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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当时太子发病的时候,正是太后想要在今日参加晚宴之人面前表现出她这个做祖母慈爱之时,当时她正抱着太子。于是,这污秽之物,也就这么落在了她那件华贵的凤袍之上。

    太后的表情更是别提有多么的精彩了,若非当时她被这个变故给惊呆了,只怕都要忍不住将太子摔出去了。

    而太后这辈子,只怕也从来没有这般丢过人。

    “端亲王殿下,您就是这般无礼与哀家说话的,而且如今是太子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插嘴说话!”

    太后冷笑着。

    端亲王闻言,嘴角也撇起了一抹冷笑:“说到资格,我这个做亲叔叔的自然不必太后您这个做祖母的亲,只是……从情意层面来说,只怕做祖母的还不比的一些外人!”

    端亲王的话,让太后面上一窒,她这会儿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与端亲王耍嘴皮子,只会越来越胡搅蛮缠说不清楚。

    她没有再将目光看向端亲王,而是看向了萧恒,只冷声开口道:“皇上,哀家也不想与你争辩,哀家今日只将话放在这里。太子是哀家的亲孙子,所以太子出了事情,哀家不可能坐视不理。你不让哀家处置太子身边人,那好,你查出害了太子之人给哀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哀家便是冒着皇家脸面不要,也要请坐在外边宫宴上的皇亲和朝臣们来评评理!”

    “若是皇上愿意听哀家的话处置了太子身边这群不尽心的奴才,那哀家什么也不说了,日后太子的事务,依然皇上你管着。”

    萧恒面无表情沉默着,杨太后看着,嘴上扬起了一抹冷笑,冲着站在门口亲退两难的侍卫吩咐道:“还站着做什么,哀家的吩咐,你们没听到吗?”

    太后话音落下,几名乳母惊慌不安,而在这个时候,其中一名乳母突然朝着太后行了一礼,颤抖着声音开口:“太后娘娘,奴婢都是无辜的,太子生病,不关奴婢的事情,是杨夫人……杨夫人给太子殿下喂了点心。”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搞定,一万字,又是超任务完成,夸夸勤奋的自己╮(╯▽╰)╭

    ☆、第70章 七十、交代

    乳母的话音落下,屋里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变了。

    而那名乳母低着头将话都说完了后,又跟个鹌鹑似得缩了回去,将身体藏在了角落里。

    杨太后听了这话,面上浮起了愤怒的神色,可是愤怒之中又带了几分得意。

    她看向萧恒,语带嘲讽问了一句:“皇上都听到了!”

    萧恒没有说话,而杨太后的神色,变得越发趾高气扬,语调也不觉提升:“皇上,既然害了太子之人已经查出,那哀家也听你的,不随便处置旁人……”

    “放屁!”

    杨太后的话还未说完,端亲王却是突然厉声开口。

    他站了出来,站在了杨太后面前,目光冰冷。

    “你……你……”

    杨太后被端亲王这般痛骂,面色青白交加,气的说不出话来。

    而端亲王却是冷笑道:“太后娘娘未免太过武断,不过是一言之词,便不分青红皂白定人死罪,我还说太子殿下的病是太后娘娘你害的呢!毕竟太子殿下发病的时候,可是由太后娘娘您抱着!”

    “你放肆!”

    端亲王的话,气的杨太后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瞪着端亲王,手指着面带惊惶的杨蓁蓁冷声道,“端亲王,哀家好歹是你的嫡母,你放尊重一些!还有,这来路不明的女人,勾三搭四、残害太子,哀家倒是想要好好查查,这个女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是受了谁的指使!”

    “指使?”

    端亲王嘴角上扬,形成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他看着杨太后反讽道:“太后娘娘不必说的这般含蓄内敛,您不就是想说本王和蓁蓁勾结,害了太子殿下吗?”

    杨太后冷着脸没说话,但那副样子,分明便是默认了。

    端亲王却是笑了起来,看着杨太后轻声道:“太后娘娘,你可莫忘了,蓁蓁是杨国公府送入宫中的,若她真的对太子心怀不轨,那么送她入宫的国公府,该当何罪!”

    杨太后方才显然是心急之下,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又或者,在她的心中也的确是没将杨蓁蓁当成是国公府里送进来的人。

    毕竟杨蓁蓁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对于杨国公府的亲近,甚至还多次害得她与杨淑妃丢尽颜面。

    听到端亲王的话,她面上显然愣了一下,可她很快冷哼开口道:“杨国公府也不过是受了这贱妇的迷惑,国公府是太子的外家,难不成还会害了太子殿下吗?”

