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的两只角也是如此。
张祺跟无忧说:“猴哥,你上这边,抽出最左边那根藤蔓试试。”
他连说带比划,无忧立刻便懂了,爬到角上,抓住张祺所指的那根藤蔓,龇牙咧嘴的往上抽。努力一番,真就抽了出来。不过这才只是第一步而已,后边越来越难解开揪扯的藤蔓。
张祺指挥,无忧负责动手,互相都忙得气喘吁吁,总算解掉了一侧的藤蔓。
获得一半的自由,夫诸亢奋起来:“呜呜——呜呜——”它这会儿的叫声不再像之前那般无助、凄凉,可以听得出来十分高兴。
它是高兴了,它头上的张祺和无忧却是精疲力尽、奄奄一息,再也挤不出半分力气。
张祺倒还好,只动了嘴皮子,只觉得热、渴、饿。
无忧是实打实的累,软绵绵地抱着夫诸树杈似的角,伸出舌头喘粗气,像一只热晕的狗。
张祺还是第一次瞧见它这副模样,在他眼里无忧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兽。心中愧疚,他拍拍夫诸的脑袋,同它商量:“我们太累了,先下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晚一些再继续。”
夫诸十分善解人意,稍稍仰起头,让它们从自己的头上一路滑到肚皮上,稳稳地兜住。
这是一种十分新奇、舒服的体验,夫诸的毛就像鸭绒一般轻软、温暖。小绵羊十分享受,索性赖在上面不起来了,它反正还不饿,甚至正好有些困。张祺也忍不住想入非非,冬天的时候躺在夫诸的肚皮上,一定很舒服吧……
从夫诸身上爬下,张祺把无忧和小绵羊留在夫诸身旁,一是让它们该休息的休息,该睡觉的睡觉,二则是让夫诸放心,自己并不是不管它了。
他自己呢,则回到原先的地方,将此前打包好的食物给背来。方才他透过树冠的缝隙瞧了一眼,太阳当头挂,早就过了十二点了。再回去洞穴弄吃的纯属浪费时间,随意解决一顿便罢了。
来回一趟,将食物搬回夫诸那处,张祺给无忧拿了两个白?果,又从口袋里将两枚几乎被挤扁的水煮野鸡蛋塞进它手中。这是早晨煮的,没吃完,便揣在了兜里。
无忧一直挺心疼张祺,递回去一枚。
张祺撒谎:“我渴,现在不想吃这个,你吃吧。”他不知道夫诸平时吃什么,将一个白?果举过头顶,仰着头问,“这个吃不?”
夫诸也不客气,稍稍低下头就叼走了,一张大嘴跟河马一般大,一个白?果在它眼里就跟个冬枣一般大,三两口就嚼完咽下去。
幸好今天摘得很多,张祺留下自己的那一个,然后将剩下的全部喂给了夫诸。待它吃完,自己才慢慢吃午饭。
吃完午饭,张祺给无忧捏胳膊、捏腿,好生伺候着,为稍后助夫诸脱困养精蓄锐。
捏完了,他靠着夫诸的肚皮躺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我眯一会儿,醒了就干活。”说完,眼睛就闭上了,彻底不省人事。
不过他的生物钟十分准时,说眯一会儿就是眯一会儿,不过一刻钟便精神抖擞地醒来。小绵羊在夫诸的身上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张祺和无忧再度爬上夫诸的头顶去解藤蔓。
下午,又是忙活了一个小时,随着最后一根困住夫诸的藤蔓被无忧一口咬断,夫诸的四只角终于获得了自由。
第26章 解救夫诸(2)
无忧欣喜不已,乐得又发出了“嘎嘎嘎”的鸭子叫,这是它极度开心的时候才会发出的笑声。
张祺也十分高兴,他拍拍屁股下的夫诸:“身体能不能扭动,只要扭一下,调整一下角度,你就能从树干中脱困。”
夫诸配合地扭动一下肚子,斜躺变成了正趴,而后倏地站了起来。
张祺吓了一跳,忙抓住夫诸的角稳住中心,突然想起还在夫诸肚皮上睡觉的小绵羊,惊呼了一声:“小绵羊!”
他生怕小绵羊摔伤,像往悬崖下眺望一般,探出头往下张望,却见夫诸早已稳稳当当地将小崽子叼在嘴里,小绵羊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嘤”了一声,开心得很。
张祺长长地松了口气,而后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夫诸趴在那里就够庞大了,站起来更是巨大。张祺往底下看了一眼,约莫有五米高。他又抬头,看着头顶茂密的树冠,感觉自己似乎是坐在一台起重机上。
被困了几乎三天三夜,重获自由与新生,夫诸欢喜若狂,扬起上半身,像一匹骏马一样挺了起来。
它倒是够欢喜了,吓得张祺怛然失色:“哇啊啊啊啊啊啊!”也管不了自己的体重是否超标,紧紧地抱住了夫诸的角,生怕自己掉下去,这可是几乎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度。
还好夫诸的角够硬,而它也没有兴奋过头,很清楚自己头上待着一人一猴,只跳了一下,便停了下来。它弯曲四肢,匍匐在地上,松开嘴将小绵羊放在地上。
小绵羊却一副还没玩够的样子,一落地就主动地要往夫诸的嘴里爬。张祺抖着双腿从夫诸身上爬下来,赶紧先抱起小绵羊,他见夫诸蹭了一身的青苔与枯叶,便问它:“要不要同我们一起下山清洗一下?出了山就有一条小河,再远一点还有温泉。”他往山下的小河指了指。
“呜——”夫诸应一声,朝自己的后背摆了摆脑袋,那意思很明白,我愿意同你们一起下山,你们上来,我驮着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