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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潮男手里的电话“叮咚”一声,有消息进来,他立刻低头查看,同时颇有范儿地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大姐,不签名不合影。”

    周姈耸耸眉头,可是,她并不是来要签名合影,是想为之前那一脚索赔的啊。

    潮男却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嘟哝着什么破网速,径自走了。

    酒吧里头乐声喧哄灯光烁烁,周姈一路走来,佻薄的目光和口哨不断,有胆大的直接凑上来,轻浮的手就要往她腰上揽。被她用一根食指抵着胸膛推开,然后微笑着晃了晃无名指上光芒耀炫的钻戒。

    “抱歉。”

    从形形色.色的男女中搜寻到丁依依人时,她正和一个肌肉健硕的外国小哥贴身跳热舞,老远瞧见周姈,伸出葱白玉指,遥遥指了指边上一个卡座。

    周姈回敬一个中指,过去坐下,白衬衣黑领结的服务生立刻送了酒水单子过来,周姈往他胸前口袋塞了几张钞票:“不用招呼。”

    服务生眉开眼笑地走了。

    等丁依依终于玩够了回来,周姈已经赶走了三波来搭讪的,正翘着二郎腿举高手机拍照。

    “嘿姐妹儿!”丁依依扭着水蛇腰在她旁边挤着坐下,随手端起一杯酒灌了一半,眼睛往她手机屏幕上瞟,先被无名指上那一坨钻石闪了眼睛。

    “诶我去,你来酒吧干嘛又戴这个糊弄人?”

    “今天没心情。”

    丁依依切了一声:“你哪天有心情?”

    周姈笑了声,往正前方舞台上努了努嘴:“你看那个主唱,像不像我老公?”就是刚才在后门碰上的那小子,当时灯太暗没多留意,这会儿才发觉,无论是外形音色,都像极了她爱豆陆嘉禾。

    “哪个老公?”问完这句,刚好主唱唱完最后一句抬头,仰起下巴露出了五官,丁依依立刻惊呼起来,“啊啊啊啊啊陆嘉禾!我脑公我脑公!”

    周姈怒骂:“滚,陆嘉禾是我老公!”

    “你才滚!你老公在地下埋着呢!”

    周姈:“……”

    “sorry……”丁依依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脑门在她膝盖上磕了两下,“小姐姐别生气,我给你磕头!”

    “得了。”周姈抬手在她后脑勺上轻抽了一下,没往心里去。

    一曲结束,服务生端着托盘送来一杯招牌zaza鸡尾酒,微笑着呈给周姈:“美丽的女士,这是我们的驻场歌手特别为您点的,请慢用。”

    周姈挑眉,抬眼看向舞台,刚好对上潮男的视线,后者眨了下眼睛,把陆嘉禾的招牌动作也学得很到位。

    “哎呦喂——”丁依依夸张地挤眉弄眼起来。

    周姈接过酒杯,冲台上的人微微一笑。

    紧接着潮男清了清嗓子,扶着话筒道:“接下来一首歌,送给今晚最美丽的——周小姐,”台下有人发出起哄声,他嘚瑟地偏了下头,刻意将嗓音压低了几分,“《take me to you heart》”

    酒吧立时掀起一阵热潮,不少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这边,张望着寻找浪漫告白戏码的女主角。丁依依也在旁边起着哄,周姈面不改色地坐着,临走前托服务生递了张小纸条。

    然后,现在,那个潮男就在她面前坐着,一脸的变幻莫测。

    周姈觉得这孩子好像被自己吓到了,往他杯里又添了点酒,摆出更温柔的微笑,“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可以告诉我他们给的价位,然后跟我合作,从我这里拿走双倍;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说,我不强求。”

    “我能……考虑一下吗?”钱嘉苏现在心里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能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都很佩服自己了。

    “可以。”周姈将果盘挪到他跟前。

    三分钟后——

    僵坐的钱嘉苏坚持不住了:“我能……去下厕所吗?”

