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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187节
    只听得一声巨响,一颗实心弹一下子就砸在赵鲤子的渡船之上。
    于是同时,在巨大的后坐力的推动下,火炮一下子跳了起来。幸好曹文诏眼疾手快,没有被火炮砸中,反倒砸在了浮桥的扶手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引起了浮桥的巨大晃动。桥上的官兵个个身着重铠,又多少北方之人,一下子就被晃倒了,直接跌入到滚滚黄河之中。
    那曹文诏更是不幸,好容易才躲过火炮,脚底一个打滑,便一头扎到了水中,官兵不由大乱。
    原来那炮手拉来火炮之后,一直没敢开火,就是怕这火炮震动太大,掉入了水中。不曾想,曹文诏这一炮反倒帮了义军大忙。
    那赵鲤子的坐船竟然被曹文诏一炮击坏,不多时居然就沉了。
    那黄守才在慌乱之下,哪里顾及这些,他只是看到官兵大乱,不由大喜。
    他连忙一边命令士卒拼命的射击,扰乱官兵。一边连忙让火船靠近铁链,引燃了火苗。
    官兵失去了指挥,顿时士气大跌,哪里还有战心?不少人更是对浮桥惧了三分,纷纷抱头而逃,不敢再抵抗。
    义军轻轻松松的靠近了铁链,用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把铁链全部烧断。
    黄守才这才心满意足的带领水师,掉头返回营地。等到义军返回营地,东方天色既白。张顺早已经等待多时,连忙将黄守才等人迎了上来,为其庆功。
    只是等到众人都下船完毕,张顺逐个看遍了,这才沉着脸问道:“赵鲤子呢?怎么没用和你们一起回来?”
    第121章 捉放曹(上)
    赵鲤子乃是赵鱼头家的独苗,又是黄守才的救命恩人。张顺和黄守才发现赵鲤子失踪以后,不由大惊失色。
    两人连忙派人去寻,可是河水茫茫,又能去哪里寻找得到呢?
    赵鱼头年纪大了,因为昨夜营内折腾影响了睡眠,今日倒有些贪睡。不过依照张顺的了解,估计太阳出来以后,赵鱼头也该起床了。
    到时候,若是赵鱼头问起“我孙子哪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黄守才不由懊恼道:“早知今日,当初我率领船只前去烧那铁链好了,以致赵老弟下落不明。若是实在找不到赵老弟,我去给赵老爷子当孙子,替他养老送终!”
    “这么大岁数的孙子,倒也少见!”张顺苦笑道,“你还是算了吧。反正我已经认了一个‘爹’了,再认个爷也无所谓了。要养老,还是我来养吧!”
    两人皆知赵鲤子擅长水性,即便失了船只也早该游了回来。如今此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正在说话期间,那赵鱼头果然打着哈欠出了帐篷。他见众人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了?难道昨晚偷袭浮桥失败了?”
    黄守才尴尬的回答道:“大获全胜,义军一举烧断了义军浮桥!”
    “那可是义军损失较大?”赵鱼头更奇怪了。
    “虽然有所损伤,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那这是为何?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了败仗似的?”
    张顺一看黄守才难以启齿,便一咬牙走过来说道:“赵老爷子,我有话和你说。”
    赵鱼头正要回应,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爷爷”喊来。
    赵鱼头一扭头,正好看到自己的乖孙子才河边走了过来。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黏在身上,脸上涂抹了几块淤泥,头发乱糟糟的塌在头上。
    赵鱼头不由笑骂道:“你这兔崽子,瞧把你身上弄得?要是你爷娘在此,仔细你的皮!”
    赵鲤子挠头一笑,讨好献宝似的喊道:“爷爷你看,您孙子捉了条大鱼!”
