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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以后与我毫无瓜葛,但是,那处深宫真的不适合你。”

    这说的是真心话。

    白慕言是十分优秀没有错,城府也很深,更难得的是,在董舒这般施压之下,还是能扛住压力将她给完整地保下来,且还将她弄到了自己身边。

    这些事情虽然看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是十分不容易。

    白慕言一直以来都活得很苦,他是很清楚的。

    簪缨世家自然是权势煊赫,内宅争斗也不断,可容殊是独子,有一亲妹妹,家族关系相对简单很多,而且爹爹一早就把权放给他,是以他活得比寻常世家子弟轻松且欢脱。

    然而白慕言并不同,一路以来他的苦他都看在眼里,他虽然始终站在他身侧,但是能帮上忙的时候实在不多。

    “先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即使先帝后宫佳丽三千,但是最心爱的还是先皇后。”仿佛是不受控制那般,容殊说起曾经的往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的cp已上线,哈哈。

    天!!我明明记得我调了定时的!!!!orzzz,好吧,今天又两更……orzzz。

    第95章 94.谈心

    “白慕言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他出生的那天瑰霞漫天,那漫天的云彩形成九天蟠龙的形状,非常震撼。是以,他一出生就是帝命。先帝自然也是对他十分宠爱。”

    “但是,这些也仅仅是外人所道知的事情,却不知道先后在诞下他的时候九死一生,不仅发现自己中了毒,就连白慕言也是。太医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才将他体内不知何时中的毒给控制住,而先后为了救他,也不惜以身犯险,试吃各种药方,直至最后,因为体弱,而在他十岁之时死去,

    再也无法庇护于他。”

    “白慕言既然是身为太子,体质又这般弱,从小到大遇到的各种手段的明杀暗杀可谓是数之不尽,五岁那年恰逢他病发,周遭无人照看,被人推进湖中,差点淹死。那年是冬天,碰一碰冷水都会僵硬的那种,他昏迷了足足十天,才醒过来,从此身体更加虚弱。”

    “再后来,毒发越来越频繁,为了活下来,他也走上了以身试毒的老路,以此来压制体内的毒素,不向敌方低头哪怕半分。”

    “我曾经不小心撞见他毒发时候的模样,明明那般俊俏充满朝气的一个人却于一瞬间变得狰狞,双眼充血,想要留住最后的一丝理智却是无法……后来他对我说,‘如果我喜欢的人看到我这般模样,你觉得她会怎样想?肯定是害怕得立即走开,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吧?’”

    “当时我无语哽咽,身为他的兄弟他的挚友,无法安慰他半句,因为自己也真真切切被他吓倒了。”

    “可他后来和我说,‘但是不要紧,我才没有那么容易喜欢别人呢。’”

    “先后一生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先皇没有做到,让他的母后遗憾了一辈子,而他曾经和我说过:‘母后的夙愿父皇没能替她完成,身为儿子的,就替她完成吧。’”

    “我原以为他能遵守誓言,可是在他登基的那一天,为了对付董舒,他还是纳了所有能纳的妃子,并且……”

    说到这里容殊顿了顿,看向叶萤,“曾淑妃怀孕,你是知道的吧?”

    人心,总是会变的啊。

    容殊所想表达的是这个。

    白慕言一生坎坷,无论是前世还是重活一世的今生,在他的岁月痕迹里,始终还是有着这些伤疤,而容殊只是说了这其中的一小部分,剩余的许多内容叶萤其实已经从她的师父口中得知。

    她的师父说来是一个思想古怪又新颖的人,当时他掌握着大冶各地的消息,自然皇宫里的消息也不会放过。

    那年她刚刚到他身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师父很吊儿郎当,对她虽然也很好,可是很少告诉她别的事情。

    只有一个少年的事情他是常常告诉她的。

    说是告诉这也不完全正确,通常都是把得来的密信扔给她看,让她知道远在几千里之后的大冶皇宫有一个叫“白慕言”的人的存在。

    自然是不明白师父此举何意,可是每月一封的密信让她掌握了他的部分消息,那年他十七,遭逢大难,被人陷害,幽禁长鸣宫中长达五个月,朝中局势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人知道他最后的命运会如何。

    虽然最后知道他平安无事出来,但是她知道这件事必然改变了他的人生和性格。

    果不其然,后来他真的非常冷酷无情。

    虽然现在他和她相处看不出他哪里手段血腥或者是不留情面。然而,一个人并不止他呈现出来的一面,谁知道他费尽心思筹谋的背后牺牲了多少人?

    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可怕。

    孤家寡人,枕边人也无法相信,叶萤一瞬觉得,白慕言拥有三千佳丽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实在是太孤独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这当中要有她一个。

    她承认她是动心了,可这又能怎么样?她相信她自己能克制得住。甚至说是毫不犹豫地斩断情丝。

    她的寿命不长了,儿女私情就算得到了又如何?不过是贪一时饕餮,蚀骨上瘾而已。

    她可不想化为猛兽。

    “容殊,我的寿命其实已经没有几年了。”叶萤笑了笑,并没有多大的悲哀之色。

    “你今天对我说这些也只是不想我继续深陷进去,可是像我这种连未来都没有的人,又能奢求一些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拒绝你,因为我看出你并非是真心的,甚至说是有点儿鄙夷我这个人,所以我并没有理会你,让你知难而退。”

    “可是到了现在,怎么好像就适得其反了?你是聪明人,你有自己的抱负和人生,又何必被眼前的一角给困住,蒙蔽了双眼?”

    “天空很蓝,可你看不见的话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谢谢你今天的劝说,我从来没有沉沦。”

    叶萤说罢,没有再看他,而是径直转身离开,往放马的地方走去。

    容殊呆呆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好像是先被一个雷给劈了一下,然后在他麻痹不堪的时候又被一盘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深秋的风吹得他都要头脑混沌,脑子里只剩下“我寿命不长了”这几个字,还有眼前她愈发孤清不可触碰的背影。

    原来她不是不爱,而是爱而不能。

    白慕言,你又可否知道?

    叶萤走到他们放马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的月啄不见了,心头疑惑,环视四周,听见有一大帮女子在惊恐地叫着“公子公子您下来可不要摔了身子啊!”

    “快!快去找少主帮忙,小公子都快受伤了!”

    “哎呀呀,我的小祖宗,您就不要再闹腾了。”

    担忧的声音起此彼伏,叶萤眼风一扫,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一少年打扮的女子骑在月啄身上,看她的模样真的是快要掉下来了。

    暗暗头痛,月啄是她的坐骑中最桀骜不驯的一匹,能驯服它的人至今只有她。

    就那个少女的小身板?

    如此想着,脚尖轻掠,飞身坐到她的身后,少女本来就在惊慌之中,现在突然又多了一个人坐在她身后,立即惊慌大叫,“啊啊啊啊,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