    杨太后的话,却是引得端亲王冷笑了一下:“一句受了迷惑,难不成就可以脱罪了,太后还真是够护短的。”

    端亲王说着,却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视乎,突然伸出了自己的腿,狠狠的踹向了方才躲在角落中开口的那名乳母的胸口,将她整个人都踢倒在地上,然后他居高临下踩在了对方的胸口上,声音不重,可说出来的话,冷的让人骨子里生疼:“你方才说太子生病,是蓁蓁给太子喂点心导致的,可本王怎么觉得,你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故意污蔑他人。你要知道,你污蔑杨蓁蓁,那就是在污蔑整个杨国公府,这是什么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端亲王这话,让乳母因为胸口疼痛而变得苍白的面色,越发青白。

    “萧岭!”杨太后面色一变,突然厉声惊叫了起来。

    她声音尖利,刺得屋里人耳膜震动,也让太子原本变弱的哭声再次变重了。

    但显然杨太后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她指着端亲王,痛斥道:“你这是在威胁,是恐吓,哀家倒是想让外边的朝臣都进来看看你端亲王的威风,竟然敢在哀家和皇上面前为了包庇这个女人,恐吓别人不敢说实话。”

    杨太后的话音刚刚落下,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另一名乳母颤抖着声音开口道:“太后娘娘,奴婢们真的是无辜的,杨夫人给太子喂点心的事情,宣和殿里的其他宫人也都是知道的。”

    端亲王杀人的目光又是瞪向了那名乳母,可是连续两名乳母站出来再三指认杨蓁蓁,而唯一没有开口说话的金夫人,在这个时候也是跪在了那两名乳母边上,没有说话,却胜似有声。

    杨太后面上得意的看向了端亲王,冷笑开口:“萧岭,你以为你真的能堵众人悠悠之口吗?别傻了,你算是什么东西!”

    杨太后示威般的冲着端亲王说完这番话后,目光又是看向了抱着太子的杨蓁蓁身上,冷声冲着站在门外的侍卫开口道:“进来,将这个贱妇拉出去,乱棍打死!”

    而在这个时候,杨淑妃立刻从杨太后身边走出,走到了杨蓁蓁的身边,似乎是想要去夺太子。

    杨蓁蓁抱着太子的手,下意识收紧。

    她此时心中慌乱的厉害,而这份慌乱,并不仅仅是以为杨太后的针对,旁人的指证,最重要的还是对于自己的怀疑。

    若是她敢确信自己是清白的,是无辜的,那么她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会想法设法来保全自己。

    可是这个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是她害的太子。

    毕竟,让太子用辅食,是她的提议,而所有的点心辅食,都是她亲自做的,也是亲自喂给太子。这与太医所言分明都合上了。

    千头万绪,杨蓁蓁根本无力为自己狡辩,可她又不愿意这般去相信。

    更加不愿意将太子交给居心拨测的杨淑妃与杨太后。

    慌乱之间,杨蓁蓁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床边此刻也沉默着的杨国公夫人,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站起身,躲开了杨淑妃的手,将太子递给了杨国公夫人。

    杨国公夫人目光复杂的看向了杨蓁蓁,在这一瞬间,她做出了决定。没有去接太子,而是挡在了杨蓁蓁身前,拦住了杨淑妃,语调依然是那般温柔,可是态度却是十分坚定:“淑妃娘娘还是请回吧,太子殿下自有人照顾。”

    说罢此言,杨国公夫人又看向了杨太后,开口求情:“太后娘娘,杨夫人对太子殿下向来尽心尽力,在围场之时,又对太子有舍命相救之恩,若只凭几名乳母之言,便妄下定论,实在有些妄断,还是等查明真相……”

    “你闭嘴!”

    杨太后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这位大嫂,竟然会跑出来替杨蓁蓁说话。

    虽然一直以来,杨太后都觉得自己与这位大嫂不是一路人,可杨国公夫人行事向来大方得体,为人又是贤惠的紧,当初杨太后入宫后,也得了不少的助益。相比较于那位不知所谓的二嫂,杨太后还是觉得杨国公夫人更合自己的性情一些,也自认一直待她不错。

    可是杨太后却是没有想到,杨国公夫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声捅她一刀。

    她瞪着眼睛,死死看着杨国公夫人,但声音冷的仿佛能够淬下冰渣:“还愣着做什么,把人拖出去!难不成要等哀家亲自动手吗?”

    “行了,太后,你闹够了没有!”

    在侍卫左右为难走入寝宫之时,一直沉默的仿佛不存在的萧恒,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不重,但一屋子的人,都被这份威严压迫着,“若真要抓,那便抓朕!”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如今皇上还觉得是哀家的错!”

