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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无论是林淡还是胡澈,若是出现在蔡家,那必然是蔡国公亲自招待的。不过那有着特殊的原因,再加上他们两个是蔡国公外孙甄慢的同窗好友,关系自然会比较亲近一些。他们谢家倒是也想长辈出面,可是如今的蔡家当家做主的人是谁,却有些说不清。

    这类宴请招待的事情,一般来说都是属于当家主母要做的事情。可是谢家的当家主母,说起来应该是长公主。不过长公主虽然嫁给了他大伯,可是她一直住在公主府,并没有住在谢家。可若是做事绕过了他那位长公主大伯母,面子上又有些不好看。更何况,谢思兴和这两位还有点龃龉。他们才不会想着是谢思兴先算计的林淡。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样,干脆小辈出面套交情。

    “无妨。”胡澈也不至于在这点上斤斤计较,“我等考生,卷子递上去已经算完了。剩下的,不过是听天命。”

    谢四郎闻言笑道:“胡弟豁达。”

    林淡眉头一挑。刚才还是胡三郎,这会儿已经变成了胡弟,这关系攀得太快。不过谢家对他们和善,总比来个下马威得好。

    林胡两人为人爽利,谢家又有心相交,这一场踏青倒一点都没林淡所想中的龙潭虎穴的样子,回家之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纳闷:“谢家这是请我们做什么呢?”

    “不会是坏事。”两个人表面的能耐,谢家这种庞然大物是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的。至于他们背地里的能耐,他们也不知道谢家究竟知道了多少。

    林淡一想也是:“反正谢家真要对付我们,应该不会那么迂回。”他们两个就算是有点名声,身上又没有一官半职在,就算是算上了身后的背景,谢家要算计他们,也不用特意拐弯抹角。

    “嗯,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如果单纯只是小辈出面,他是不会怕任何人的。

    他们两个今天要说玩,还真没玩的兴致,回来之后都有些疲倦,不过时间还不是太晚,林淡想着去安排点家务事:“你今天中了解元,明天咱们家办几桌酒。你去库房挑几样东西给先生和余道长送去,另外该报喜的报喜,也给家人发个红包……”

    “嗯。”这个是马上要做的事情,胡澈看看林淡脸上的一抹倦色,揽住了低头亲了亲,“蛋蛋,辛苦了。”

    林淡微微红了脸。眼下他们虽然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没错,可是大门敞开着,随时会有人进来,就这样……

    胡澈见状有些意动,可是现在不是行动的时候,只能轻声调戏:“今天看你在桃林里的时候,就有些想。”

    十里桃花盛开,确实美不胜收。然而对他来说,在这桃花之下的林淡,才是真正让他觉得魂牵梦萦的存在。若非场合不对,他早就把林蛋蛋给办了。今天人太多,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啧,他的小金库上缴得好像早了点,不然置办一个桃园,不用像谢家花园那么大,只要供他们两个人赏玩就行。

    林淡不知道胡澈脑子里转得什么念头,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推开胡澈,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胡澈看着林淡的背影,内心某种不可言说的念头越来越根深蒂固,开始盘算起来。林家在京郊的那个小庄极好,就是地价太贵,还没什么人出手。不过他若是想买个不大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可供他们两个人泡汤的泉眼,倒也不是没办法可想。

    于是在林淡忙碌完了胡澈中解元的事情后,突然反应过来,他家胡阿妮竟然开始存起了小金库!对此,他倒是不生气,他只是有些好奇胡阿妮存小金库的目的是什么?他家大爹存个小金库,多半是为了买什么漂亮茶具;他家三郎是为了买吃食;暖手捂是存吃的。胡阿妮明明什么都不缺啊。

    他又没有把胡澈当成林萦在管,胡澈是随时能去账房支银子的,更别说他们家里有着明暗两本账。那些茶摊、货郎,包括现在行走北地的养蜂人之类的,都是胡澈在打理。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开销,怎么还需要存小金库呢?

    林淡好奇极了,旁敲侧击地问了两次,结果每次都以“惨蛋”收场,被做得翻不了身。他只能把好奇压在心里,反正依照他对胡澈的了解,他最后总是会知道的。

    临近秋闱,学子们虽然课业愈发紧张,但是交际也愈发频繁起来。蔡崇刚把自己租住的小院给买了下来,邀请了同窗好友们相聚,一边找了机会把一本账本交给了胡澈,脸上满满的欲言又止。

    胡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蔡兄有什么事情,尽管问。”蔡崇是个爽快人,虽然有着读书人的矜持,到底出身商贾之家,又是富家出身没过过苦日子,为人更多的是豪爽。

    蔡崇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支吾了,抬眼指了指被同窗们包围的林淡,小声问道:“三郎啊,你这么瞒着你家那位,别是想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吧?”

