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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额娘......”三阿哥小小的手掌抚着景馨的脸颊,软软的童音道:“额娘,不打,要疼的.”

    景馨突然间泣不成声......

    当夜三阿哥再次高烧不退,冬瓜回禀鄂罗哩,发现三阿哥的乳娘海姑姑很是不对劲,竟是偷偷的往坤宁宫钻,若不是坤宁宫守着人,怕就要被海姑姑钻进去了.

    鄂罗哩听后,心知有异,便禀给了颙琰,颙琰此时正与宛瑶在翊坤宫中,当即沉了脸,命人宣了海姑姑过来,海姑姑来的时候,景馨也一并来了.

    海姑姑的戏,演的很是精彩,一番唱念做打,直说是皇后指使了她,要她把害死三阿哥,那样二阿哥就是唯一可以得封太子的人.

    宛瑶坐在颙琰身边,目光却是落在景馨身上,景馨穿着一件浅紫丁香色的旗装,上面绣了飘零的梨花瓣,浅浅的,很雅致,很符合景馨的气质,温良贤淑,小半年不见,景馨长开了,身上多了些沉稳的气质,跪在那里气定神闲.

    可看到那浅紫丁香色,让宛瑶一下子想起了紫菡,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景馨,直至景馨说出,一番话,证实海姑姑所言非虚,海姑姑所说的那几个面见皇后的日子,正正是海姑姑不当值,不在延禧宫的日子.

    宛瑶看着这样的景馨,缓慢的站起身来,搭着容嬷嬷的手往稍间去,待宛瑶再出来的时候,海姑姑已经被人拉扯下去了,谋害皇嗣,海姑姑必死无疑,只景馨跪在那里,正谢恩要走.

    “皇上去瞧瞧三阿哥吧,嫔妾有两句话想与景妃说.”宛瑶声音轻轻的,面上平静无波,只颙琰了解宛瑶,知道她心里难过.

    颙琰的目光在景馨身上扫过,沉静道:“让花嬷嬷跟朕走一趟,看看三阿哥的东西,还有什么疏漏没有.”

    花嬷嬷虽不是太医,但对宫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贴身的,却是精通的很,宛瑶没心思多想,就让花嬷嬷去了.

    颙琰走后,明间里静了下来,宛瑶从容嬷嬷手中,接过那幅画卷,发出“呲啦”一声响,是宛瑶将那画卷从中撕成两节,扔到了景馨跟前:“我错看了你!”

    景馨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画,那是四人一起娇笑的模样,宛瑶的这一幅,是宛瑶与紫菡偷偷对眼色的,画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真挚......

    景馨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站起身来,一步步往外走去,她知道,这一次,她们的情份,彻底的断了,而贵妃要的,也不过是她的死心塌地,永无退路.

    景馨行至翊坤宫门前,正见如姗下了轿撵,如姗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她同宛瑶一样,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喜塔腊氏所为,喜塔腊氏自己都顾不得,哪里还能给三阿哥下毒?那么,能让海姑姑来认罪,能将海姑姑的行踪说的如此清晰,也只可能是景馨给三阿哥下的毒了.

    景馨沉默着,要从如姗身边走过,却听如姗说道:“宛瑶说,你不还不至于对小孩子下手,她又说错了,是不是?”

    景馨目光呆滞,不发一言.

    如姗却是冷笑不已:“我也是不明白,论情份,你与宛瑶最是深厚,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沈佳府小住过的人,可没想到,你却是最让宛瑶寒心的那个,一个紫菡,一个三阿哥,你真真是把她的真心踩在泥地里,你难道就不觉得愧对良心吗?”

    景馨觉得自己再也听不进一句去,大步的往前走去,如姗却不肯放过她,拉住她的袖摆质问:“便是你做了那样的事儿,她也还要将三阿哥给你抚养,给你妃位,从不克扣你的份例,三阿哥出事,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查,张口便说,那人不是你,你怎么对得起她!你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些诬陷皇后的话来,啪啪的打她的脸,你怎么能!”

    景馨恨不能捂住耳朵,然而她不能,她知道,这周围定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景馨转过身去,一根根的去掰如姗的手指,两人靠的极近,景馨的声音低不可闻:“欠她的,我会还!”

    景馨说完,在如姗还愣神的时候,转身就走,如姗不过愣了片刻,便若无其事的往翊坤宫走去,见明间青石砖上,四人的画卷被撕扯开来,狼藉一片.

    如姗想到景馨方才的话,叹气道:“碧溪,把这个送去如意馆,让他们拼接起来,照着原样再画一幅,回头送到永和宫去.”

