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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倏然,一阵疾风狂风,席卷江水,火箭受阻,半程即落。一场暴风雨突如其来。
    赵异大笑道:“天助我也!”
    这风雨来得急,来得狂烈!竟像是天意不让船上人死。
    迷信的周国将士,有许多又对赵异有了信心。看来天子毕竟是天子,不是什么乱臣贼子都可以冒充的!
    赵异心道,绥地乃赵氏发源之地,一定是列祖列宗保佑了他赵异!
    雨水冲刷着,林笑却睁不开眼,却感受到一缕轻风温柔拂过。
    他强行睁眼望去,只望见被风雨砸下的一支支箭矢。
    休眠中的233感受到什么,滋滋了两声,终究没能醒来,继续休眠。
    荀延站在江边,任他巧舌如簧阴谋阳谋,竟敌不过这天。
    荀延提着狄彪的人头暗叹:“晚矣。”
    下了船,绥城的将领早已侯在江边。这船只也是他们备下的。
    领头的大将名赵玚,并非赵氏宗亲,而是因功获赐皇姓。
    那年他击退北雍敌军,立下大功,却还是被人嘲笑他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只有个诨名羊将军。
    说他是两脚羊出身,侥幸未死,一路走到今天,就算做了将军,跟脚也还是那两脚羊,没什么了不起!
    周国看重家世,家世胜于一切,羊将军立下如此大功,却还是被讥嘲讽刺。有个小太监当笑话给赵岑讲了。
    那时赵岑还是皇帝,不明白这个故事为什么很好笑。他傻傻地说:“羊将军没有爹没有娘,没有名没有姓,这不是一件好笑的事。他跟朕姓吧,就叫赵玚,是美玉不是两脚羊。”
    从此,赵玚对赵岑忠心耿耿。
    绍京被围攻的消息传到绥地,当时绥地起了洪灾,绥城自身难保。等绥城好些了,赵玚立即整军出发,但行至一半,绍京城便破了。
    赵玚闻言,涕泗横流,下马伏地,朝着绍京的方向痛哭不已。
    后赵异派人联系,赵玚得知赵岑未死,立即着手接应。
    方才眼见着火箭,赵玚不顾自身,要划小船去救人。好在风雨突来,赵玚湿了满身,大笑着离了船上岸。
    赵玚见赵岑下船上岸,连赵异也顾不得,上前拜伏道:“陛下,您终于平安回来了。”
    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大雨仍下着,赵岑认出了赵玚,高兴道:“我记得你,但我已经不是陛下了。我是太上皇。”
    赵玚泣道:“太上皇也是陛下。”
    赵岑扶起赵玚,傻傻地说:“雨好大好大,好凉好凉,进屋进屋。”
    赵玚不再耽搁,对赵异行礼后道:“陛下,请。”
    下船前,赵异撕了衣袖给林笑却当面纱,遮住了面容。
    赵异牵着林笑却的手往前。
    绥城城门开,一行人奔波一路,终于如愿进了城。
    绥城有赵氏行宫,赵玚一直派人仔细打理着。
    即使长久未有赵氏皇族住进来,也依旧一尘不染。
    有人劝他去住,说行宫辉煌,将军之大功,如何住不得!
    但赵玚始终谨守臣礼,道:“太上皇赐姓,如同再造之恩,无以为报,怎可僭越。”
    众人渐渐钦佩其忠义,对赵玚越发忠心。
    进了行宫,赵玚担心赵岑身体安危,先派人去烧水。
    对赵异亦是道:“洗浴换衣,吃饱喝足,再商大计。”
    赵异见着林笑却都发寒颤了,连忙道:“将军所言甚是。”
    赵异与林笑却进了一殿内,两人都湿漉漉。
    赵异从背后抱着林笑却道:“怯玉伮,我们活下来了。”
    “这是天意。”赵异笑,“天意要我赵异活。待我重整旗鼓,夺回江山,将那濮阳邵五马分尸,报仇雪恨!”
    林笑却打着冷颤,推开了赵异。
    赵异道:“是不是太冷了,快换衣裳。热水要一会儿才好。”
    下人送来衣衫,竟还是女子服饰。
    林笑却蹙眉。
    赵异笑着让下人换了男子服装。他道:“以后你不必装哑巴,也不用装女人。怯玉伮,你就是你,不是小怜,不是姑娘,也不是那个小哑巴。”
    林笑却抚上男子衣衫,冷颤渐渐停了。室内温暖,林笑却缓了一口气。
    他道:“多谢。”
    赵异不自觉唇角扬起,心里也乐哉哉的:“我不吃你豆腐,我出去了,你慢慢换。”
    等会沐浴了,还得重新换。脱衣穿衣又脱衣……赵异拍了拍自己脑袋,别一天到晚吃人家豆腐,下流!
    第72章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22
    沐浴完,又换新衣。
    林笑却随意擦了擦头发,长发已经及臀下,他嫌太长麻烦,寻来剪子要剪断。
    赵异换洗完迫不及待赶过来,见着林笑却此举连忙拦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何剪它。”
    林笑却道:“太长了,你不觉得很麻烦吗,湿淋淋的。”
    赵异笑着把剪子拿过来放到一旁,亲自捧来帕子给林笑却擦头发:“怯玉伮,你忘了,我说过的,我替你照顾这皮囊。”
    赵异让林笑却躺了下来,他抚着那长长的乌幽幽的头发,穿梭在其中,湿漉漉的黑森林,幽远的气息,林笑却的面庞莹莹,似一头白鹿,是那山神的化身。赵异穿过黑森林,捉住白鹿,抚上了林笑却的面庞。
    怯玉伮穿女装时,浅涂脂粉,还能有点人间的气息。现在一张脸素净,竟似山神一样幽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