    周姈失笑:“请便。”

    钱嘉苏脚步虚浮地进了水龙头都是烫金的洗手间,双腿一软,瘫坐在马桶上。从屁股口袋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下一串号码,拨通。

    响了几声被挂掉,他继续拨,三次之后那边终于被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接了电话,带着压抑的怒气,不耐烦道:“给你三秒钟时间。”

    钱嘉苏立刻:“表哥,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终于开文啦!╰(*°▽°*)╯

    两个月没见婊贝们是不是忘记我了!忘记我的快去想起来!没忘记的请正面上我,不要客气!

    这次没存稿没预收从零开始有点方,喜欢的婊贝一定要收藏冒泡哦,心方方的作者去撸下一章了qwq

    ☆、02

    事实证明表哥是靠不住的。

    打完求救电话,钱嘉苏绷紧菊花心惊胆战地陪这位董事长女士看了四十多分钟的综艺节目,也没收到来自表哥的任何消息。

    最后还是凭借自己临危不乱的强大品格和英勇无敌的优秀才能得以脱身,骑上小黄准备启程回家时,才看到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晃出一团黑影,慢慢悠悠地挪过来,停在他五米外的位置。

    这营救速度也太感人了,钱嘉苏冲他比了个气愤的中指。

    向毅长腿一伸支在地上,身上是中老年款的深色大裤衩宽t恤,脚上一双大剌剌的提拉板儿,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他居然也不嫌冷。

    钱嘉苏打量几眼他胯.下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电瓶车,唯一的却别在于他的是磨砂的自己是光面的。“你就骑这么个玩意儿来救我?收尸你都赶不上热乎的!”

    “不是还活着吗。”向毅摘掉安全帽,甩了甩头,先往左侧巍峨的酒店大楼扫了一眼,又看看钱嘉苏,确认他没事,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点上。

    这种明显将表弟生死置之度外的行为令钱嘉苏不太甘心,骑到他旁边正要问,向毅叼着烟解释道:“老太太非让骑这个,慢点安全。”

    钱嘉苏脸色一僵:“姥姥怎么知道了?”

    “大半夜出门,她能不知道吗。”

    “完蛋了……”钱嘉苏心虚地缩了缩头,“你怎么跟她说的?”

    “当然是实话实说,”向毅在他略显紧张的注视中拿开烟掸了两下,斜睨着他似笑非笑,“说她宝贝外孙儿卖身挣钱未遂,喊我救命呢。”

    钱嘉苏恼羞成怒地瞪他,“你才卖身!还未遂!”

    向毅特别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最后两口抽完,将烟在地上碾灭,重新戴上安全帽,熟练又漂亮地转弯掉头。拧动手把将速度加到最大,很快甩开了距离。

    “诶你等等我——”钱嘉苏骑着小黄奋力追赶,“你是不是偷偷改装了,为什么比我快这么多!”

    回到兴柘大道雎水山庄家里,已经是早上六点。周姈把车子随便在院子里一停,钥匙抛给来迎接的佣人,秋姨擦着手从厨房跑出来,“太太,您回来了?早饭还要等一会儿,您……”

    话没说完就被周姈不耐打断:“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太太。”

    秋姨忙嗫喏改口:“小姐……”

    “不吃了,我回房睡会儿,不要来打扰我。”她摆摆手,似乎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回到房间以战斗的速度卸妆冲澡,然后摔进大床上,轻薄的蚕丝夏被扯过来一裹,昏天黑地就睡了过去。

    意识再次恢复时,正是阳光最炽盛的时候,厚实的窗帘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光,一道金线斜斜打在地板上,细小的尘埃盈盈起舞。

    周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赤脚下床,拉开了窗帘——花园里一片缤纷色彩,绿茵茵的草坪中央,一只棉花团子似的博美优雅地趴着晒太阳,一旁体型大她五倍的哈士奇正追着自己的尾巴疯狂地转圈。

    床头搁着的电话响起来,周姈捡起来接通,推开对开的玻璃门走上阳台。

    “早上好亲爱的~”丁依依的调子贱兮兮的,“昨晚战况如何?跟高仿爱豆做.爱感觉是不是倍儿棒?”

