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是天恩集团的董事会提出了这个计划,是吧。”
绞杀不管那些有的没的,直接从托瓦图斯的话中筛选出了关键词,确定了真正的仇敌。
“当然,当然。”
托瓦图斯连连点头,稚嫩的笑容看上去竟是显得异常纯真:“我怎么会做那种狠毒的事呢?”
但话都还没说完,托瓦图斯就发出了更加危险的发言:“更不必说……这个计划实在太过无趣。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除了这个确立‘下城区的毁灭之必要性’的计划之外,董事会还编织了其他几重阴谋。
“——说到底,就是你们下城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么就该考虑如何榨干最后一滴血了。”
他身体猛然前倾,目光灼灼的盯着理发师:“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在上城区出生就好了。”
“为什么我一定要在上城区出生?”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站出来与你为敌了。”
托瓦图斯毫不犹豫的答道:“我都已经快想好,能和你一起玩的游戏了。”
理发师心中微微一动。
……游戏?
是他对劣者发起的那几种“游戏”吗?
理发师隐约间,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托瓦图斯折磨劣者的原因。
但他脸上却是不着痕迹,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哈?
“我可不想和你这种坏小孩一起玩什么游戏。不管我在上城区还是下城区都一样。”
“不不,我倒不是那个意思……”
托瓦图斯微微顿了一下。
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心情的确很好,他还是决定说得再详细一些:“是难度啦。游戏难度。
“你不觉得……如果我利用公司的力量全心全意的围剿你,你根本活不了多久吗?”
黑发赤眼的幼子,笑眯眯的说道:“玩游戏就是要竭尽全力,不然就毫无意义了。所以只能是你在上城区,而我在下城区——这样才公平。”
理发师心中一动。
他想起之前托瓦图斯在蜂巢夜总会时,说出自己背负的命运是“不和”时,劣者那讶异的表情。
劣者肯定是知道命运的。
那么他到底在惊讶什么呢?
……他是否在那个时候,就隐约确定了无知之幕的首领就是托瓦图斯、所以才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言的?
得榨点新情报出来才行,理发师心想。
于是他开口质问道:“你的游戏就是同他人作对吗?”
“当然,我可是‘不和者’!”
结果一诈就出来了。
托瓦图斯对“隐瞒真相”是毫不在意:“我生来就是要‘与人不和’的。
“既然要找寻一个玩伴,那么自然是要尽可能找个有趣的。如果一辈子都不能认真起来的话,这漫长的生命岂不是太过无聊了?
“所以我当然要下来。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让我根本无法发力。”
不和者摇了摇头,异常可惜的看向理发师:“你若是上城区派来的间谍就好了。
“那样的话,我就会处于绝对不利的位置。那样的话……我就能竭尽全力的毁灭你了。”
第四十一章 __是真滴牛批
原来如此。
罗素此刻心中宛如明镜一般。
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无知之幕那样恳切的想要与劣者作对、想要折磨他……
那正是托瓦图斯的“命运”。
他所背负的命运是“不和者”。而既然是“不和”,就要首先选定一个“与之不和”的目标。
按理来说,他只需要站在最高处,不断给人设伏就好了。
就像是那种动画小说里的幕后黑手、灭世魔王。随便选定一个目标,不断为其设立麻烦、将其折磨致死。然后再换一个。
但那样的命运太过无趣。
他作为继承了“不和者”的特殊个体,希望能以另一种方式执行自己的命运。
于是,他开始测试。
是的,测试……因为托瓦图斯还没成年,他其实还不必执行自己的命运。
他只是看看这样是否足够有趣。
他从高高在上的董事之位下来,给自己选定了“下城区”的身份。他开始拉拢他人、组建势力,想要对抗的假想敌正是“劣者”。
那个无比强大、十分矛盾,因自我折磨而变得异常有趣的男人。
劣者因自己的命运而痛苦。
他因自己的命运而渴望死亡,却又因自己的命运而变得异常强大——因此还无法触及死亡。
如此看来,独属于精灵之间的“道德”,就是不能阻挡同族的命运。
明明半精灵是诞生就要被处死的,但劣者却能安安稳稳的活下来——
这正是因为劣者的父亲背负的命运是“对立的婚姻”,劣者才能作为这一命运的延续和证明,而特别得到了“能活下来的宽许”。
因此托瓦图斯无法直接击杀劣者。这也正是他所乐于见到的。
可以说,劣者就是托瓦图斯精心给自己挑选的“高难敌人”;劣者身上缠绕着的命运,正是他给自己设置的“额外条件”,来让自己的行为受到局限。
在重重受限的情况下,竭尽全力与其“不和”。
这就是托瓦图斯在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