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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
    陈瑾醒来的时候,还被男人禁锢在怀中,他睡颜祥和,她稍微动了动。
    男人睁开眼睛,眉眼惺忪,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将她抱的更紧了一点。
    “几点了?”他哑着嗓子,闭上眼睛。
    窗外的光线格外明亮,一睁眼就再难睡着。
    陈瑾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正准备放下再睡一会,突然想起毕业晚会四点钟开始,她猛然睁开眼睛。
    现在已经叁点了。
    “糟了!”她急忙推开男人的手,手忙脚乱的起床。
    浑身酸软,还没站稳又坐回床上。
    许渊疑惑的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平日里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已,整个人看着有些呆滞缱绻。
    “什么了?”
    “我答应了班主任要去参加毕业晚会,还有一个小时开始!”她光着身子走进浴室洗漱,刷牙时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要穿什么,咬着牙刷慌乱的跑出来。
    “老师,我要穿什么?”
    “嗯…”男人抓了抓头发,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还没缓过来,他看了看赤裸着身体的少女,脑子里听不进一句话。
    “我去找找…”
    他随口回答道。
    女孩从衣柜里,拿出卫衣套在身上。
    刚转身,男人打开卧室门,迎面而来就是一拳。
    陈瑾握着牙刷,站在原地,眼神震惊又无措的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许渊摔在她的脚边,发出一声闷响,傅臣站在门口,一身黑色的西装丝毫没有凌乱,额前碎发落下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狠戾阴鸷的看着昔日的好友。
    “唔……”男人吃痛的掩住额头,陈瑾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颊,被打了一拳,此刻火辣辣的,隐约有肿起来的趋势。
    “傅臣!你疯了吗!”陈瑾抬起头,朝着他大喊道。
    “你就这么喜欢他?高考完就迫不及待的找他?”他上前,用蛮力将女孩转起来,陈瑾踉跄了两步,装在她的胸口上,手腕火辣辣的,被男人紧紧攥着。
    “疼!”她挣扎着松开,皱着眉头看他。
    “说啊!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能做的我不能做吗!”他第一次如此失态,抓住女孩的肩膀,一步步逼近,朝着她生气的吼道。
    他的眸子一片猩红,眼神里的痛苦和愤怒一览无余,陈瑾被吓到了,呼吸停止了一瞬间,小脸苍白,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抱歉…阿瑾…对不起…”他将人抱进怀里,低着头,语气懊悔。
    “放开我!”她挣扎着推开他,整个人也是被气急了,把他往外推去,哭喊着,“疯子!你算什么!你凭什么能管我!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我算什么…”他顺着她的力度往后退,目光悲伤而诧异的看向女孩。
    陈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抿着嘴唇,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你觉得我算什么?”他弯下身子,祈求般开口,嗓音都带上了颤抖,“嗯?”
    “你什么都不算。”陈瑾沉默了半晌,喉头哽咽,喉咙像是吞了针一般,一刺一刺的疼痛,她小声开口。
    傅臣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一般,女孩抬起头,神色冷漠而坚决,“你走吧。”
    陈瑾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大脑混混沌沌的,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转,她死死咬着牙,就这么愤恨的盯着他。
    “阿瑾,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男人抬起手,想要去抱她,被冷冷拍开,他声音哽咽,似乎不敢相信,“对不起,我不应该……”
    “对,我就是很讨厌你!我讨厌你!我恨你!”她转身大声打断他,将门用力关上,靠着门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小脸哗啦啦的落下,这一刻心如刀绞。
    陈瑾清楚的知道,这一别,两人就次不会再见面了。
    她必须要斩断这一切,斩断对他的依赖,斩断他的偏爱。
    巨大的关门声响起,她的心也跟着狠狠震了两下,她紧紧攥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许渊从地板上爬起来,坐在床上,垂着脑袋,语气有些颓然。
    “你是不是要走了。”
    所有的一切都如黄粱一梦,她的出现犹如一阵风,明明来过,也带来了些什么,可走的时候又是这么的干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嗯。”陈瑾垂头,走进浴室里,匆匆洗了把脸,打开门走出客厅,换上自己的衣服,提起书包快步走出去。
    男人坐在屋里,背脊弯曲着,阳光照进房间里,明明是炎热的夏季,他却冷的可怕。
    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她是故意的。
    她想摆脱他们。
    她是没有心吗?
    不知过了多久,许渊起身,步伐缓慢的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除了盖在沙发的那一张毯子,丝毫看不到她来过的痕迹,茶几上放着那条粉钻项链,丢丢正低头嗅着。
    她带给所有人一场旖丽的梦,犹如那颗钻石一般,精致而璀璨,璀璨到玄幻,不切实际。
    许渊突然很痛苦,他从没这么痛苦过,心脏像是被狠狠剥开,血淋淋的,还在激烈跳动着,他是最不敢表达,最隐晦的那个人。
    他对她的情感,从来不敢用言语表达,他没说过一句喜欢,也没说过一句爱,尽责的当着工具人的角色。
    这颗钻石,就是他倾注了所有心血找来的,现在它就孤零零的放在茶几上,和他一样,都被抛弃了。
    傅臣回到车上,趴在方向盘上,痛苦将他席卷,女孩对他的恨意,冷漠,不满,都像是一把把钝刀,将他反复凌迟。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大脑混混沌沌,痛到无以复加。
    陈瑾背着书包,从车子旁擦过。
    车内的男人低着头,车外的女孩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