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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不大一会的功夫,锦书便拿来了六姑娘索要之物,原来却是一张薄薄的锡箔纸。不过六姑娘显然是嫌弃着它还不够薄透,又用凿玉的小锤细细捶打了一番后,纤指折叠缠绕,卷成一团后,这锡纸明显硬了许多,她又将卷成细细一绺的锡纸卷塞进了锁眼里。

    锡纸不似那些个尖利之器,不用担心它会伤害铁锁内的玉锁心,进而锁死了机关。而这个薄软之物,进入狭窄的锁眼里后,又可以随着弯曲的锁心改变形状,进而卡住。

    玉珠耐心地尝试了多次后,只听咔嚓一声,那冥顽不灵的小锁就这么地被打开了……

    尧二少有些诧异地看着玉珠姑娘手里的物件,先前也是有开锁的能手前来一试,可是他们惯用的都是铁钩铜丝,当听闻里面是玉制的琐心时,便都怯了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叫尧太尉一夕间与人间极乐天人永隔。

    而先前找来的玉匠们也是几次尝试配锁而不得法。可是这个看似不大的小女子,竟然没花费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将困扰他月余的隐疾尽数地去除干净了,一时竟有些难以相信之感,不由得皱眉道:“这么容易便解开了?先前的那些,可是废物不成?”

    玉珠轻轻抹了抹汗珠,心道:若是这位二少在请人开锁前,多一些和顺的颜色,少点冷硬的威胁,雷霆的手段,也许他们早就想出解锁的法子吧?

    可这话,万万不可直说给尧二少听。

    就在这时,紧锁了多时的那物,竟然不堪膨胀,眼看着就要脱落下来。尧少抬头看着那位六姑娘一脸好奇地依旧紧盯着,脸上倒是有几分未嫁少女单纯气息,便不紧不慢地问:“怎么?姑娘觉得这个也好看吗?要不要在下打开,让六姑娘鉴赏得清楚些?”

    玉珠心内一惊,自觉不该打扰尧二少与分别多日的贵体重聚之时,只低声说了句“不便且先告退”,并急匆匆径自出了房间。

    这次尧二少倒是没有出声阻拦着六姑娘,她出了庭院,便在侍女的指引下顺着原路回转了自己暂居的客房。

    丫鬟珏儿自从六姑娘走后,便一直在原地绕圈圈,生怕六姑娘有个闪失,看她终于回来,也未见异样,这才重重舒展了一口气。‘

    可是问及六姑娘,那二少为何要叫她相见时。六姑娘却只是淡淡地说:“切磋玉雕技艺罢了。”

    珏儿不疑有他,只盘算着明日便离开这行馆。

    “六姑娘,都道那位温将军风评不正,听了他的名字,耳朵都能怀了身孕,可是我却觉得这位尧二少更是邪气,这样京城里来的大人物,俱是带着些不正经,姑娘你可要小心啊!”

    玉珠没有说话,慢条斯理地梳拢着自己的头发,微微地叹了口气,谁承想自己只不小心昏迷了一下,便生出了那么多不可说的是非来?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告示自己的丫鬟珏儿:你的见识不错,那位尧二少的确是比温将军更加彪悍的主儿,何止是耳朵,这眼睛和一对手儿都失了清白,各自暗结了珠胎啊!

    不过眼下,她最担心地是这位尧二少事后的杀人灭口。当年的袁党祸乱,本是不干父亲的事情,可偏偏父亲当时被人陷害,帮人刻下了几尊玉人,最后竟然成为了奸人施展巫术的咒人,这才被卷入其中。

    犹记得父亲临终前曾经语重心长地拉着她的小手道:“权贵多痴迷利禄,勾心斗角,父亲以前也是太迷恋浮世繁华,不懂修身自好之道,所以我的珠儿牢记,远富贵,避公卿,这样才能平安无虞啊!

    可是最后,他们父女二人都是被卷入了权贵莫名的漩涡里,成个他人之工具,最后落得凄惨也是求告无门……

    想到这了,玉珠轻轻吐了口气,决意与其惶惶,倒不若安排一下身后之事。她对珏儿轻声道:“珏儿,到底是我拖累了你,若是你能出了半屏山,那神医日后若是来求药盒,你拿不出,便从我的的衣箱里取了我自己平日打磨收藏的那一套玉雕花瓶与他,定要恳求他去给敬棠医治,只这一样达成我也就心安了。另外我平日里积攒的银子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你赎身之用了。萧府里的主人不见得能容你,敬棠与我的薄田屋园便一并给了你,选个勤勉老实的青年,让他入赘进来,你也算支撑起了门户,不枉陪伴服侍我多年一场……”

