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自己犯的错终究还是让孩子买单了。
接下来几日,苏景忙得团团转,加上没休息好,整个牙龈都肿了起来,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陆昊游在工作上的严苛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认可了她提交的策划方案,但对很多细节都不满意,只得一修再修,修得两眼昏花。
与此同时,苏景还要帮赵云写短剧脚本,公司有个网红在拍爱情系列剧,玛丽苏的剧情和台词让她一阵恶寒,偏偏现在大家都吃这一套,前面几集数据爆好,成了公司的重点项目。
赵云说:“没办法,现在的人都缺糖,明知道是假的也想在玻璃渣里找找甜。”
“别这么灰心丧气,遇到的人可能是错的,但爱情还是值得期待的。”
苏景给她鼓劲。
“那是你运气好,撞上个好男人,你不知道我最近相亲都遇到些什么奇葩!”
赵云愤愤地说。
苏景微微一笑,盯着电脑屏幕不说话了,有些辛酸咽下去就可以了,不必时时拿出来对人言。
赵云很快也闭嘴了,手上的活儿多且乱,够她忙活一阵的,亏得苏景给力,上手非常快,替她分担了很多。
正忙着,苏景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立刻顿住了。
幼儿园的贾老师打过来的。
苏景盯着屏幕,足有半分钟没敢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打电话,可可上幼儿园后她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陈可可自小就不让人省心,在肚子里时胎动就比一般人厉害,生下来更是个急性子,一口奶吃不上就气得嗷嗷叫唤,再大点,家里的笤帚遥控器卫生纸,逮啥祸害啥,这样爱动淘气的孩子上了幼儿园自然不招人待见。
可可上的幼儿园很有名,前身是省政府幼儿园,入学时陈西川还难得出面找了点关系。
幼儿园历史悠久,硬件和办学经验自然没话说,可也有它的弊端——老师格外傲慢, 尤其是这个贾老师,开学不到半年,苏景已经被叫去谈了好几次话了,不,是训,每次她都低头看脚尖,恨不得把脸抹下来塞到口袋里。
当面她是绝不敢顶嘴的,生怕得罪老师了给孩子穿小鞋,背后也多少抱怨过,上课回答问题不举手找她谈,排队时候左顾右盼找她谈,睡午觉踢被子找她谈,通通都归因为家庭教育不到位,苏景想不通了,要是家长能把孩子教育得那么完美还要老师干什么?
有相熟的家长委婉地劝她送点礼,说绝对药到病除,她也动过这个念头,只是赶上离婚打官司,后面又心急火燎地找工作,一直没消停,把这事给耽误了。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赶在电话铃的最后一声苏景接通了电话,热情洋溢地说:“贾老师,不好意思,刚才忙,没及时接到您的电话,可可在幼儿园有什么状况吗?”
“可可妈妈,你尽快到幼儿园来一趟,电话里说不清楚,到了再谈!”
贾老师不容她多问,说完就挂了电话,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里。
苏景放下手头十万火急的工作,一路小跑,赶到幼儿园时差点没喘上气来,一推办公室门就看到了可可。
她正站在墙角罚站,两个辫子毛毛的,眼中含泪,瘪着嘴,一副害怕又强撑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她的心一紧。
“怎么了?你家孩子看着瘦瘦小小的,战斗力可不小,把人家的孩子打出鼻血了,诺!”
贾老师把坐在桌边吃薯片吃得正欢的小男孩提溜起来,推到她前面。
苏景立刻认出来了,是班上那个叫陆家骐的男孩子,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
他虽被揪到了她跟前,却眼皮都不抬,忙不迭地往嘴巴里塞着薯片,嚼得咯吱咯吱响,一个鼻孔里塞着棉花球,依稀有斑斑血迹。
“可可,这是你打的?”
苏景难以置信,可可平时确实好动淘气,却从不会无缘无故动手,再说这个陆家骐的身板一个能顶她俩了。
“妈妈!”
可可伸出双手想要苏景抱,又不敢离开罚站的地方,眼里含着的泪扑簌扑簌往下掉,一脸委屈。
“可可,好孩子要知错能改,不能装可怜逃避责任哦!”
贾老师声音在笑,眼神却冷冰冰的,她立刻不敢哭了。
苏景蹲下,把她微颤的小身体揽在怀里,温柔地说:
“可可不怕,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做错事了,妈妈陪你一起给小朋友道歉。”
“我,我......”可可憋得厉害了,突然打起嗝来,一个接一个,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可可妈妈,你不能老这么娇惯孩子,孩子这么大了还不立规矩以后就难改了。”
“贾老师,”苏景微微皱起眉头,“我没别的意思,刚进屋,想了解下情况。”
“情况很简单,你家可可打人了!现在要商量的是怎么给人家父母赔礼道歉。放心,不会冤枉可可的,她平时多淘多没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人家陆家骐可不同,他爷爷是咱区委的书记,家教出了名地好。
可可妈妈,我知道你们当初为了上我们幼儿园费了很大力气,可教育孩子不是往学校一塞就完事了,你得对她负责。孩子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变成什么样子全看父母。不瞒你说,我们带的孩子多了去了,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家庭背景,可以这么说,孩子就是父母的缩影,一个熊孩子后面必然有一个熊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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