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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四爷后院背了首诗(清穿) 第32节
    胤禄:“我已经很努力只看台上的戏了。”
    胤礼:“……?”
    “唉。”胤禄叹气,很有哥哥样地嘱咐弟弟说,“你今日可惜没有去,和你没有关系,凑个人数也就是了。”
    胤礼:????
    十七爷满头问号,胃口被吊了个半死,十六哥!哥!我亲哥!你倒是给弟弟说明白啊!乾清宫门口不说明白真的可能会死的!
    他还待要问,两盏灯笼引着宫外的几位爷到了。
    十四爷今儿也没去圆明园,大大咧咧就来了,一来就看见十六、十七两个小弟弟跪门口了,奇道:“你们两个犯什么事儿了?大晚上跪这儿?跟哥哥说明白了,哥哥进去给你们求个情。”
    胤禄、胤礼小哥俩埋着头不说话。
    好在有魏珠为十四爷解疑答惑:“皇上叫阿哥爷们跪着等传。”
    十四爷:??!!
    十三爷默不作声跪他旁边了,十五爷紧挨着十六爷跪了,给排行中间的人留了个地儿。
    十四爷看着乾清宫的大门撑了三秒钟,也跪下了。
    灯笼一盏又一盏,跪着的队伍越来越长,只剩三爷和五爷中间还有个明晃晃的空位。
    “老四呢?”三爷跪得咬牙切齿,无妄之灾!他老四摆宴闹出来的事儿,他人呢?!溜啦?
    三爷毕竟是跪的队伍里打头的人,魏珠小声答他的话,“四爷不在城里,主子爷说就罢了。”
    阿哥们都听清楚了,偷偷揉一把跪得发麻的腿,气得要命。
    不在城里,那就是留在圆明园没回来。
    好你个老四,你在圆明园哄着老婆听着曲儿,我们大半夜跪乾清宫广场!这公平吗?!兄弟和你心贴心!你跟兄弟玩脑筋!
    三爷正腹诽,突感周围没了杂音,忙抬头,只见康熙爷披着一件外衣站在殿门口,他赶紧膝行两步上前,叩首说:“汗阿玛深夜传唤臣等,不知有何要事,请汗阿玛示下。”
    康熙看他一眼,慢慢踱着步,从前往后把每个长成的儿子都看了一遍。
    “朕从前以为子嗣繁茂,乃是苍天降于朕躬的福气。如今看来,当日齐桓公死,五子停尸争位,束甲相攻,才是朕不修德行的下场啊!”
    这话连三爷都不敢接,还是五爷哭着向前激动说了一大串蒙语陈情,求皇父不要为不懂事的老九伤心。
    大家都不傻,今日有这一遭全因胤禟当着满汉文武的面儿闹事。胤禟早就跪得腿疼,老四不在这儿受罪让他尤为不忿,如今听同胞哥哥为自己求情,脾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汗阿玛也不必如此!”胤禟昂着头说,“儿臣今日所言有什么不妥?江山是咱们满人打下来的,难道还真要学那些汉人的假仁假义,为了什么百姓砍咱们自家人的头吗?!”
    八爷听此一话,心中便是一紧。九弟也太不懂气老爷子的方法技巧了,怎么能这样莽着就上呢。
    可惜他虽然私下里耐心能劝动老九,但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全由个人脾性所致,他若能劝,今日就不会让老九公然大闹一场。
    人在乾清宫,不能不低头,胤禩垂着头等康熙的处置。
    “假仁假义……”康熙叹息一声,“看来朕一切慈爱优容,在尔等眼中,都不过是假仁假义。或许还觉得朕怕了你们。”
    乾清宫广场侍卫垂头,皇子跪地,只有夜风偶尔清晰地刮过栏杆。
    “朕圈了老大老二,皆是事出有因。你老八老九,虽然悖逆,认真说起来,错处不过是拉拢朝臣拥立你做太子,打量朕愿做个仁爱皇帝,奈何不得你们。”
    诸皇子瑟瑟发抖。
    皇帝愿意做仁爱皇帝的时候,是好对付的。一旦他看破名声的迷障,一个六十岁的御极五十余载的皇帝,靠啊,他能干出什么事儿!!