    赵鱼头这才看到,孙子身后还拖着一大团东西。众人连忙走近一看,这哪里是一大团东西,这分明是一个人。
    张顺见赵鲤子还活蹦乱跳,不由暗自松了口气。他走近一看,只见此人虽然身上一团污泥,好歹还能看出来银亮的鱼鳞甲出来。
    鱼鳞甲与一般扎甲相比,甲片更为细小。更不要说此人身上的鱼鳞甲片片磨洗的明亮,如同一面面小镜子一般,定然不是普通士卒。
    张顺连忙问道:“此何人也?如何落入了你的手中。”
    原来当晚,曹文诏一炮击穿了赵鲤子的坐船。赵鲤子万幸,没有被炮弹击中。
    反倒他身边的一位少年,直接被那炮弹打成了两截,黏黏糊糊的鲜血糊了他一身。
    他连忙跳出船来逃生,正好看到曹文诏落水,盛怒之下,赵鲤子便游了过去前去捉他。
    那曹文诏虽然也是个英雄,只是他是个马上英雄、陆上英雄,平日生活在干旱的山西大同,不甚擅长水性。
    更何况他身着一身四五十斤铁甲,落了水中犹如石头一般,扑通一下就沉到底了。
    赵鲤子好容易在河底淤泥中寻了他,见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连忙便把他带出水面。
    出了水面,赵鲤子才发现自己距离义军和官兵交战之处颇远。那赵鲤子虽然擅水,究竟还携带一位身着重甲的将领,体力消耗较大。
    他只好,就近把曹文诏带到了岸边。没曾想那曹文诏也是刚烈之辈,到了岸边醒了,知晓了自己被贼人所捉,便赤手空拳来战赵鲤子。
    赵鲤子也早在水中失了武器,哪里战的过他?只好又把他扑入水中,灌了个痛快,方才干休。
    如此这般,赵鲤子带着曹文诏拖一路,灌一路,好容易才靠两条腿走回了大营。
    等到赵鲤子拾掇完毕,那曹文诏也醒了,张顺这才带着众人审问道:“汝何人也?”
    在赵鲤子一路收拾之下,曹文诏只当是贼人戏弄自己,不由大怒道:“士可杀不可辱,贼子敢耳!”
    张顺不由一脸懵逼地问道:“你谁呀?这么嚣张!”
    曹文诏扭头不答,赵鲤子见状不由大怒道:“主公,此贼用炮杀我兄弟,不如用大刑伺候,也可以为兄弟们出一口恶气!”
    赵鲤子若真是因为这点私怨报仇,恐怕路上早把曹文诏解决了。
    张顺不由赞许地看了赵鲤子一眼,笑道:“不可意气用事。既然此人不肯说话,咱们就找个可以说话的过来认认!来人呐,把曹变蛟带上来!”
    曹文诏一听,不由瞪大眼睛望去。不多时,只见只见一位少年英豪五花大绑,被士卒压了上来。
    不是曹变蛟,又是哪个?
    曹文诏不由失声喊道:“变蛟?你没死?”
    “叔叔?”曹变蛟闻言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叔叔如何在此?”
    张顺哪里不明白此人便是曹文诏,不由高声笑道:“好!好!好!如今‘大小曹’相逢,正是一桩喜事!”
    “我也不瞒你,我便是舜王张顺。如今我立了福王的正统,要把京师宝座上的庶子赶下台来,换福王上位!二位皆是忠臣名将,何不投靠我军,讨伐伪帝。将来也能封侯拜将、光宗耀祖。”
    “放屁!”曹文诏闻言不由破口骂道,“简直是胡言乱语,熹宗无子,兄终弟及,天经地义,何来嫡庶之分?”
    “避重就轻!”张顺也不恼,反倒笑道,“光宗庶长,福王嫡长,何以光宗即位,福王就藩?”
    “那是因为光宗被先皇立为储君,储君即位理所当然!”曹文诏丝毫不惧。
    “好!好!好!”张顺不由笑道,“当初神宗在位,光宗与福王俱为庶子,朝中衮衮诸公可是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祖宗家法说事。”
    “如今,神宗驾崩之前,立福王母妃郑氏为皇后,此乃天下人所共知之事。这神宗的圣旨怎么又不好使了?”
    “感情是祖宗家法与我有利,便用祖宗家法;先帝圣旨与我有利,便用圣旨。真是一个赤胆忠心的忠臣义士呢!”