    作为好友,他其实是不赞同胡澈和林淡成亲的。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有些看不懂,明明早前是王不见王的死对头,后来怎么就变得非卿不可的爱侣,不过这多半就是戏文里所说的欢喜冤家?不过人家心意已决,婚后也过得如胶似漆,他和两人的关系再怎么亲近,也不该去多嘴。

    可惜林淡的寿数始终是一根刺。在他看来,胡澈要只是做戏,那也得把戏做全了,好好和林淡过完他剩下的不多时日。可是看着两人婚后如胶似漆的样子,他反倒有些担心胡澈,等林淡走了,那胡澈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不过如今胡澈瞒着林淡开始存钱,现在的数目虽然还不算多,但是日积月累之下也不算少,他就有个不好的猜测,该不会胡澈这小子是想着在外面弄个外室吧?

    身为商人家庭出身,蔡崇知道胡澈弄的这点小生意。说是他和胡澈两个人合作,其实他就是帮着胡澈照看一下。文人的这点开支,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胡澈又不指着这点小生意的钱过活,在外面置办一份产业那是足足够的了。

    “对不起……”胡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心里面还想着自己距离买个温泉庄子的计划又近了一步,不过几个字的功夫就转过弯来,不可思议地怒视蔡崇,“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蛋蛋的事情?!”

    他不会容许林淡去和他人关系亲密,自己也绝对不会去冒任何发生这种事情的风险。

    他和林淡两个人都是男人。若是他真的有什么外心,林淡也不低他什么,林家也不怕他胡家什么;若是他真的在外面有外室,恐怕林家高兴还来不及,因为他们立刻就会朝林淡身边塞个三五房人来,好让林淡留下血脉。林淡是“病弱”不假,但是林家怎么可能会没人知道真相?最起码,林淡的祖父和爹娘是肯定知道的。

    林家让林淡和他成亲,本来就他爹和林家的某种交易存在。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林家到底为什么答应了这门亲事,但是他很珍惜,绝不容许别人来破坏。哪怕,这门亲事或许在林家看来不过是某种权宜之计。

    蔡崇见他是真怒,不由得干笑了两声安抚:“行了,哥哥知道你对大郎一往情深。不过你瞒着大郎做什么?”在别人眼中,林淡是个散财童子;但是他现在帮着蔡家,打理一些和林淡生意上的事情,对林淡的资财不说了若指掌,也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既然两个人的感情没什么问题,胡澈私下存那么一点点小钱做什么?

    “我连蛋蛋都不告诉,怎么会告诉你?”胡澈瞒得死紧。这种事情怎么好对外人说?难道让他老老实实地说,自己想买个温泉庄子,就为了和林淡酱酱酿酿?

    蔡崇一点都没风度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小声说道:“听说你让甄四郎留意京郊的温泉庄子?”

    胡澈猛地瞪大眼睛。蔡崇搭上蔡国公府这条线,还是他牵的线,怎么他就忘了蔡崇和甄慢两个人私底下交流的机会比一般人要多呢?

    “温泉庄子可不便宜。”蔡崇笑眯眯地继续推测道,“林家又不是没有温泉庄子,你再买一个做什么?”他一开始倒是没往胡澈自己要买的方向考虑,还想着可能是胡澈帮着胡家打听。毕竟胡家的身份地位也在这儿了,胡高旻的年纪也渐渐上去了,虽说他们和林家如今结成了姻亲,在朝堂之上却依旧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自己想要买个温泉庄子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诈一诈,就把胡澈给诈出来了。

    区区一个胡阿妮,虽然脑子比他聪明,赶在他前面就要考进士,但是他蔡崇好歹比他年长了几岁,可不是白吃的干饭!

    “既然你这么做,那自然是打算做一些……不方便在林家庄子上做的事情。瞒着林淡,是因为林淡会反对?”大家都是男人嘛,既然猜中了大略的方向,那点子花花念头还能瞒得住谁?

