏瑾娴在档案局没有朋友,非要说有,就是一库房的档案。
看多了故纸堆里的档案,就会觉得人生匆匆,不过二三十年光景,人生干事创业最好的时光也就过去了。
档案局的日子,六年多,却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她在那里,失去了母亲,离了婚,受了处分。
还记得那天,她从潘毅骏那里拿到了许晏清委托转交的房产证,并且知道了前夫买的那套名贵首饰是许晏清的赠与。
他们分手后,第一次她主动想找他。
她要把他送赠的都还他。
更想问问,他好不好。
她在内网上下载最新的区政府通讯录,想看一看许晏清的分机是多少。
可是在区府办那一部分找了半天,才发现已经没有了他的名字了。
她心急慌忙地站起来要给潘毅骏打电话,却打翻了自己的杯子,把档案弄湿了。
金依萍这时候过来了,看到这一幕,狠狠地将她痛骂了整整两个小时。
之后局长张文远又是大会小会地批斗她。
而那年她尚懦弱,低垂着头任他们骂,懦弱到连眼泪都不敢流。
金依萍当年就是那副尖刻残忍的德行,她冷笑着说,“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做什么做?明天你也别在柜台做了,去后台做档案录入!”
随后下午,就让她整理了东西,到后台去做档案电子化录入工作。
这一干又是两年多。
每天在昏暗的机房里将档案材料一纸一纸地扫描传真到电脑里,然后编写序号,做目录名,就仿佛是被遗忘在了这繁华的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