    “棒……”周姈拉长声音有些敷衍地道。

    “哎呦,怎么,高仿爱豆不坚.挺?”丁依依乐了两声,“讲道理,他那体格看着确实不太行,比起陆嘉禾还是差远了……诶,你说他脸长得那么像,是不是整的啊?”

    “没近距离看,他一直跟我保持着两米的距离,生怕我怎么着他似的。”

    下头哈士奇看到了阳台上的主人,汪汪叫着朝这边狂奔过来,周姈打了个手势,它又生生刹住车,在原地躁动地踏着步,吐着舌头尾巴甩得欢快。蓬蓬球儿博美便也跟着注意到了周姈,小碎步跑过来跟它并排坐下。

    “那你问出什么来没?”

    “他太紧张了,”周姈道,“也不用问,除了裴希曼没别人。”

    丁依依啧了一声,“就这小破胆子,怎么会跟裴希曼搞一窝去啊?你现在什么打算,要跟她摊牌吗?”

    “不急,陪她玩玩呗,我正无聊呢,”周姈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笑着,“那小孩儿还挺逗的。”

    身后的实木房门突然被敲响,秋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小姐,到时间出发了,时先生在等着您呢。”

    这边挂了电话,周姈回过头,眉尖微拧:“什么安排?”

    “今天不是要跟关意集团签约吗,您忘了?四点钟开始,只剩两个小时了。”

    “不想去。”周姈抬脚上了阳台。

    她是大元集团的最大股东,挂了个董事长的头衔,公司事务却都是时俊在把持。每次出席这种场合都有一种给人当吉祥物的尴尬感,她不喜欢。

    两分钟后,来劝说的人换了一个。周姈听到门把拧动的声音,转过身,同时嘴角已经讽刺地勾起来——这个家里敢直接开她房门的人找不出第二个。

    门缓缓推开,西装挺括的男人立在门口,抬眼望过来。

    “我说,”周姈懒散地靠着阳台边缘的白色雕花围栏,“长辈的房间是你可以随便进的吗?”

    时俊一手握着金色门把,目光沉沉:“他人已经不在了,你大可不必以长辈自居。”

    “他不在了,所以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周姈一边眉毛愉悦地扬起来,“滚出去重新敲门。”

    时俊站着没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半晌,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咚——咚。

    “今天的发布会很重要,你必须出席。”

    周姈哼笑一声:“只是走个过场,还需要我给你撑门面吗?”

    时俊没接话,垂眸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来不及去工作室做造型了,我让小陈上来帮你。”他抬起头,“你有四十分钟的时间整理,我在楼下等你。”

    一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是没下来。秋姨忐忑地看看楼上,又看看对着电脑专心办公的男人,“我上去催催吧。”

    “我去吧。”时俊合上电脑,正要起身,楼梯上盛装的周姈终于姗姗来迟。

    ——她换了一件白色刺绣修身长裙,简单而优雅,腰身纤细皮肤莹白,头发只简单烫了两个卷,慵懒随性地拨到一侧肩膀。已经要迟到了,她还懒懒散散地迈着步子,一边低头玩着手机。

    时俊系上西装纽扣,迎上前两步,绅士而由衷地夸赞一句:“很漂亮。”

    周姈将手上的游戏暂停,抬了抬眼皮,斜他一眼:“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长辈,没礼貌。”

    大元集团和关意集团分别是商业地产和住宅领域的两大龙头企业,这次联手在业内的轰动可想而知。双方有分量的高层均作为嘉宾出席,除此之外还有海内外新闻媒体300余家。

    尽管内心对这种场合很抗拒,一到现场周姈还是换上了得体而标准的笑容,在时俊的搀扶下下了车,踏着红毯迎着闪光灯进入会场。

    双方就座,她和关意集团的关和光董事长分别致辞,接着便是和和美美结姻亲似的签约仪式,最后由两个集团的执行总裁接受记者提问。

    发布会正式开始前,大元与关意的股价已经开始大涨。

    作为大元集团执行总裁的时俊,一手促成了此次战略合作,对这个结果自然是遂心如意。不得不承认,他站在台上还是挺人模狗样的,周姈莫名就从那张死鱼脸上看出了一种春风得意,心情一下子就非常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