    碧溪应下,如姗才往暖阁里行去.

    却说景馨离了翊坤宫,泪如雨下,正觉一切不可回转之际,就被两个太监从后头捂了口鼻,蒙了头脸,直接带去了一所封闭的偏殿......

    ***

    ☆、

    第106章

    “皇上,人带来了.”鄂罗哩尖细的嗓音响起,景馨头上的黑袋子被扯了去,才发现颙琰正坐在阴影里,花嬷嬷侍立在一旁.

    鄂罗哩将景馨口中的布条子拆了去,景馨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皇上......花嬷嬷......”

    颙琰五官深邃,冷峻至极:“朕听说,贵妃昨夜去了你的延禧宫......”

    景馨有些发蒙的看向颙琰,又看了一眼周遭,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颙琰对景馨,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朕问你,你与贵妃在谋划什么?”

    颙琰比景馨更清楚太上皇的密诏,贵妃冬晴即便能够成为皇后,却也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后,贵妃冬晴那般谋算的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如今后宫之中的人,并不多,堪用的也不过两个,如妃是定不会成为贵妃的爪牙,只有景馨,以后都会抚育三阿哥的景馨,才能成为贵妃的首选.

    景馨深吸了一口气,确认自己能够正常呼吸了,方才将所有的事情托盘而出,她并没有那个本事,可以对付贵妃,若是皇上可以插手的话,自然胜算更大一些.

    颙琰听后,并没有急着说话,他私心里并不信任景馨,要说贵妃利用海姑姑的手,谋算自己的亲子,这让颙琰有些不敢相信,但仔细想来,若太上皇没有口谕,那贵妃成为皇后之后,必定会将三阿哥要回来,景馨虐待三阿哥的话,是个由头,如今她不能养育三阿哥,便让景馨将事情推给已故的皇后......

    贵妃必定知道,皇后已经没了,让景馨这么做,一则是让景馨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另一方面,怕是为了打击二阿哥,皇后对三阿哥出手,自然是为了二阿哥的太子之位.

    “你不是愚笨之人,想来该明白,朕将你带过来,是为着什么,好好想想你背后的董佳氏一族,自己做个决断吧.”颙琰站起身来,领着鄂罗哩去了,昏暗的偏殿中,只剩下花嬷嬷与景馨.

    花嬷嬷搀扶起景馨来,从袖笼中拿了个红釉富贵牡丹小瓷瓶来,递给景馨说道:“景妃娘娘,这瓷瓶中的东西,您想法子让贵妃娘娘用,这瓷瓶中的花膏用在脸上,一个月之后,就会使皮肤变得白皙无暇,容颜娇嫩,便是六十老妪也可恢复二八年华的容貌.”

    景馨面容沉静的将小瓷瓶打开,正要去嗅,却被花嬷嬷伸手拦住了,花嬷嬷板着脸说道:“景妃娘娘,这世上从来没有可以返老还童的东西,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景妃娘娘可明白?”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景馨思忖着这话,面上露出苦涩的笑意来,的确是了,她如今是高高在上的景妃,抚育着钮祜禄氏一族的三阿哥,得到的,的确是够多的了.

    景馨缓缓的闭上双眸,良久方绽开,轻声问道:“那么返老还童的后果是什么?”

    花嬷嬷一字一句的说道:“用寿元来换.”

    景馨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猜到了,只温柔问道:“用了这个,寿命是多久?”

    “返老还童日,寿元终结时,不过贵妃算不得老,且过去一直保养得当,只是这大半年憔悴了而已,大概用上一个月,就能恢复年轻容颜,这容颜怕是也能保持一阵子,才会虚耗致死,到底用多久,老奴却不敢说,这东西,毕竟没有见过天日.”这花膏原就是害人的东西,据说是用尸体的东西调配的,有人暗中用这个,也不会与人言,因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听说而已.

    景馨将那小小的红釉瓷瓶,在手心里转了一圈,继续问道:“那花嬷嬷还有吗?”

    花嬷嬷摇了摇头说道:“再没有了,但凡用上三日的人,必死无疑,只这一瓶,就够十几个姑娘死的了.”

    “如此,多谢嬷嬷了.”景馨缓步而出,头也不回的往前行去,这条路是她选的,她要怨,要恨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景馨回到延禧宫,碧月提着六角琉璃宫灯迎了过来,追问道:“娘娘是去了哪儿?让奴婢好找.”

    “三阿哥呢?”景馨问道.