    杨太后面上神色满是悲哀,仿佛是真的因为儿子不孝而被伤了心。

    萧恒看了杨蓁蓁一眼,只面无表情冲着太后开口道:“杨氏为太子做点心之事,是朕吩咐的。而且那些点心,朕都让太医仔细检查过,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如今出了事情,莫说如今还未查明太子生病是否是点心所致,便是真当如此,那也与杨氏无关。”

    而萧恒的话音落下,太医仿佛如梦初醒,也立刻站了出来开口说话:“是,杨夫人给太子殿下做制的每一道点心辅食,都是仔细问过太医院里的太医,太子此次疾病,绝对与点心无关。”

    但是此时此刻,杨太后要的根本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能够置杨蓁蓁于死地的借口。

    只有处置了杨蓁蓁,方能打下端亲王的威风,也能够让她出了在心中憋着的这一口气。

    所以萧恒的话,太医的话,听在杨太后的耳中,全部被当成了一阵风,她眼神恶毒瞪着杨蓁蓁开口道:“皇上,若真与她无关,那你告诉哀家,究竟是谁害的太子生病?”

    萧恒没有回答。

    杨太后见此,再次翘起了嘴角,语气里带了几分威胁:“皇上若是说不出来,那就请今日参加宫宴的所有人都过来评评理,哀家说的究竟对不对!这杨氏当不当处置!”

    “太后,从头至尾,朕从来都没有说过不追查真相,只是如今太子病重,您不想着太子的安危,反倒是计较着真相,这就是您的慈爱之心吗?”

    萧恒没有回答杨太后的话,只是冷声阐述着这番话。

    而在这个时候,不知何时从寝宫内离去的梁庸从屋外走入,恭敬的走到了萧恒面前。

    萧恒目光依然落在杨太后身后,却是冲着身后开口太医开口吩咐:“你们继续为太子治疗,屋内所有无关之人,都退到外间。太后不是要真相吗?那朕便给太后一个交代!”

    萧恒说这话的时候,依然面无表情,可是杨太后的心中,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杨太后想到了方才那几名乳母的话,又想到了太子如今的情况以及如今就在不远处参加宫宴的众人,心中有了底气,只冷哼了一声:“好,皇上既然这般说,那哀家就听听皇上能够说出什么来!”

    说罢此言,她直接甩袖走出了里屋。

    杨淑妃站在杨国公夫人跟前,看着从里屋走出去的杨太后,愣了一下,连忙小步跟上。

    只是在经过萧恒身边的时候,她不觉停下了脚步,忍不住抬头望向了萧恒,可是当她的目光碰触到萧恒冰冷的目光时,心中却是一跳。

    她吓得躲开了目光,低头快步追到了杨太后的身边。

    杨太后与杨淑妃从寝宫内离去,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恒的目光扫视过屋内一圈人,最后看向了抱着太子的杨蓁蓁身上,开口吩咐:“你与杨国公夫人一道儿守在屋内,照顾太子。”

    说罢此言,他收回目光,看了端亲王一眼,自己也走出了寝宫内。

    端亲王瞧见杨蓁蓁没了危险,倒是不愿意再去掺和这些个糟心事儿,懒洋洋的有些不想动。

    不过萧恒虽然离开了屋子,梁庸却并未离开,他走到了端亲王身边,恭敬的笑着邀请:“王爷,您看……”

    端亲王皱了一下眉头,瞪了一眼梁庸,嘴里没忍住骂了一句狗奴才,可想到自己皇兄方才那个眼神,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够不甘不愿的也走出了屋子。

    梁庸微笑请走了端亲王,目光却又落在了跪在地上成了一排的几位乳母,冷哼一声,嗤笑道:“你们也随咱家出去!”

    方才开口的两名乳母,目光惊惶对视,面上满是忐忑,可是迫于梁庸之威,她们踉踉跄跄互相搀扶,低头站了起来。

    梁庸看着这几人,面上冷笑了一下,正想背手而走,却瞧见金夫人依然跪在地上,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方才所说的话。

    梁庸停下了脚步,看着跪在底下的金夫人,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发嘲讽:“金夫人为何不跟上,难不成是没听到方才皇上的话吗?”

    “此事与臣妇无关,臣妇想留在寝宫内照顾太子殿下。”

    金夫人语气平静的开口。

    梁庸闻言,嘴角的那抹冷笑越发嘲讽,他看着金夫人语气诡异的温和:“瞧金夫人说的,今日的事情怎么与您无关呢,那是大大的有关系呢,您不去,可就没了主角。若是您不愿意动,咱家倒是不介意让侍卫进来请你出去!”

    金夫人仿佛面具一般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破绽,她唇色泛白看着梁庸,在看到对方面上了然的笑容之时,金夫人紧紧交握在胸前的一双手,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梁庸带着三名乳母出来的时候,萧恒、杨太后甚至是端亲王都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殿上。

    梁庸见此,小步的走到了萧恒身边站定,而三名乳母,尤其是金夫人皆是面色苍白惊惶、腿脚发软的跪倒在地上。

    杨太后微微抬起眼皮,冷笑看向了萧恒质问:“杨氏呢,难不成皇上以为方才那般说,就给杨氏洗脱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