    “昔日唐玄宗一日杀三子……”康熙微微弯腰,挨个瞅过儿子们的脸色,“朕倒是做不出来。”
    “胤禟。”老皇帝点他九儿子的名字,“现在还觉得朕是假仁假义么?你若应声是,朕,为尔君父,倒也不是不能送你上路。”
    “皇父……”皇帝杀气盈天,胤禟抖如筛糠,他呜咽着匍匐在地,“皇父……”
    康熙不言。他背着手,看向远处宫殿在月色中的轮廓。
    雍亲王在圆明园饮宴醉倒,胡乱睡了一觉,早早坐上马车进城往宫里赶。他揉着宿醉的额头,在乾清宫候见的小房间里和重臣们打个招呼,对上大人们惊讶的神色,他连忙检查衣冠,不好意思笑道:“可是还有酒气?”
    重臣们神色诡异地摇头,“……四爷昨夜,喝酒了?”
    “嗐。”雍亲王赧然说,“昨日散了戏,府里福晋她们张罗着要庆祝,一时开心,多喝了几杯。”
    听闻雍王昨日开夜宴的重臣们:……很难评,最好别让你哥哥弟弟们知道。
    四爷睡了一路,没吃早饭,且没空闲聊,坐那儿一口点心一口茶,抓紧时间垫肚子。
    在大臣们的暗中观察中吃到一半,四爷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咦,怎么皇子里只来了我一个人等着上朝呢?
    本王那些友爱异常的手足兄弟呢?
    第36章 雍王夺嫡大有希望
    昨夜传召口谕下到雍王府, 邬思道一大早就安排人去圆明园回京的必经之路上等雍亲王。
    等的人是按照四爷骑马回城的速度算的,但谁知道诸皇子跪在乾清宫的同时四阿哥欢饮达旦啊!
    四爷是坐在马车里早早晃到午门的,两厢错过。
    这边邬思道继续想法子把消息往宫里传, 那头松岳已经到了圆明园。
    松岳跳下马就往园子里冲, “我有大事要回禀福晋。”
    不好意思,福晋还没起身呢。
    松岳立刻改口:“回禀侧福晋。”
    不好意思, 侧福晋也没起身呢。
    松岳:“……任樵任先生总能见我吧?”
    “任先生也没起呢,哎呦松大爷,我跟您直说了吧,园子里能管事儿的人, 有一个算一个, 哪怕是谢巡按谢大人,也都睡着呢!”
    松岳:“……”
    最后还是惊动了福晋, 福晋听了城里的消息, 亲自绕馆过桥,往昨日凌霄歇下的小筑去喊她起身。
    皇子们昨天连夜挨个被提溜进宫, 天亮都没出来。宫里的消息打听不到,不敢打听, 但看这个架势像前几年废太子时皇子们被拘禁宫中!
    凌霄被福晋亲自从床上薅起来,听松岳回禀了一晚上风云变幻的各路消息,由衷赞美说:“皇上真有执行力啊!”
    皇权受到威胁的时候, 真是一点磕巴都不打!
    你爹还是你爹!
    福晋在旁听着, 犹豫着说:“皇上大半夜叫人不是好事儿, 没坚持传王爷, 说明不是咱们王爷坏了事儿?”
    凌霄用力点头, 咱们王爷怎么可能坏事儿呢,咱们王爷昨天的豪言壮语可是得罪了半个官场!
    凌霄:“那肯定是老九完蛋嘛!”
    福晋看她活泼有神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却忍不住为前些年京中诡谲的□□势战栗,叹气说,“这戏排的时候我就觉得不简单,怕闹出事故……”
    “福晋别担心,说不定是好事呢!”凌霄宽慰她,“你看排这个戏是为了减少万年春和成三他们南下办厂的阻力,现在掀起这样的风波,谁还敢给他们使绊子?”
