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瓮声瓮气跟001说话,软软得像是在撒娇,“可不可以帮我加屏蔽词呀?”
【惊悚逃生区没有这个的,宿主。】
鸦透有些失望,“可这样不会不方便吗?”
【……其他直播间也不会有这些限制词。】
这里的观众惯爱看一些血腥又暴力的东西,说话间都感觉下一秒就能线下约架,主系统恨不得他们赶紧打起来,哪儿会有添加屏蔽词这些东西。
更何况在鸦透来之前,并没有出现过大面积喊老婆这种情况。
“那好吧。”
鸦透虽然不太能理解,但此时已经整理好情绪,脸上的热意还没有消散,红着脸跟大家打招呼,“大、大家好呀。”
小小声地说道:“我有点不太舒服,所以才这个姿势,不好意思。”
直播间里小美人肤白貌美,生着病打着点滴,明明没什么不对,却还是软声道了歉,很乖地和观众一个一个打招呼,被有些恶劣的弹幕调戏到面红耳赤。
很漂亮,很特别,性格也很好,跟他们见过的其他主播一点都不一样。
再加上他这个身份实在特殊:混进npc阵营里的玩家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刺激好吗?
一时间直播间涌入大量观众,弹幕不停刷新,鸦透有些应付不过来,只好称自己要睡觉便手忙脚乱隐藏了直播间。
没了其他的干扰,鸦透陷在柔软的棉絮里,闻着空气里那股很好闻的味道,越来越困。
*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起初只是迷糊间感觉越来越冷,冷意充斥着房间,逐渐向他蔓延而来。盖在腿上的被子似乎被掀开一角,凉风从那处渗透进来,像阴毒的毒蛇一样缠绕上来。
仿佛渗进骨髓里的寒冷让鸦透感到不安,睡梦中的少年皱着眉,小声吸气,紧攥着枕头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现在烧还没退,体内的热与外界的冷冲撞,让少年极其难受,脸上潮红明显,身上透着薄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有什么东西顺着小腿爬了上来,来回流连间留下一片战栗,而后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在原地。
鸦透模糊间能感觉到异样,下意识想蜷起身子,却无论怎样都做不到,反而因为这个挣扎的动作,制服往上虬在一起,露出一点腰际。
鸦透感觉周围开始凝滞,环绕在身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都粗重了不少。
那东西从被子里退了出去,但被子并没有暖和起来,跟冰窖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他”并没有放过自己,反而在下一秒变本加厉地搭在了自己的腰间。
鸦透听见一阵轻笑,“果然。”
果然什么?
果然他是倒霉蛋,降临失误到陌生地方还要被这里的npc欺负吗?一连碰上两个副本boss,一个刚开始就有杀意,一个他什么都没做却对他极度厌恶。
明明是最严热的八月,房间里却莫名其妙冷,他还被这个不知名的臭东西欺负。
一滴泪滴落,“他”动作一顿,略微有些懊恼地缩了缩手。
都说生病的人娇气又敏感,鸦透又没办法清醒,聚在眼眶里的泪水越来越多,顺着脸颊往下落。
他哭得眼尾都红了,嘴里小声呜咽。
“他”好半天没动,半晌轻叹一口气,伸手擦去鸦透脸上的泪水。
“睡吧。”
*
鸦透再醒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护士已经在他睡着的时候更换了输液瓶,此时还剩下小半部分。
他睡了半个小时,撑着坐起来时还有些头晕,不过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醒了?”
鸦透一惊,这才注意到应星渊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
他的好感度那一栏显示的是-50。
——在鸦透睡觉时,竟然又莫名降了十的好感。
这个认知让鸦透心里有点难过。
应星渊站起身,他很高,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带着一身不容忽视的气势,向鸦透走过来。
鸦透有些害怕地往后挪,还没输完液,他没办法跑远,更何况被一个看着像小孩的人吓到拔掉针头什么的,在npc眼里行为真的很奇怪。
这样子更容易暴露身份。
在副本boss面前,他在游戏里的身份是最后一层能保护他的东西。
鸦透浑身僵直,隐藏在被子下的手颤抖,面上还要维持冷静,“你离我这么近想干嘛?”
应星渊居高临下看着他:“漂亮,很笨,反应迟缓,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恶意直白又□□地暴露在鸦透面前。
“你就是这么勾引人的?”
带着羞辱意味的话让鸦透一脸错愕,紧随而来的是漫天而来的委屈还有恼意,再回击时也不免真情实意了几分:“你是不是有病?”
应星渊弯腰,并未做出任何反应,与鸦透视线保持水平一致。
他伸出手,丝毫没有顾虑地捏上少年的脸,注视着少年那对蓝色眼眸,“你很有能耐,一天之内就能让方至那个疯子对你改观。”
“准备下一个选谁?是那个叫顾容时的玩家?还是许野?”
他看着面色逐渐苍白的鸦透,蓝色的眼里逐渐湿润,眸里暗沉情绪翻涌。
“‘鸦透’似乎并没有你这么漂亮。”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一点都不像这里的npc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