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7章
    “户部侍郎之子。”
    “不是!”叶娇道,“户部侍郎的儿子我认识,名叫严从铮,字戍楼。”
    “这是另一个,”钱友恭道,“严从效。”
    叶娇轻声哭起来。
    “哪有这样介绍亲事的?姐夫,你这是在欺负我。”
    钱友恭的手按轻了些,又慢慢松开。
    “小姨,如今你把严公子打成重伤,若再不从他,你们国公府就完蛋了。”
    叶娇只是哭,严从效疼痛稍缓,慢慢靠过来。
    钱友恭对他挤挤眼,起身离去,关上门。
    第10章 她不正经
    “小娘子……”严从效试探着,触碰叶娇的手臂。
    “你扶我起来吧。”叶娇闷声道。
    回到她躯壳内的每一分力气,都要好好珍惜。
    严从效闻言大喜,他捉住叶娇的手臂,把她拉起来。吃过蒙汗药的叶娇站立不稳,更添几分柔弱之态。
    “娘子慢点,慢点。”
    涎水从严从效唇角淌下,他顾不得擦,扶着叶娇晃悠悠抬脚,走到被打开的窗子前。
    在这猝不及防的一瞬间,叶娇忽然抓紧窗棂,翻出去。
    叶娇的动作不算敏捷,腿脚仍然沉重,这艰难的翻越,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力量。
    幸好是她,幸好她周岁抓周,抓到一把青铜长剑,得以跟着祖父的老部下,学了这么多年功夫。
    她站过的桩,打过的拳,无数次拉开弓箭练就的臂力,或许都为了这一日。
    为了在野兽的爪牙下,逃过一劫。
    “娘子哪里去?”
    到手的尤物将要逃脱,严从效立刻跟出去。
    他的脚踝仍然很痛,好不容易翻出窗子。
    外面是观景露台。
    不知道叶娇是不是故意,她的速度不快,翻过窗棂后向前几步,便僵硬地停下脚。
    看来是没力气了。
    严从效急不可耐地扑过去。月光下,前面白乎乎的人影却猛然闪开,严从效撞在栏杆上,还未站直,脚踝又是一痛。
    叶娇蹲下身子掀起严从效的脚,严从效失去平衡,从栏杆上直直摔下去。
    “咚”地一声巨响,楼阁下的木桥断裂,严从效的惨叫和钱友恭的呼喊交织在一起。
    “严公子!严公子你怎么了?”
    叶娇向下看去。
    严从效躺在地上。
    一根铁棍穿透严从效的腹部,把他钉在破损的木桥上。
    看那铁棍的位置,应该是叶娇无意间插在木桥缝隙里的网兜铁杆。
    黑铁质地的杆柄在月光下颤动,森森然如地狱判官的勾魂笔。
    池塘水面上,散开腥红的血。
    叶娇呆怔在露台上,魂飞魄散。
    钱友恭惊惧地晃动严从效,不知在说些什么。
    叶娇知道,她不能留在这里。
    姐姐!
    去找姐姐救命。
    身体仍然酸软,叶娇提起一口气下楼,向叶柔住处的方向走了十多步,渐渐恢复理智。
    姐姐如今正在孕期,不能受惊。
    不能让她半夜起身,发现自己的妹妹差点被人奸污。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她的丈夫。
    叶娇退后一步,绕开楼阁。
    她看到钱友恭没有追来,他在忙别的事。
    “严公子!严公子!”钱友恭询问严从效,“你来的时候,带随从了吗?”
    严从效痛得惨叫连连,却还是回答了钱友恭的话。
    “没有。”
    钱友恭点头,把那根铁棍从严从效体内抽出。他的动作粗野残暴,丝毫不顾惜严从效的性命。抽到一半,发现铁棍下是网兜,他索性把严从效翻过身,再从另一边抽出铁棍。
    叶娇躲在树后,一种可怕的直觉让她手脚冰凉。
    钱友恭是不会给严从效医治的。
    他无法保证严从效能活,无法给严家人一个交代,更无法抹去同谋奸淫的罪责。
    月光下,钱友恭犹豫一瞬,接着捡起一块大石头,朝着严从效的头颅,狠命砸下去。
    叶娇退后一步险些跌倒,石头砸在头颅上的声音沉闷,却又阴森恐怖。
    “小姨……”
    杀掉严从效,钱友恭轻声呼唤叶娇。
    月光隐入乌云,叶娇奋力向前奔跑。
    钱友恭的声音追着她。
    “小姨,你出来,咱们谈谈。”
    “别怕,这是咱们家的私事。仆人们今晚睡不醒,你我不说,没人能够知道。”
    叶娇向围墙走去,她的力气已经恢复。
    钱友恭仍在劝着。
    “你就不怕你跑了,你姐姐担忧吗?你就不怕事情败露,自己的名节受损吗?你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姐姐肚子里,还怀着我的骨肉。”
    他的声音很低,裹着粘腻的温柔。
    叶娇站在墙脚下,有一瞬间的迟疑。
    可月光在此时陡然亮起来,她看到钱友恭手中握着一根木棍。
    他是来杀她的。
    这月光也让钱友恭看到叶娇的位置,他目露凶光奔过来,叶娇再不敢停留。
    越过两道墙头,又翻过高大的坊墙,才来到街巷中。
    叶娇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是国公府长大的小姐,虽然家境每况愈下,却也能保她衣食无忧、安然长大。
    如今叶娇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被钱友恭划伤的脖颈滴着血。遍布土渣和汗水的衣服贴在她身上,心中除了恐惧,还有层层叠加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