    “哦,在西厢睡下了,豆瓣哄着的.”碧月恭谨回道.

    景馨的目光在碧月身上顿了顿,不过片刻便移开了,碧月竟是不问海姑姑去了何处,为何没回来......难怪,贵妃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延禧宫中,她原以为只是海姑姑,原来,还有碧月.

    景馨不动声色的往暖阁里行去,压低声音说道:“这阵子,不要让三阿哥过来了,让豆瓣哄着在西厢便是.”

    碧月应下,狐疑的看了景馨两眼,景馨却不以为意,平静说道:“热水烧好了没有?本妃要沐浴.”

    碧月不敢多问什么,忙着去提热水,服侍景馨沐浴梳洗,景馨一向是个好伺候的,今日却是格外不同些,看着自己的肤质很是不满意:“我瞧着纯妃皮肤细腻白皙,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无二,我比纯妃还小上两岁,竟是不及她.”

    在宫里的日子久了,宛瑶为何得宠的秘密也就散了出来,如今宫里头,谁不羡慕宛瑶那身奶皮子,挺着那么大的肚子,皇上依旧经常去翊坤宫留宿.

    碧月也不知景馨是怎么想的,景馨一向无宠,什么时候倒开始记挂这样的事儿了?

    “要不然,奴婢也去内务府给娘娘讨要些好东西,您一向不用花露之类的,据说那些都是很养颜润肤的.”碧月试探着说道.

    景馨沐浴完毕,套了藕粉色寝衣出来,在妆台前坐下说道:“那你现在就去内务府要了来.”

    碧月不过随口一说,如今延禧宫的位置不上不下的,内务府也观望着,怕是去要,也是送上门去,让人打脸,可偏偏这话是她说出口的,又不得不去.

    碧月乖巧的应了一声,行到廊下,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那么嘴欠,要提了这样的话头来.

    碧月正犯愁,怎么着呢,就听到暖阁内里“吱呀”一声,竟是景馨从里头将暖阁给关住了,碧月一怔,左右瞧着无人,便蹲下来,偷偷地往暖阁的窗下挪去,借着烛光往里头瞧去,就见景馨坐在妆台前,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红釉富贵牡丹的小瓷瓶来,往自己的面上抹去,即便是隔着窗子,碧月也隐约嗅到了百花绽放的浓郁香气,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

    景馨用手指肚抹了薄薄的一层,便好好的收起来,先是放到妆匣的最底层最里面,又觉得不妥当,拿了出来,塞进了架子床的锦被底下,这才走出来,通头发.

    碧月诧异不已,不知那是什么东西,竟让景馨如此宝贝,原来打发自己去内务府取东西,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碧月心里有了底,这才往内务府去,果然拿回来一些不上不下的脂粉回来,景馨自不生恼,让她撂下,便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碧月掀开帷帐,见景馨睡眼惺忪的起身来,只不知怎么的,这般慵懒的模样,倒比平时惑人许多,再仔细瞧去,景馨的气色瞧着极好.

    景馨见碧月愣愣的盯着她瞧,莞尔轻笑着问道:“怎么了这是?大早起魔怔了?”

    碧月这才发现失仪,忙着请罪,喏喏道:“奴婢只是觉得娘娘气色好了许多.”

    景馨面上闪过一抹慌乱,手下意识的就往锦被里头摸去,声音却尽量平和的说道:“以前一直看顾三阿哥,吃不好睡不好的,如今让豆瓣管着三阿哥,我自然气色就好了.”

    碧月见景馨模样,愈发对那小瓷瓶生了疑惑,只按捺住好奇,服侍景馨梳洗,净面的时候才发现,景馨的脸润滑了许多......

    “碧月,你去瞧瞧,三阿哥起身没有,今个儿的早膳是什么,回来说给我听.”景馨坐在妆台前,温婉与碧月说道.

    碧月不能不听,脚步飞快的去了西厢,问了豆瓣后,便小跑着回了来,然而此时景馨已经装扮妥当,暖阁里残留着那花香浓郁的味道,碧月不动声色的去收拾锦被,却发现小瓷瓶不见了......

    景馨从雕花铜镜中,看着收拾锦被四处摸着的碧月,微微勾起了唇角,她纵然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落得此步田地,但也不至于被几个宫女玩弄于股掌之中,先前是碧阮,现在是碧月,她活着是没什么意义了,只她死也要拉了垫背的才是.