    还用十三爷给曹家打什么招呼啊,全江南都得把煤厂供着!
    你就说最初的目标达成了没有吧!
    四福晋:“……”
    你不说我都忘了!老九要还记着这茬高低得吐血三升!
    宫禁森严,皇阿哥们在乾清宫广场跪半夜的事儿还只局限在(告状的)重臣之中。但一上朝一排队,这事儿就再也盖不住了。咦?怎么皇子队列只有雍亲王一个人?
    昨天在圆明园听戏的观众秒懂,在疯狂使眼色的同僚里不动如山,开始打散朝之后八卦的腹稿。
    四爷上朝听政这么多年,第一次如站针毡。
    我知道汗阿玛会生老九的气,板子八成打不到我身上。可没想到把除我之外的皇子们都打了一遍!
    四爷满头冷汗开始复盘,本王一开始是要找凌霄兴师问罪的!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开宴会了……
    好不容易熬过早朝,四爷赶忙求见请罪。
    康熙上下打量着胤禛,你倒是运气好,昨日如果来了,肯定你们兄弟整整齐齐关侧殿。
    但胤禛今日才到,康熙想想昨日也多亏有他在群臣面前挽回了皇家的颜面,倒无可教训之处。老皇帝审视他一刻,让他自去。
    御前的消息传得快,尤其是皇帝一点不拦着的情况下,太监公然给围房送洗漱用品的情况下。一时间昨日去圆明园赴宴看戏的成了香饽饽,都围着听新闻。
    什么戏啊?《女巡按》?这么神奇?一出戏而已,能逼得九爷出此虎狼之词!
    白天演完《女巡按》,晚上乾清宫把阿哥们一网打尽!——哦,还有条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雍亲王在众目睽睽之中勤勤恳恳办差,往日南书房上值的皇子多,大家一起分拣折子写条陈,如今只剩了四爷一个干活。
    ——嘿,四爷一个人干活居然不比从前慢,那是一点事儿都不耽误!
    康熙爷倚在塌上喝安神药,“老四今天都做了什么?”
    有没有和李光地眉来眼去,有没有和佟国维修复关系,有没有在乾清宫上蹿下跳收买眼线?
    “回主子爷,雍亲王一直在南书房上值。”
    仿佛是为魏珠的话作证,恰巧南书房的太监抬了一厚摞的折子进门。康熙走过去随意翻看一眼,雍亲王密密麻麻的字迹闪瞎了万岁爷的龙目。
    朝局沉凝如浓云。
    皇九子在圆明园看戏破防说的话被讳莫如深地传遍了。有人觉得说得很有道理,有人觉得有道理也有毛病,有人觉得有毛病也有道理,有人觉得全是毛病。
    对于以上所有人,康熙都给出了交代。——把皇子们关起来,深宫大内,隔绝信音。
    事情处置悬而未决,看谁拖得过谁。
    反正康熙是不着急,某些人如果天天看着老四独列朝班不着急,康熙就更不着急了。
    着急就要串联开小会、有动作、露马脚,起码是个结党营私吧!顿悟了的老皇帝,权术炉火纯青,不要脸的老皇帝很可怕,但最可怕的是老爷子时而要脸时而不要脸。
    他能骤然翻脸把所有儿子一并羁押,也能继续一切如常理政上朝,让朝臣们大胆着急。
    对比如热锅上蚂蚁的噶礼等人,雍王府的气氛就欢快多了。
    “恭喜王爷!”邬思道不负众望,率先抢占先机,有理有据地恭喜了一二三点,总而言之,雍王夺嫡,大有希望啊!
    凌霄坐在旁边安静喝茶。一切虽然从她身上而起,虽然有意外收获,但凌霄其实是有点后怕的。——果然我坚持抄诗只抄清朝的诗是无比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