    珏儿不知六姑娘突然说出这般言语,倒像是要撇下她远行一般,当时唬了一跳,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就在说话的当口,锦书已经带着侍女们来给玉珠送食。此时已经过了午时饭点,可是玉珠自从醒来,除了那几口酥茶外,还没有进食半点,所以闻到了饭菜的香气,着实是感到有些饿了。

    侍女么端上来的都是小碟小碗,菜量不多,菜色却精致得很,就连灼烫的糖心青菜,也配以枸杞,摆布成了摇尾金鱼的模样,蒸蛋上堆砌着剁成了细茸的虾末。还有一块油亮见方的带皮扣肉,卤煮得甚是入味,隐约可是看到碗底铺的除了江南梅菜之外还有撕成细丝的菇。

    “郎中说小姐毒性刚解开,不宜多食,奴婢不知小姐口味,冒昧地准备了几样,不知小姐看着可还顺口?”那锦书照比着上午时的倨傲,一下子谦和了许多,说话时也是满脸的笑意。

    玉珠静默地看了看,点点头道:“有劳姑娘了。”说完便慢慢举箸,夹了一根青菜迟疑地送入了口中。

    味道甚是甘甜清爽,可是玉珠真是有些辨别不出,不知高门之内的毒物,是不是都是无色无味。

    作者有话要说:  喵~~大鹏展翅兮,一飞冲天~~~~~

    ☆、第 11 章

    饭菜虽美,这一顿却吃得有些食不下咽。饭菜一时吃罢,玉珠只默默地倒在了床榻上,可是仔细品酌,除了初时饭后血朝着胃部涌去时的无力倦怠之外,再无不妥之处。

    借着这股疲累,她居然难得在白昼之时迷迷糊糊地酣睡了一场,等再醒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玉珠被珏儿轻声唤醒时,竟是自己也暗自苦笑,怎么这般心大?居然在龙潭虎穴里睡得这等香甜。她转头问珏儿:“我这一觉睡了多久?”

    珏儿道:“一个时辰而已,姑娘这几日一直疲惫,这样酣睡一场,便比吃补物还要管用。不过大少爷得了消息,知您在行馆之内,便拜托温将军去求见了尧二少。如今尧二少点头放了人,大少爷的轿子正在行馆的门外候着,还请姑娘起身换了衣服,早些离开这里为妙。”

    玉珠一听了这话,心内也是有些欢喜,当下赶紧起身,这时锦书又送来了一小箱玉料,只说是二少送给六姑娘的小物,说是能帮忙费心雕刻便是最好的了。玉珠客气了一番后,也没矫情,收起了事。然后只在外面加了件外氅便起身,也顾不得换衣,只是简单地梳拢下头发,戴上兜帽,携着珏儿一起朝门外走去。

    按照着礼节来说,女眷若是离开,当先向府内的女主人告辞。然尧二少这次来西北并没有携带女眷,玉珠倒是省了一道手续。因此便一路低调前行,来到行馆侧门处,果然见一架软轿停在门边,而萧山也是一脸焦色地立在轿旁。直到看到玉珠从侧门里走出来,脸色才一缓,疾步迎上前去,低声道:“玉珠,你且可安好?”说着,便双手大掌伸了过去,只想亲自扶着她入轿。

    玉珠却快走了两步,堪堪避开兄长的大手,离得萧山远一些,才微微一笑道:“一切安好,不过是一时感染了风寒,人有些混沌,幸得尧二少施以援手,在行馆内得到妥善医治,如今已是好了大半,还请大哥毋需挂念。”说着,便转身入了软轿之中,将轿帘放下。

    萧山如何不知玉珠在有意地回避着自己?他这几日一直心急与如何与温将军开口求情。因此一直暂居在租借的距离行馆很近的民舍内,也并不知玉珠已经来了半屏山的消息。

    直到温疾才第二日兴冲冲去驿馆拜访求医归来的佳人而不得,便主动前来问询他这位好同窗时,他才猛然醒悟到自己祖母心内的盘算,更是才知道玉珠已经来到了半屏山的消息。

    可是玉珠不在驿馆,人又是到了哪里?无奈之下,只得拜托温将军去问询陶神医,自然便知道了玉珠在医馆里晕倒,被尧二少带回了行馆这一节。

    可是如此一来,一天已经过去,一想到玉珠被那位尧二少带走了一天一夜,萧山的脸色都是铁青一片的,可不知为何,一旁的温将军脸色也有些泛绿。

    最后他到底由温将军出面,才探听到了玉珠的下落,得以顺遂地接了玉珠出府。

    现在玉珠这般的规避于他,难道是因为在行馆里遭受了难言的不堪,羞于见人吗?

