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初对着夏瑾娴微笑点了点头,吴汀韬站起来,推开椅子,举着杯子对夏瑾娴道,“我觉得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
夏瑾娴有些茫然,她真的以为刚才鲁名威只是随便一说。
如此,倒是心生警惕了,她担心这是要发展一段不伦关系的前奏。
毕竟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然而这一桌人都看着她,她虽然满头问号,却强笑道,“是吗?真是荣幸。”
提着醒酒壶,倒了半杯,夏瑾娴有点担心,怕吴汀韬故意灌她酒。
刚到政协那会儿,朱秘书长就在一次外出时提醒过她,尤其是女孩子,外出吃饭应酬,必须要小心,交友也要慎重。
她当然知道,这些,许晏清早就告诉过她了。
夏瑾娴僵直着背,生怕这位年纪看上去都能做她父亲的男人通过灌酒把她放倒。
然而对方只是微微同她碰杯道,“适量就好,随意。”
夏瑾娴捧着杯子,抿了一口。
吴汀韬锐利的眼睛扫了一下她,让她更紧张了。
然而吴汀韬紧接着,只是掏了名片,特地递给她道,“的确很像我的故人,小夏,以后让鲁主席带你到京城来找我,我让你参观一下我们律所的总部,就在日坛公园旁边,到时候我全程安排。”
夏瑾娴接过了名片,看着他的名字,脑海中灵光一现。
她有些疑惑,又担心是自己的胡乱猜测,把名片收进了口袋里,笑道,“好的,是我的荣幸。”
吴汀韬眼神犀利,神情却从容,好像内心有山川大海,但外表看上去又谦逊温文。
在这璀璨宴会厅的灯光下,有一刹那夏瑾娴有些恍惚。
这简直是一个事业有成版的许晏清啊!
夏瑾娴觉得喉咙口有什么东西哽了一下,她维持礼貌客套的笑容,举了举杯子。
吴汀韬也同她抬手,示意她可以入座。
散场的时候,夏瑾娴帮鲁名威叫了代驾,送他回家。
鲁名威问她要不要搭车,夏瑾娴摆了摆手。
吴汀韬的劳斯莱斯在楼下停着,他上车前,对着夏瑾娴点了点头。
夏瑾娴同他摆手告别,沿着世纪大道一路散步到滨江。
而今,她收入不错,投资更是收获颇多,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投资天赋。
许晏清给她留下的房子,她已经出租出去七八年了,她把那些钱全部用来投资了黄金和基金,以及一些风险性的理财产品,如今那套房子的租金,都足够再买一套房了。
但是她想,反正也没办法写许晏清的名字,还不如拿来继续做稳健投资,以后遇到他,再和那套房子一起,如数奉还吧。
只是,今天看到了吴汀韬,让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也许至死,都见不到他了。
因为他们的世界,实在相距太远太远了。
远到也许穷极一生,她都赶不上他的脚步。
走到浦江边,两岸的灯火璀璨,江上的游船上都是来这座城市游玩的旅人。
有些人站在船头,看着两岸的摩登建筑,大喊,“大魔都,我终于来啦!”
对他们来说,看到这些建筑,都让他们觉得开了眼界,雀跃不已。
而住在对面滨江豪宅的人,只会觉得,这个景色太过单调。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现实,而阶层的跨越,又哪儿是靠一个人就能实现的?
夏瑾娴听着江水拍打的声音,脑海中都是那首诗,“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江风太大,吹得人流涕。
夏瑾娴去掏口袋,掏出了吴汀韬的名片。
她用手机查他的个人资料,搜索引擎里,关于吴汀韬的各种消息不少,小道新闻也很多。
那些风月八卦里,光是前妻就有三个,两年前离的婚,分别跟第一和第三任妻子生了两个儿子。
想来只是巧合,而非是母亲那位从未忘怀的情人。
哪怕真的是,又如何呢?
母亲再念念不忘又有何用,他再觉得自己肖似他的那位故人又有什么意义?
终究都只是遗恨罢了。
年前事情倒是不多,过年的时候,夏瑾娴去了趟澳洲。
回来之后,带着不少礼物去阿姨家。
连着几年人生低谷的夏瑾娴其实也很幸运。
她的机遇还不错,赶上了房地产大涨。
她当年离婚之后,就被父亲赶出家门,她的父亲还让她还结婚时候给她买车买房的钱。
夏瑾娴带着母亲,给父亲写下了二十万的欠条,拿着仅剩的积蓄,一边和前夫打官司,一边自己独自买房。
那时候差点山穷水尽。
许晏清的好友潘毅骏却给她送来了一个信封。
里面是许晏清自愿去掉了自己的名字,单独赠与她的房产。
她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于是把那套房子出租,周转了过来,但是每一笔收入都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
她想着,总有机会还的。
可是这机会却始终没来。
倒是她自己买的老破小拆迁了,她就用拆迁款又买了两套。
谁知道,这一买,就赶上了旧区改造的大浪潮。
买一套拆一套,简直比规划还规划,比金手指还金手指。
无意中,她变成了一个炒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