    如此三日过后,景馨容颜娇艳,肤质白皙细滑,让本就出色的她,愈发的明艳不可方物,碧月现在可以很肯定,景馨藏着的那个小瓷瓶是个好东西,直到第三日,碧月终于摸着了那个小瓷瓶,趁着景馨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抹了一层,然后做着可以成为皇上宠妃的美梦,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景馨看在眼中.

    花嬷嬷看到了景馨的转变,皱眉不已,终于寻了个机会,与景馨说话:“景妃娘娘,老奴跟您说过,那东西不能用......”

    景馨淡淡一笑,看着雪光映照下的琉璃护甲,柔柔道:“这是最快的法子,贵妃本就不信我,不让她亲眼瞧见,她如何能用?至于我,能死在最好的年华里,也是一桩乐事了......”

    ***

    ?

    ☆、

    第107章

    花嬷嬷回到翊坤宫后,人还有些闷闷的,容嬷嬷扫了花嬷嬷两眼,觉得不对劲,将她喊到小厨房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那天皇上带你出去,是做什么了?”

    花嬷嬷心里头不得劲儿,她与花嬷嬷也是二十几年的交情了,瞒着谁,也没必要瞒着她.

    花嬷嬷这么一想,便搬了个板凳坐了,帮着容嬷嬷摘青菜,一边说道:“皇上想要把那个位置给咱们娘娘,想来你心里头也有数.”

    容嬷嬷点了点头,不能不知道,自打容嬷嬷知道皇后喜塔腊氏不行了开始,自己就算计着呢,想着这宫里头,不可能久无后位,自私点想着,即便自家娘娘在当家做主这方面,比不上如妃娘娘,但出于私心,容嬷嬷还是希望宛瑶能成为皇后的.

    花嬷嬷便叹了口气说道:“皇上因为密诏的事情心烦,可如今咱们娘娘和如妃娘娘都挺着肚子,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那天,皇上寻了我过去,要了我这儿压箱底的东西去,给了景妃娘娘......”

    花嬷嬷将事情说给了容嬷嬷听,憋闷的将青菜都摔进了盆里头:“我没想到景妃娘娘自己会用.”

    容嬷嬷听后,也默然了片刻,这事儿谁也想不到,谁也不会明知道那是包耗子药,还煮水吃了去.

    容嬷嬷看着花嬷嬷懊恼的神情,说道:“那天,咱们娘娘把那副画给撕了,后来如妃娘娘身边的碧溪收了去,将那化交给如意馆,重新拼凑了重画,我便以为景妃娘娘这么着是在演戏,心底里头还是帮着咱们娘娘的,没想到景妃娘娘用的竟然是这种玉石俱焚的法子.”

    “老姐姐,我给景妃娘娘这东西,可不是让她这么用的,她给身边贵妃的人使了,这人觉着好,自然说给贵妃知晓,景妃娘娘自己何必沾,景妃娘娘比咱们娘娘还小两岁呢......”花嬷嬷觉得心口堵得慌,倒好像是她要害死景馨似的.

    “那怎么着?你要告诉咱们娘娘,景妃娘娘用了这东西,要跟贵妃玉石俱焚?”容嬷嬷反问道.

    “那不成,怀着身子的人,原就敏感些,咱们娘娘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嘴巴下刀子似的说,心里头自己难受,若真让咱们娘娘知道了,心里头能受得住?”花嬷嬷忙着否定道.

    “那不就得了吗?”容嬷嬷拿着手里的小油菜,甩了花嬷嬷几下:“你个老货,从慎刑司出来的久了,如今心肠也软了,既然这事儿已经没有可回转的余地,那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便是你现在说了,景妃娘娘也救不回来,能瞧出转变来,定是已经用了三日多了.”

    花嬷嬷想想也是,遂沉下心来说道:“我就是觉着,她也怪可怜的.”

    容嬷嬷不以为意的说道:“这宫里头的人,哪个不可怜?若景妃娘娘没有生了那样不平的心,信贵人没死,说不得还有人能替她挡挡,出个主意,她自己把路走死了,能怨的了谁.”

    容嬷嬷顿了顿说道:“你有这个操心的功夫,倒不如吩咐御膳房的,给延禧宫送的菜肴用心些,说不得哪天人就没了,还是吃的好一些吧.”

    花嬷嬷一听,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小围裙甩到容嬷嬷身上说道:“你个老货,还说我心软,也不知是谁心善.”

    容嬷嬷半点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撇嘴说道:“我信奉的是咱们娘娘的话,谁对咱们娘娘好,我就对谁好.”

    这一日,用早膳的时候,景馨便发现,早膳的菜式比之以往好了许多,且她坐到桌前的时候,菜肴还是热气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