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全带勒住了胸口,闷闷的疼,让她回过神儿来。
原来刚刚是做梦。
周祁枭也察觉出来温冉情绪不对。
他右手撑着打开的车门,高大的身躯弓着。
左手闲散的把玩着松了一圈垂落在手心的朱砂手串。
拖着尾音,调子慢悠悠的问:见鬼了?
温冉生怕惹怒他,急忙摇了摇头,眼神却无意识的回避。
虽然没见鬼,但比鬼还可怕。
那是做噩梦了?
温冉可不觉得他会关心自己,但还是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哦。周祁枭应了一声,将垂下去的手串甩回手上,撑起身体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温冉正要松口气,哪知道对方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追问道:不会是梦到我扛着你爸去看日落吧?
嗯?!
温冉震惊的瞪大眼睛。
这人怎么知道?
见对方俊眉懒懒一挑,笑的意味深长,温冉惶然的收回视线垂下脑袋。
有些自欺欺人的快速摇了摇头。
可这点小心思瞒不住周祁枭,在他眼里,小姑娘眼睛清澈,所有心思都表露在脸上。
醒来看见他的时候一副见鬼的样子。
肯定是做梦梦见他了。
十成十是糟糕的事儿。
呵,不过,谁准她梦见他了?
现实里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没得到他允许敢梦见他,还梦了这么个玩意?
晃着手串的手猛地停下,周祁枭忽然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小脑袋。
那你还真是做梦!我只有碎尸的爱好,可没什么兴趣扛尸体。
听着男人夹杂着戾气的冷淡嘲讽,温冉快速点了一下头,又觉得不对猛地摇了摇头。
她只知道自己又惹得这人不高兴了。
她记得昏睡前的情形。
有些怕的往后挪了挪。
虽然男人从来没表现出要进一步的意思。
但那种亲吻也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对不起。
缩在座椅上的小姑娘身上裹着件大了一圈的迷彩服,浓密的黑睫上似有点点水光,惶然的看着他,苍白又可怜。
周祁枭见她蔫头耷拉的样儿,心想这小东西这认错倒是认得挺积极的,顿时就觉得没趣儿了。
正巧赤那将床垫子摆好了,轻喊了一声:头儿,弄好了!
周祁枭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温冉,转身走向赤那。
温冉等了会儿,感觉人真的走了,急忙下车。
她可还记得男人那句醒了就自己下来。
只是站在车旁,她又踌躇起来。
刚惹得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生气,她现在过去,不会撞到枪口上吧?
她就没敢动,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环境。
这应该是个车库。
只不过连接小洋楼那边的位置塌了大半,车库门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但比起风餐露宿,有个棚顶也算是挺好了。
三四步远,生了一个火堆。
单人的垫子靠着坍塌的矮墙放着,像个小躺椅。
周祁枭靠在上面,两条大长腿叠在一起,懒散的闭着眼睛休息。
温冉原本局促的站在车边,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可当视线凝在男人手下压着的手机时。
乌黑眸子骤然亮了起来。
她被绑架的时候,飞机只是被炸开一个洞,并没有着火。
那装着爸爸尸体的棺材应该不会被波及。
而且外公派的人到达后也会把棺材带走
但这只是她所猜测到的最好结果。
如果能确认一下就更好了。
其实她很想借个电话给外公报个平安。
要是外公那边方便的话,来接她就更好了!
但她不知道男人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一时不敢打扰他。
在偷偷看了四五次之后,嘴张了合,合了张,还是没敢发出一个音儿。
周祁枭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后,就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奈何他睫毛太过浓密纤长,温冉又不敢盯着瞧,便没看出来他一直没睡。
一阵风吹过来,温冉下意识裹紧身上的迷彩服。
垂下头,抠了抠裙子。
最后觉得冷着脸摆弄火堆的姐姐都比这位慈眉善目。
至少她不会把人亲晕过去,也不会阴晴不定跟个祖宗似的!
她压低声音,小声的问道:赤那姐姐,我能给我外公打个电话吗?如果他能派人来接我,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温冉一直在偷偷看周祁枭,而赤那则一直在用余光看她。
这会儿小美人满眼期待看着自己,语调软绵。
一声姐姐叫的她心都酥了。
怪不得都说美人计好用。
这样纯欲清澈的小美人,搁谁谁不迷糊!
正要开口,那位爷却先开了口。
没看见信号塔都被炸了?
这声音突兀的吓了温冉一跳。
她还以为是自己开口吵醒了周祁枭,惹怒了他,立马乖乖闭嘴。
周祁枭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等来?
他睁开眼,神色不明的扫过去。
小姑娘贴着车子跟罚站似的,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