    曹文诏哑口无言,只好耍无赖道:“昔日之事,我尚年幼,不曾听闻。如今曹某唯知忠义罢了,不知其它!”
    “哼!”张顺冷笑道,“军中大小曹,贼寇闻之摇,真是好大的口气。本王念在你叔侄二人尚知忠义,我也不让你曹家全灭于此。你二人今日只能一人生,一人死,请自决耳!”
    第122章 捉放曹(下)
    曹文诏、曹变蛟叔侄闻言不由大惊,过来半晌,那曹文诏才叹了口气说道:“蛟儿,我一直有句话想和你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事已至此,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曹变蛟闻言一愣,连忙回道:“我什么都知道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不!”曹文诏怒道,“这句话我一定要说出来。入你酿,老子和你娘没有半点关系,你不是我亲生儿子!”
    呃……张顺等人还以为事情如何劲爆,感情你俩说了半天,没有一点狗血剧情啊?
    原来曹文诏素来喜欢侄子曹变蛟,常常将他带在身边照料。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一时间军中谣言不断,私下里都说曹变蛟是曹文诏的私生子。
    曹文诏辩欲无可辩,言又无可言,只好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平白无故遭人背后嚼舌根子。
    如今两人生死离别之际,曹文诏终于将这句憋了好多年的话语说了出来。
    曹变蛟愣了半晌,这才再次确认道:“真的?”
    曹文诏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吐了出来,他一脸生无可恋的对张顺说道:“舜王仁义,居然能留下我侄子的性命,曹某感激不尽。请速杀我,以全我忠义之名!”
    张顺见无瓜可吃,只好敷衍道:“将军何至于此也?昔日燕王起兵,天下不亦赢粮而影从?朱家之事,我等外姓但取富贵罢了,又何必如此决绝呢?”
    “我意已决,勿复多言!”曹文诏一脸正气的回应道。
    曹变蛟见此也不由喝道:“勿伤我叔叔,要杀便杀我吧!”
    果然是亲生的,不让我杀他叔叔,反倒让我杀了他爸!
    张顺叹了口气,应道:“好吧!既然如此,来人呐!把曹变蛟拖出去砍了!”
    ?
    曹文诏不由一愣,连忙喊道:“舜王,错了!”
    “哪里错了?”张顺笑道,“虽然我让你叔侄二人抉择,并没有说本王要听从呀!”
    “曹总兵少安毋躁,待我监斩了你侄子曹变蛟,再来释放你不迟!”
    “混蛋!”曹文诏眦呲尽裂,双目睁圆,如同要噬人的猛虎一般,几欲将捆绑在身上的绳索挣断,扑到张顺身上。
    然后咬断他的脖子,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寝他的皮!
    张顺毫不介意,头也不回的让人押着曹变蛟便要出帐。那曹变蛟走到大帐门口,稍微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叔叔尚且壮年,回头再多蓄几房妻妾,早日生个亲生儿子养老吧,恕变蛟不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了!”
    “不!!!”曹文诏拼命的吼道,吼声震耳欲聋,如同龙咆虎啸一般,真是闻者落泪,听着伤心!曹变蛟强忍着眼泪,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帐。
    到了帐外,曹变蛟这才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怕死的不是好汉!”
    “好!真是好汉子!”张顺笑道,“早点上路吧,也好让你叔叔早日回营!”
    过来半晌,帐外响起了一声惨叫。不多时,张顺便赶回了大帐,笑着对曹文诏说道:“曹总兵今日可走矣,希望不要忘了张某今日的恩情!”
    曹文诏死死的咬着牙齿,把牙龈都咬出血来,盯着张顺狠狠的应道:“如若曹某不死,今日之恩,曹某今生今世,必有厚报!”
    “好!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此也!”张顺笑道,“张某等着那一日!”
    遂后张顺亲自押送着曹文诏出了中军大帐,曹文诏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旗杆之下,正有一具尸体扑倒在地上。
    地上还留着正在流淌的血淋淋鲜血,和咕噜着一颗沾满了鲜血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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