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二话不说,把烟头扔在地上,有些粗鲁地踩灭,然后把她的行李搬上车,
“那我这车就你一个的嘛。”
然后就又上车,见她还愣愣地站着没上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一头卷发被吹得乱糟糟的,
“怎么?不上车嘛?”
付汀梨有些发怵,可能?是因为孔黎鸢刚刚的话,再加上她现在有些没缓过来。
但想着毕竟是剧组请来的,跟着大部队一起,总不可能?真的把她单独拐走。
“哦,我这个腿虽然不好,但驾照还是有的,不要担心。”
“没担心。”
付汀梨磨磨蹭蹭地,还是上了车。
车里没开空调,冷冰冰的,但味道不算难闻,应该是剧组另外租的车,只让当地熟悉地形的本地人?开。
向导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笑着说,
“我们等等前面?的大部队,人?到齐了、一发信号,就一块走。”
付汀梨这会?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但强撑着不敢睡,点了点头,脑袋已经快要栽到车座下去。
就在这时候。
车门打?开了,一阵更冷的风灌进来。有个人?利落地坐进来,带着一身?不属于新车的味道,而有些像在上海,那股能?让她脚踏实?地的熟悉质感。
明明有些凉,可气息又有些暖,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燥意。付汀梨看一眼,和抬起眼望她的孔黎鸢正好对上眼神。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向导和她的反应也?差不多,在愣愣地收回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这怎么?……这怎么?突然多一个人?的嘛?”
孔黎鸢摘了口罩,懒懒地笑一下,“我那辆车人?太多了,还不如和我的雕塑老师坐一辆,正好路上可以交流交流。”
给?孔黎鸢安排的车人?多?付汀梨觉着这剧组应该不至于这么?抠门,这消息传给?孔黎鸢的公司还不得闹一场?
而且她又什么?时候成她的雕塑老师了?
付汀梨这会?脑子还不太清醒,只稀里糊涂地扣了扣自己系好的安全带扣。
向导有些局促地点头,他还没和明星这么?近过,抠了抠脸上的疤,有些匆忙地把窗户都调上去,把车里的空调打?开,暖风吹出来。
正前方那辆车就嘀了一下喇叭。
他搓了搓手,也?猛地按一下喇叭回应。等孔黎鸢望过去,又笑一笑。
等前面?的车开走了,视野开阔起来,一脚猛踩油门,吆喝一声,
“开车咯,系好安全带了哈。”
车子发动上了路,马上就开到宽敞大路上,周围的景飞速淌过不够清晰的视野,跟催眠似的。
付汀梨头靠在车窗上,没什么?心思去欣赏沿路的风景,她被那一阵暖烘烘的气息包裹着,几个呼吸后,就有些抵挡不住地犯困。
大概是孔黎鸢上了车坐在她旁边的关?系,她没自己单独坐车那么?紧张。
刚刚还强撑着不敢放肆的睡意,这会?就跟绑架一样,不要命地坠过来。
付汀梨阖着打?架的眼皮。
听孔黎鸢不紧不慢地系上安全带,听向导说她们等下要开一段雪路,会?比较颠簸,让她们做好准备,最好吃点东西?,不然会?吐。
然后沉甸甸的眼皮,盖住了她的五感。连那些声音都变得越来越迷糊。
孔黎鸢看付汀梨睡过去,盯了这人?隐在鸭舌帽下的侧脸好一会?,和前排的向导说,
“空调温度可以再高一点吗?”
“这当然可以嘛。”
向导一口应下,把空调暖风调高,然后又从后视镜里瞥孔黎鸢的脸。
孔黎鸢注意到他的视线,笑了一下,头倦懒地仰靠在头枕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发热。
过分灼人?的体温让她觉得烦躁,像是飘在天上,落不着地。
她尤其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
但偏偏前排的视线,还时不时瞥过来,似是好奇,但又似是一种自觉不露痕迹的打?量。
孔黎鸢莫名想抽根烟,压住那点因发烧而生起的燥意。
但她只是心平气和地阖了阖眼,又笑着说,
“向导大哥,您有水吗?”
“水?冷的热的?”向导反应过来,然后从副驾驶掏了瓶矿泉水过来,自己先笑了,
“我这嘛只有冷水。”
“没事,谢谢。”
孔黎鸢笑着接过,从包里掏出一板已经空了两列的药。
很随意地掏一粒,扔到嘴里,就着凉水吞下去。
药片顺着刀割似的嗓子滑下去,卡了一下,苦味汹涌地泛了上来。
她没什么?起伏地又喝一口水,咽下去,看到向导瞥过来若有所思的眼神。
“大明星生病了啊?”
“不碍事的,一点小感冒发烧。”
孔黎鸢答,然后瞥一眼靠着另一侧车窗的付汀梨。
还是戴着那顶洗得发蓝的鸭舌帽,似是已经快要睡过去,顺着车内的颠簸,摇摇晃晃地晃动,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薄薄的蝶翼。
倒也?还睡得安稳。
她若有所思地盯了好一会?,回想她刚刚应该没惹得付汀梨被拍到脸。
夏悦的事是个警醒。
虽说有着剧组雕塑指导的身?份,但她还是不想因为她的关?系,让付汀梨被拍到在她身?边露脸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