    萧山心内有气,又不好直接发问玉珠,便是翻身上马,一路沉默地伴着软轿,回到了驿馆里。

    可到了驿馆,眼看着玉珠在珏儿的搀扶下回了回房间。萧山第一桩事情便是单开一个客房,提审这护送着玉珠的柳妈。

    柳妈看着大少爷阴沉沉的脸儿,只依仗着自己是老祖宗身边的老人儿,强自镇定道:“老夫人也是为了让六姑娘消散下心情,便让她出来走一走,加之少爷在半屏山,所以来到此地游玩也有个照应不是?”

    萧山懒得跟这婆子掰扯祖母的那些个心机,只单刀直入地问:“我只问你一样,尧二少将玉珠带回府里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柳妈当时虽然也被一并带回了行馆,可是由于当时她被侍卫申斥,又因为自己年事已高,形貌不够整齐,被那个主掌行馆事务的锦书嫌弃,只言说这等老妇满脸褶皱,通身土气会玷污了人眼,仔细冲撞了二少。所以入行馆后,柳妈未得近身伺候六姑娘,只被带到了门房那里候着。

    至于那行馆里是何等情形,她上哪里知道?可是柳妈又一琢磨,出了这样的枝节也好,大少爷就算再痴迷着六姑娘,现在也该清醒一些了。于是便大着胆子道:“大少爷,您问我这话,婆子我可回答不上来,总归是男女关上了房门的私隐,内里的细节,恐怕只有那位二少和六姑娘才知。我这外人如何知道?”

    萧山如何听不出柳妈话里的映射之意?当下憋闷了一天的火气,可算是找到宣泄之口,只抬起一脚朝着还要再言的柳妈踹了过去,只踹得婆子脚跟踉跄,哎呦一声便坐到了地上。

    萧山在仆人的眼里一向是寡言而有礼,下人们做错了事情,也不过是申斥几句罢了,打骂仆役这样的事情是从来没有过的。

    可是这一遭却是开了戒,收了脚后,指着柳妈的鼻子低声道:“你跟在老夫人身旁这么久,竟是拿自己当了萧家的祖宗,浑忘了规矩不成?你嘴里的内人外人是如何区分的?六姑生病晕倒,你这当下人的不一力维护了她的周全,反而事不关己地在那说着闲话玷污主子的清白!只你这等人,就在祖母的身旁,也不过是搬弄是非,搅得萧府不宁罢了!”

    说完便高声喝令守在屋外的壮仆进来,只用抹布堵了柳妈的嘴,捆绑之后,便吩咐交给人牙,分文不收,又使了车船银子,叫他将这婆子连夜远远地发卖去南方,再不得回来便是。

    料理了柳妈后,萧山深吸一口气,只命人将珏儿一并叫到屋子里来。

    珏儿刚刚服侍了六谷姑娘洗漱,正端着脸盆出来,便被唤入了萧山的房中。

    珏儿向来是有些怕这位大少爷的,连忙放下脸盆恭谨施礼。

    萧山松了松衣领,冷声道:“听柳妈说,你一直在行馆里近身服侍着六姑娘,我问你,尧二少请六姑娘入行馆可谓何事?”

    珏儿老老实实地道:“那二少看了六姑娘送给陶神医的玉盒甚是喜爱,听闻乃是六姑娘亲手雕刻的后,便请有恙在身的六姑娘入行馆将养,顺便切磋一下玉雕技艺。”

    这话若是明眼人一听,其实也是不大顺畅的,奈何小丫鬟说得认认真真真掷地有声。

    萧山的脸色渐缓了缓,有些怀疑道:“切磋玉雕技艺?”

    珏儿拼命点了点头,有些替自家姑娘沾沾自喜道:“临行时,二少还命侍女用来了一盒玉料给六姑娘,说是让六姑娘替他雕琢一套玉簪,说是回去送给母亲的手信小礼。”

    这番光景便有些让人可信了。萧山又想了想玉珠的情形,当初被迫嫁给王家的时候,玉珠是眼中含泪,迫着上的轿子,红红的眼圈看得人心都碎了。

    可是方才她出了行馆上轿子时,神态如常,没有半点异样,想那尧少二十有八,接近而立之年早已经不年少,在宦海里浸染多年,该是何等肚满肠肥的模样?若是真被这等人迫了,玉珠怎么会这般镇定?

    于是这么一想,心内的郁气竟是消散了许多,只吩咐着珏儿妥善照顾着六姑娘,以后再有这等情形,当自想法子先与他联系才是上策云云。

    一时料理的自家的事情,萧山想了想,还有一人之口要堵,那便是自己的那位权贵同窗温大将军。

    以前拜求而不得为见的温将军,这次倒是很顺利地拜访到了。

    温将军也是刚刚才从行馆回来,脸色依然不大顺畅。见了萧山之后,径自问道:“令妹……可好了些?”

