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第一次看到时宴知挥棍见血的那一刻,喻岁就知道,能约束他的不是法律,而是他自己。喻岁害怕他失去理智而失控。
收回手,时宴知掏出烟盒,询问喻岁:“我能抽一根吗?”
喻岁点头。
时宴知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白烟从他薄唇溢出,朦胧他的五官。
喻岁在他眼中瞧见沉稳和急切两种情绪存在,矛盾,又及其融洽。
喻岁什么都没再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陪着他。
一根烟抽到一半,时宴知抬眸,眸色幽深,薄唇一张,开口道:“我说这是我被迫自保的方式,你相信吗?”
话将落,喻岁毫不犹豫地点头,目光灼灼:“我相信。”
压迫和反抗其实并不成正比。
有的人经历过压迫和迫害,只会是一味的逃避;但有人就会奋起反抗,时宴知就属于后者,喻岁其实也是一样的,而他们这样做,其实不过是自我保护色罢了。
她是没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事,也不知道他具体遭受过多少的罪,但喻岁知道一点,时宴知对时家人有多大的仇意,就代表他在国外吃了多少苦。
喻岁无法与他共事,但她想与他共情。
闻声,时宴知紧抿的薄唇,荡起了弧度,郁气散去,有她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喻岁声音温柔,徐徐说道:“时宴知,我没想要说教,也没觉得你做的有多不对,我只是在考虑我们的以后。”
以暴制暴,有时确实能很快达到目的,但目的达到的同时,他也违法了,人不可能一直那么幸运,喻岁不想他被牵连进去。
喻岁在意的从来不是要让时宴知当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她在意的是他能周全自己,说直白点,她担心的至始至终只是他。
喻岁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想他好。
时宴知当然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也晓得她的顾虑,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他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会陪你一辈子,那就必须是我的一辈子,我不会中途下车。”
任何下车的方式都不会有。
第695章 我就是诈你
时宴知给高语打了头抢,补枪的活,她必须跟上。
没等高父过来找高语,高语先一步找了过去,带着所有证据。
办公室里,父女两对立而坐,高昊泽被高父助理叫了过去,他直接忽视屋内的高语,“爸,你喊我?”
话落,一份文件劈头盖脸地砸在高昊泽身上,“混账东西!”
锋利的纸张从他下颚划过,高昊泽只觉下颚刺痛。
高昊泽摸了把下巴,有血,他蹙眉道:“爸,你做什么?”
高父瞪眼,怒声道:“谁让你拿公司利益开玩笑?!”
闻声,高昊泽撇了眼一旁的高语,后者低着头,正漫不经心地玩着涂抹指甲油的手指。
“你看你姐做什么!”高父骂道:“老子问你,你是吃多了闲得没事做,在你姐背后拱火?”
高昊泽现在明白了,地上的文件,是指证他背后使绊子的证据。
他明明做的不留痕迹,高语是从哪找到的证据?
高父插腰怒骂:“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糟心玩意。”
高语抬手吹了下手指上不存在的灰尘,抬头,红唇一张,“爸,挨骂的事,你什么时候骂都行,但不是现在。”
“你儿子现在不止是陷害我,还和外人勾结,他这算什么?他这叫吃里扒外。如果是一般的员工就算了,毕竟不是自家公司,可他……”
话落一顿,高语看向高昊泽的眼神里满是讥讽,“自家产业,他都能说毁就毁。”
说着又转头看向高父,意味深长道:“你说,要是哪天,他嫌你掌权太久,为了把你踹下去,会不会直接把公司给嚯嚯掉?”
话落,高父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高昊泽也变了脸:“你在胡扯什么!”
“胡扯?”高语嗤了一声,随即道:“你现在不就是不爽我截了你的项目,你就给我下绊子。等到那一天,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高昊泽:“那是两码事。”
高语似笑非笑道:“所以,你承认了?”
“爸,我是不是没骗你。”
高昊泽眸色微敛,“你诈我!”
高语点头道:“对啊,我就是在诈你。”
她是能找到一些和高昊泽有牵连的事,但都不能直接证明整件事的背后黑手就是他。
高语是没直接证据证明,可他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据,有什么是比他亲口承认的要真?
高昊泽转头看向高父,“爸……”
高父厌恶地挥手道:“滚滚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高昊泽转身要走,高语出声叫住:“站着。”
高昊泽顿步,高语却没有跟他说话,而是问高父:“爸,你这是打算小事化了?”
说话间,高语站起来,话语犀利:“高昊泽是你儿子,但不是其它股东的儿子,他拿公司效益随便开玩笑,你就不算数给股东们一个交代?”
高昊泽沉声:“你想干嘛?!”
高语看都懒得看他,直勾勾看着高父。
高父沉默了两秒,反问:“你觉得什么惩罚合适?”
高语红唇一张,吐出两字:“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