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个没用的,我的提议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苏景自动屏蔽了杂音,紧紧地盯着他:“只是合租,可可病一好你就搬走,我们可以定个协议。”
陈西川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在心里盘算这件事的利弊,然后说:“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但凡我能做到。”
“你必须得辞职!”
29、我得先成为自己,才能成为合格的妈妈
君悦酒楼现在今非昔比了,一栋三层楼全都顶下来了,去年刚装修过,旋转玻璃门里外都铺着亮可鉴人的大理石,进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堵深灰色的水墙,流水连绵,哗啦啦地冲刷着,俨然是五星级酒店的气象。
二楼最好的雅间却永远给陈西川留着,老板小飞和他相识于微时,陈西川手下只有十来个人时就在他的海鲜大排档定盒饭,一路相伴走到现在,彼此运势都还算不错,这些年陈西川公司但凡团建,年会,酬宾,必然首选君悦。
小飞也极会做人,陈哥陈哥地叫着,每次都帮他把事办得漂亮又体面,反正陈西川绝不会亏待他,明里暗里不少提携他,就连“君悦”这个名字也是他帮忙取的,他自己才念了几年书,不过仗着点小聪明和运气而已。
苏景熟门熟路找上包房的时候,大伙儿已经酒足饭饱接近尾声了,陈西川急着出活儿,这三天大家几乎吃住都在公司,终于告一段落,可以松散松散了。
今天老板心情好,他们自然也不客气,珍馐佳肴,好酒流水一样,好不酣畅淋漓,趁着那点醉意,一个个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气氛 high 到不行。
苏景来得猝不及防,推门进来时一桌子的人都愣住了,王副总以前和苏景打过几次照面,立刻起身粗着嗓门招呼她:“哎呀,这不是嫂子吗?有段时间没见了,更漂亮了,咋,不放心我陈哥啊?”
男人都一个德性,多喝两杯就倚熟卖熟。
苏景一愣怔,陈西川怎么回事,离这么久了身边人还没听到风声?当下却笑盈盈地举起手中的伞,说:“这不是下雪了吗?我给你陈哥送把伞。
“哎呦呦,陈哥好有福气啊!”
“嫂子,你也太贤惠了吧。”
“撒狗粮啊,这就是妥妥地当众撒狗粮。”
......
房间内一阵嘘声调笑声,都多少喝了点,好不容易逮住调侃老大的机会,岂能放过?!
苏景大大方方地跟着笑,然后看陈西川。
陈西川坐在主位,好像也喝了不少,脸有点白,此刻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歪头看她在那儿演。
旁人看上去郎情妾意眉目传情,只要苏景能捕捉到他微眯的双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诮。
“嫂子快来,坐这里!”
马上有识趣的让出陈西川旁边的位置。
苏景顺势走过去,一路应对着此起彼伏的“嫂子”“嫂子好”,就连小双,也吃不准他俩现在算怎么一回事,看看陈西川又看看她,惊疑不定,到底心虚,格外比旁人更殷勤热情几分,又是帮苏景拉椅子,又张罗着叫服务员再给她加两个菜。
“不用,我吃过饭来的。”
苏景神色淡淡的,心中却暗讪:原来甄嬛再杀回宫时是这种感觉,的确挺扬眉吐气的,转瞬又觉得非常讽刺,说到底不过是狐假虎威,如果这些人知道自己已是陈某人的下堂妻眼中钉,马上又会是另一副脸孔。
刚坐稳,王副总就斟了满满一杯酒过来敬她,苏景推辞不过只好喝了,谁知这事一开头就没完了,后面一溜人排着队要敬酒。
苏景看看陈西川,他纹丝不动,只是挑衅地向她挑挑眉,意思是:自己闯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到第三杯时她真不行了,面泛桃花,一颗心突突直跳,坚决不肯再喝。
偏偏这会儿来劝酒的是销售部的小白,这小子口才极好,舌绽莲花,简直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正准备一咬牙再喝一杯时,一只手突然横空伸过来,夺下了酒杯。
陈西川笑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没完了?这是要把你嫂子撂倒吗?快滚快滚,不是还要转场去唱歌吗?!”
大家轰然大笑,说陈总原来是个宠妻狂魔,那咱们就不要不识趣了,他们说走就走,就像退潮一样,房间里转瞬只剩他们两个了。
没有外人在场,他们都收起了那副笑模样。
陈西川紧了紧外套,慢条斯理地说:“行啊,挺能耐的,连这里都能找到!”
“打你电话为什么一直不接?”
“忙呗,不止我,大家都在公司吃公司睡呢,屎难吃钱难赚,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说吧,什么事?”
“上次和你提过的,搬回来帮可可治病的事。”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那天我说得很清楚,你辞职,我回去!”
陈西川口气还是那么冷硬,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苏景并不意外,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说:“这是我拟的合住协议,你先看看再说。”
陈西川不动,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说:“这几天我净和合同较劲儿了,现在看见这玩意儿头就疼,你捡重点说。”
有那么一瞬间,苏景想抓起合同扔到他脸上,到底还是咽了,语气却强硬起来:“陈西川,你搞搞清楚,我是来和你谈的,不是求你的!可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她还是你的血脉,她病好不了咱俩谁都无法安生。在这件事上,咱们是利益共同体,不是上下级关系,更不是敌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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