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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我来!”叶娇蹲下身子,“刺啦”一声撕开了李策的衣服,露出他白色的里衣。再掀开好几层里衣,露出雪白的胸口。
    马车外的李璟和叶长庚同时张着嘴退后,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好意思和不可思议。
    真是的,撕人衣服的又不是他们,露出肉的又不是个女的,他们不好意思什么?
    “她……我妹妹,是为了治伤。”叶长庚抹了一把汗,为叶娇张狂的举动做出解释。
    李璟点头道:“能理解。其实她不治伤的时候,也是这样。”
    你们叶家的孩子,有恪守男女大防的吗?有行为举止不嚣张的吗?
    往我们家扔屎的事儿,我还没忘呢。
    这么闲谈两句,大夫已经诊治明白。
    塌落的九龙聚顶挑檐砸中李策肩膀,致使肩胛骨裂。但其实骨裂并不严重,严重的是内伤。
    心脉受损、肺部出血,还有别的无法诊出的淤血,在身体内凝结。
    大夫当场施救,用银针疏通筋脉,小夹板固定骨骼,等马车驶入赵王府,李策的呼吸已经舒缓很多。
    “是不是很严重?”叶娇提着一颗心,声音颤抖地询问。
    虽然是冬天,大夫的额头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慎重道:“鄙人医术浅薄,还是请太医会诊吧。”
    “请了请了,”李璟和叶长庚一起,小心把李策搬运下马车,点头道,“本王已经派人去请太医。”
    其实太医署里也有擅长正骨的大夫,但请他们来,会比较麻烦。眼下李策的骨头已经固定好,接下来就能让太医好好诊治内伤。
    这个晚上,叶娇留在赵王府,没有回去。
    她坐在红泥小火炉旁,静静地烤手,听着李策的动静。
    他有时会咳嗽,有时蜷缩身体,更多的时候沉沉睡去,安静得像一个可以任人伤害的婴孩。
    叶娇用火钳夹起炭火,盯着木炭赤红的颜色,紧抿唇角。
    明明昨夜,他们去加固过挑檐,可它还是掉了。
    不是他们笨,是别人太歹毒。
    这个仇,一定要报。
    管你是谁,休想就这么欺负人。
    叶娇把炭火丢进火炉,桃花眼中燃烧仇恨的火焰。
    护送皇帝回宫后,禁军副统领严从铮再次回到圜丘,检查了那座木棚。
    雕花挑檐已经被送去大兴善寺,但它压折的撑拱还在,只有一根。
    严从铮站在圜丘下,闻着空气中焚烧祭品的味道,忍不住汗毛倒竖,胃里翻涌起一阵阵的恶心。
    他唤今日值守的禁军过来,询问道:“夜里我来巡查后,还有人来过吗?”
    “没有。”那禁军看起来很机警,想了想又道,“但是天刚蒙蒙亮时,魏王殿下差人来过,说是魏王监修圜丘,要最后一次检查,才能放心。”
    那个时候禁军正在换防,工部和礼部也会有人进入圜丘,检查布置。
    没有证据证明是魏王动了木棚。
    即便能证明,他敢去检举吗?
    那可是死罪,而魏王李琛,是他的姐夫。
    但是一个时辰后,严从铮还是到了魏王府。
    李琛已经换下今日祭天的礼服,穿着平日略显朴素的衣服,在带儿子描画傩戏面具。
    每逢大年初一,城中就会有盛大的傩戏。人们祭神跳舞、驱瘟避疫,观看者很多都自制面具,戴在脸上穿城而过,游玩嬉戏。
    “舅舅!”李琛的儿子跳起来,仰起笑脸,给严从铮看他画的面具,“好看吗?我也给你画一副。”
    “你先出去,”严从铮的脸色不太好,“我有事跟你父亲谈。”
    李琛点头,吩咐儿子道:“去让厨房晚上多烧几个菜。”
    他拿着蘸满彩色颜料的毛笔,闲适地问道:“什么事,还劳动你亲自跑一趟。忙了一整日,也不多歇歇。”
    李琛的语气里,饱含对家人的关怀。
    然而严从铮开门见山道:“清晨殿下差人去过圜丘,去做什么?”
    一句话,让大年初一亲人间关怀热络的气氛尽数消失。严从铮没有坐,他站在李琛对面,看着一个个略显诡异的面具,脸色阴冷,像一个铁面无私的审判者,发出质问。
    李琛轻轻把面具放下,在笔洗中淘洗毛笔。
    原本清澈的水很快变得浑浊脏污,而李琛继续晃动笔杆,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自然是去检查木棚了,”李琛沉声道,“可惜下人能力有限,没发现那个挑檐会塌。”
    “是检查,”严从铮压低声音道,“还是破坏?”
    李琛把毛笔拿出来,“啪”地一声丢在宣纸上,一直保持温和的面容,顿时有些冰冷。
    他哂笑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没有看到吗?挑檐掉落,晋王保护皇帝,被朝臣称赞;楚王扶住挑檐,当场得到赐婚。他们两个各有好处,怎么你反而怀疑起我来?”
    严从铮一时语塞,他想了想,条理清楚道:“可是如果楚王没能扶住挑檐,那东西掉下来,可能就会砸到一大片人。首当其冲,便是晋王。然后楚王会因为监修不力,被圣上责罚。今日那些事没有发生,一是因为楚王机敏,二是因为祥瑞。”
    “对嘛,还有祥瑞,”李琛冷笑着起身,负手而立道,“所以禁军副统领大人,你不如去查查,看那祥瑞是真的,还是有谁装神弄鬼、愚弄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