    萧山不欲温将军误会,再一时漏了口风,坏了玉珠名节,便连忙将“切磋玉技”一事说给了温将军听。

    那温将军听得有些直眼,可是想了想尧二少这一路西行的情景,这位贵人衣食起居甚是讲究,对待茶道诗画一类也喜爱吗,可是走这么远的路途,竟然不带一个侍妾,就连他特意安排下来随侍陪酒的貌美乐女近身时,也仿若看到肮脏鼠虫一般会蹙眉躲开,由此可见,尧二少是不大喜女色的。

    虽然那萧家的六姑娘美若天仙,可是这等不解风情的京中二少,还真是有可能只是看重了六姑娘的手艺。

    如此这般向来,温将军也松缓了脸色,不再羞恼没有喝上眼看到嘴,却被人横刀夺爱的浓汤。

    一时间昔日的同窗倒是重拾了几许旧日的情谊。

    萧山除了担心玉珠的名节外,更心挂祸临萧府的祸事。于是便旁敲侧击地向温将军打听此时。

    哪里想到温将军竟是半点的推脱犹豫都没有,径自爽快到:“此事虽然干系重大,然你们萧家领了皇差多年,岂能只因为玉雕的瘸腿便尽数抹了去?此番尧二少虽然解了官职,却也皇帝委任调查此事的特使,重点便是详查此事。虽然一时因为差使繁忙,不得与萧兄相见,我可是没少替萧家美言啊。据二少所言,已经拿下了那玉雕的经手人,你们作坊的大师傅古万仁,这内里干系重大,听说已经擒拿了许多的要犯。但是大体上,应是不至于祸累你们萧家……”

    其实这内力的隐情,其实没有温将军多大的功劳。可是现如今他也是正好顺水推舟,给同窗做了人情。

    忧心多日之事,竟然是这般轻松地化解开来。萧山心内的确是对温疾才赶紧涕零,当下便是客气地邀请温将军在闲暇时,来萧府饮酒,萧家定当倾力盛宴款待。

    温疾才想着要再见那六姑娘一面,自然是满口地应承了下来。只说待这位二少回京,他便前去府上拜访。

    作者有话要说:  咩 贴晚了~~请大家慢用

    ☆、第 12 章

    既然半屏山事罢,即刻便可回转。

    萧山不愿在此地久留,便命仆役整顿了行装,返回了萧府。

    可是玉珠心悬着陶神医是否肯为王郎救治,等到快要出发时,终于等来了陶神医的一封亲笔信,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个小布包。

    玉珠打开信一看,信上一行行云流水的字体写着:“拙技而已,不及乃父半分,既是故人之后求医,何苦这般市侩?所医何人耳?只管说来。”

    玉珠读了一遍,便去解开那布包,里面竟然是她先前赠与老先生的那个玉盒。只是现在这玉盒,竟然被碎成了几瓣,再不复先前精美圆润的模样。

    玉珠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而一旁的珏儿也忍不住低低惊呼:“那老叟若是不喜,只管送回便好!为何要将好好的东西砸得细碎?”

    不过,待玉珠纤手夹起一块碎片,凝神仔细去,顿时双颊羞得绯红一片。

    她雕的这只玉盒,纵观西北诸位玉匠,可以说技压群芳。可是陶先生却是见过她父亲袁大师雕工之人。有了比较,老先生自然也能觉察到她急于掩盖的瑕疵——这玉盒猛一看,做工完美,可是若是透过雕花细细去看最下面镂空的那一层,便会发现一些细小的不为人觉察的粗糙之处。

    而现在老先生将玉盒砸碎,原本隐藏在镂空雕花后面的毛躁顿时无所遁形。一下子让人发现短处。

    老先生的那一句“技拙”看似刻薄,实际是也是提醒了她——同父亲出神入化的雕工相比,自己相差远矣!

    也不知陶神医是从何人之口听闻了自己乃是袁大师之后的事情,可是这般语气,的确是警醒着自己,她的匠心之路还远着呢。

    玉珠抿了抿嘴,提笔回信,除了写下了敬棠的家宅病症外,另外郑重加上了几个字“玉珠受教,唯有一谢。”

    于是等到将信送走后,人也上了马车准备回转,这一路,她只是低头沉思,半响静默无语。

    听闻萧山回来的消息,五小姐萧珍儿最是激动。早早便拉着四哥到府门外候着。一看到马车够来,只差拽着罗裙直奔过去了。

    若是往常,她自然要缠着大哥讨要出门归来的手信,可是今日,却是先携了六妹玉珠的手,直拉着她先回转了自己屋内。

    也不待玉珠解开外氅便急急问道:“你可见到了温将军?”

    玉珠笑着解一边解了扣子一边道:“可是用小炉烤了红薯?闻着怪香的。”

    五姑娘有些发了急:“怎么越来越像我大哥,平白拿话儿吊着人的心肺,好妹妹,快说给我听,一会剥个大个甜瓤的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