    胡澈的脸涨得通红,抿着嘴企图保持严肃:“反正你别跟蛋蛋说。”

    蔡崇还想调侃几句,却见一个同窗面色紧张地走了过来,对他视而不见,直直地冲着胡澈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暖手捂(~ ̄▽ ̄)~:给我吃个月饼。

    胡扯(⊙▽⊙):兔子吃什么月饼?

    暖手捂(⊙﹏⊙):你就不会给我做个萝卜青菜馅儿的月饼吗?

    胡扯(⊙w⊙):我又不会做月饼。

    暖手捂(⊙︿⊙):嘁,要你何用!

    第104章 名单

    走过来的这个人叫聂雪海,蔡崇和胡澈两个人都认识,说起来也是他们的同窗,和蔡崇还颇有几分交情,只不过为人略微有点小清高,有点目下无尘的意思,和其他几个人就有些处不来。唯有蔡崇长袖善舞,对应付各种各样的人都颇有一套,才能和他打下交情。

    只是现在蔡崇都有些不明白,这人过来找胡澈做什么?平时这两人就是在书院里,都说不上几句话。

    胡澈也奇怪,不过他没说什么,等着聂雪海开口。

    蔡崇的小院并不大,这一回宴请众人,直接就在院子里摆了两桌酒水。这会儿已经是饭后,大部分人都在凉亭里谈诗作赋,或者是聊一些时下的见闻,时不时说一些自己的见解。在诗赋上,林淡就是再活上一辈子,也未见得能比得上眼前这些人,不过在时事上,他的能耐却是这些人拍马不及。

    秋闱要考策论,多少学子扑在花团锦簇却毫无见地上面,听着林淡偶尔谈一些见闻,无一不竖起了耳朵,根本就舍不得挪步。蔡崇和胡澈在廊下说话下棋,本来就显得有些异类,如今看聂雪海过去,在场的学子无一不分了一点心神关注着,不知道这位自视甚高的同窗,究竟找那两人要发表什么高见。

    其中最诧异的莫过于林淡了。不过他这会儿有些困倦,阿妮媳妇昨天晚上很“体贴”地说什么不愿意他装病,于是就压着他做了好几回,他今天能爬起来都已经是年富力强了,脸上的苍白是货真价实一点都不掺假。他知道胡澈打着就带他露个面就回去的心思,但是他偶尔出来透个气,蔡崇交好的这些学子将来都是一条条的人脉,他可不愿意轻易放弃掉。

    聂雪海果然也“不负众望”,开口的声音克制地压低,却能让人轻易看出其中的愤怒,甚至愤怒得有些语无伦次。

    林淡的表情和其他人一样诧异。他身边的这些同窗并没有听清楚聂雪海说的话,只是奇怪于他的愤怒,完全不知道聂雪海对胡澈有什么怒火。

    不过林淡倒是将话都听清楚了,脸上的表情和众人保持一致,眼底却有了一分尴尬,抬眼和看过来的胡澈撞上之后,他的脸上微微添了一抹薄红。

    胡澈的脸上更多的是愤怒,他也不对聂雪海说什么,只是大步走过来,低头将林淡拉了起来,柔声问道:“累了吗?我们回家。”

    “嗯。”林淡点点头,和诸多同窗道别。

    聂雪海在背后追之不及,有些话他当着胡澈当然可以说,但是面对林淡他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蔡崇作为主人,送走了小夫夫之后,对聂雪海说道:“胡三郎和大郎鹣鲽情深,聂兄无须挂怀。”没错,刚才聂雪海那一通语无伦次的指责,其实是对胡澈的各种不满,而这不满的源头,确实因为聂雪海喜欢林淡。好吧,最后这一点聂雪海倒是没说出口,可是那样子谁还看不出来?

    在蔡崇眼中,林淡和胡澈成亲,都已经是迫于一些外界的压力,根本就是浪费了自身的才华。聂雪海虽然也能算得上才子,可是比起胡澈来,各方面都差远了。别的不说,聂雪海比他还要大上五岁,家中的早就有了一妻二妾三个孩子,竟然还敢觊觎林淡,胡澈没当场揍他一顿,已经算是教养好的了。

    教养好的胡澈在马车上冲着林淡撒娇。他当然知道林淡被人喜欢,不是林淡的错。事实上,他家蛋蛋那么好,吸引一些男男女女的倾慕再正常不过。可是无端被人指责,他心里面难受的很:“聂雪海说我不该把你拘在家里。”聂雪海的原话是,他不该把林淡当成一个内宅妇人。

    聂雪海的话,林淡听到了,哪里不明白,不过聂雪海这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路人,别说比不上胡澈,就是比起暖手捂来,也比不上一条兔腿。他家阿妮媳妇平时总是对他各种强势,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表现,林淡不由得有些心软,干脆伸手放下了车帘子,拉着胡澈亲了亲:“那是我自己不愿意出门,外人不知道我们家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胡澈被林淡亲得心花怒放。他家蛋蛋脸皮薄,别说是在外面,就是在家里,也各种不好意思。他瞒着林淡打算置办温泉庄子,其中也有这么一分考虑在。不然林淡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阻挠不好说,但是羞愤欲死是肯定的。

    “你再多亲我两下,我就不委屈了。”

    林淡只能低头再亲了亲,结果就演绎了一番送羊入虎口,被胡澈直接压在车板上亲了个结结实实,手还不规矩了起来。他没想到胡澈竟然会这么得寸进尺,想着两人虽然是在车厢里,可到底是在外面,蔡崇家距离他们家又没有多远,一会儿车夫掀了帘子叫他们下车,看到了他们这幅样子……

    “唔嗯!”林淡感觉到胸口一凉,接着就是一热,胡澈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手上更加过分起来。

    胡澈分了一分心思在外面,他才不愿意被人看到林淡这幅秀色可餐的样子,也不敢真把人给逼急了,稍稍解了解“渴”,就适可而止。

    林淡一点都不觉得他掌握好了分寸,眼角微红眼底带着一丝水光,在心里面发誓,以后再也不去理会胡澈的撒娇了。归根结底,相信胡澈会被外人几句闲言碎语伤到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傻蛋!

    林淡到了家就去躺床上休息了。他今天本来起来就勉强,又应付了人那么久,是真的累了。

    换了平时,胡澈肯定会注意到,不过今天他又想到了林淡会和他成亲的原因,担心起了两个人会不长久,就觉得林淡这种上床就睡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想理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跟着略微洗漱了一下,爬上床去扒拉他一下:“蛋蛋,别生气了。”

    这种事情其实谈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林淡其实是不好意思。不过现在他要睡觉,被这么吵着不让睡,就有些真生气了,皱着眉头把胡澈往边上推:“你要睡就快点睡,不睡就走开。”

    走开?胡澈必然是不会走开的,赶紧钻进被窝,把林淡搂紧了放胸口抱好,心里面总算是踏实了一点,才解释道:“刚才在车上,我注意着外面呢,不会让你被人看到的。”

    “你还说!”林淡想到刚才,连耳朵都红了,“以后不准这样了!”什么不会被人看到?少年人的身体禁不起撩拨,他们在车上干了什么好事,就算是出来的时候衣服遮得再怎么严实,难道就会一点痕迹都不露?最起码他是做不到的。

    胡澈想到刚才的情形,有些不想答应,不过现在着紧的还是先安抚住林淡,就语气十分诚恳地答应下来:“嗯,以后不这样了。”反正先答应着,将来再反悔。唔,以后车厢还是可以有,就是得挑个没人的地方。譬如说桃花林啊还有桃花林啊还有桃花林啊~换了平时林淡肯定看出了他的心怀鬼胎,但是这会儿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咕哝了一声就沉入了黑甜乡。他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中间被胡澈叫起来喂了晚饭都没记忆,真正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胡澈已经做好了早课,正在房里写字。这倒是挺罕见的。他们房里虽然也摆了书桌,不过那是摆着好看,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在书房里处理,林淡好奇心提起,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就走上前,问道:“澈哥,你在写什么呢?”

    胡澈在听到林淡的动静时,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替林淡穿好衣服:“穿个衣服有多麻烦,也不怕着凉。”又指着桌上写满名字的纸,说道,“就是记一下该注意的人,没别的。”他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反倒是把几张纸放在了林淡面前,“这些人你都认得?”

    林淡大致看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奇怪道:“这些人怎么了?”这份名单上的人,有些是他的同窗,有些是他生意上接触到的,有些是世交,熟悉的陌生的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他认识是都认识,不过有些人熟悉,有些人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这些人之间的关联,那是一丁点都没有。他忽然想到胡澈一直在搜集各种情报,忍不住就想得复杂了一些,“难道他们都是派来接近我的?不对啊,我有什么值得这些人……”

    “值得。”胡澈打断他的话,看着林淡的样子有些复杂,抿了抿嘴唇说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别人派来接近你的。”

    林淡不解:“那是什么?”

    “他们都是爱慕你的人。”

    “啊?”林淡整个人都懵圈了,“可是这些都是男的啊!”他何德何能,有个老大哥瞎了眼看上他也就算了,到底是两辈子的交情,他也嫌弃不来。可是这些男人的眼睛是都瞎了吗?他林蛋蛋长得是不差啦,可是再怎么不差也是个男人啊,能有软玉温香的姑娘来得动人?

    说到这个,胡澈就咬牙切齿:“没错,都是男的!”姑娘家喜欢林淡的只有更多。不过姑娘家到底受限于礼教,平时连出门都不怎么自由,对林淡就谈不上什么威胁。再说就算姑娘家心悦林淡,到底林淡“伤了根本”的谣言在外,姑娘家自己不介意,姑娘家的家里人可介意得很,根本就不会放任她们和林淡有所接触。

    不像男人,平日里行动没什么拘束,林淡就算深居简出,手上的各种公事家务事都不少,平时和人接触的机会其实并不少。这么一来二去的,保不齐别人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更加做出什么不该有的动作。

    按照他对林淡的了解,他虽然有自保之力,但是心思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考虑,若是有人有心算无心,他家蛋蛋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他自己就是一个对林淡有着非分之想的人,太了解这些人的心思了!早前林淡被他占了多少便宜啊!

    林淡虽然觉得这事情很囧,还是顺应着他的意思答应下来:“我把这些人的名字记好了,以后接触的时候会多注意。”

    “嗯。”胡澈看林淡没误会他,心里面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忍不住暗暗泛酸。昨天要不是聂雪海,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去查,结果查了之后,根本就没料到会有那么多人觊觎着他家蛋蛋——名字一张纸写不下,足足写了三张半!

    林淡径自去洗漱。现在天热,睡了一晚上就出了一身汗,端上来的粥不算滚烫也是温热,吃下去又是一身汗。他皱着眉头,去拉了拉浴池子里的线绳,让人准备热水过来。

    夏天洗澡水温用不着太烫,早上他也只是略微冲洗一下就行。厨房知道他的习惯,早就备好了热水,很快就顺着竹管,把温度适宜的水灌满了浴池。

    林淡脱了衣服下水,想起来忘记拿更换的衣服了,趴在池子边上叫了一声:“澈哥,帮我拿一身换洗衣服。”

    胡澈还在看着名单,越想越不开心,听到林淡的声音,没去拿衣服,把房门关好了,把自己“拿”过去。

    林淡对他的意图一目了然,拒绝得不是很坚定:“你不是要念书吗?”

    胡澈在白皙滑腻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印子,抽空说道:“先生去访友了,余道长出诊去了。”

    “嗯……”林淡的声音有些喘,“所以你就可以不做功课了吗?”

    胡澈低头堵住林淡的嘴。这会儿他家蛋蛋只需要好好感受他就行了,其余的事情根本就不敢考虑。秋闱在即,他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有件事情他一直瞒着蛋蛋,也瞒着所有人都没说。他总觉得自己和蛋蛋一样,也重活了一世。他的记忆虽然没有林淡那么清晰,但是在学问方面,似乎对林淡所说的那个胡大学士越来越深刻起来。他平时对先生和同窗都没有说过,不过以他一个大学士的学问,再去考进士,若是没能考上一甲,他也不用活了。

    他承诺了会给林淡挣诰命,一定会做到。上辈子他不过二品,这辈子他一定得给林淡挣个一品诰命才行。唯有这样,林家才不会在危机过后,在和他爹的交易结束之后,轻易斩断他和林淡的关系;他只有站得比林家更高远,才能和林淡白头偕老。

    胡澈是个很会做戏的人,往好的里说,就是他能端得起来。林淡在和胡澈不断的“深入接触”过程中,可谓深有体会。明明胡澈和他老是胡天胡地,但是胡澈在外面的形象非常正人君子也就算了;就连住在一个屋檐下先生和林萦,也觉得胡澈为人端正。大概也就平时会给他诊脉的余道长看出几分端倪,不过他虽然告诫两人要在房事上略微克制,也只觉得是林淡那次伤势的后遗症——他那会儿好得太快太好,余道长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