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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节
    上空漫开血红幽深的禁魂阵,阵纹徐徐转动,每动一下,异界来魂们的心便颤一下。
    一人挤出笑容,谄媚道,“大师姐,怎么了?被打生气了?要不我让你打回来?”
    她冷眼瞧他们,和看死人一样。
    “她想杀了我们?”“喂,上次鬼樊楼败露,李馗他们是不是死在这个阵法下边?”......
    这时,他们终于明白,身份泄露了。
    惊雷轰下,照亮她一身血衣、一双血眸。她握住右臂,咔地接上。浑身杀意爆出,骇得雨滴顿住,一束束倒退回天。
    又一声惊雷,她消失了。
    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残破的身体倒在血水。
    众人惊恐后逃,一重隔离阵加一重禁魂阵,逃走无门,自杀也不行。耳边只剩迅疾的风声和同伴倒地的砰声。
    第447章 447天欲晓(二)
    ◎许你亲眼见证你们的末路◎
    倾盆大雨轰然倒下,泼了一面面雨帘,把原就浓重的雾气打得乱七八糟,视野愈加逼仄,近在咫尺的人也模糊不清,依稀只见淡淡的轮廓。
    不多时,轮廓倒下,漫来一滩滩腥臭的鲜血。
    一对手执鸳鸯剑的佛修背靠背,身体紧绷。
    女修闭着眼睛,用神识感受周围的动静。场上的气息一个个消失,尸体倒下的声音越来越大、越逼越近,“快来了,我们一起干掉她。”
    男修怀疑道:“她可是大师姐!这一代嗔怒禅弟子,从来没人在训练台上打赢过她。”
    “那是单打独斗,咱们有鸳鸯剑法,说不定能拿下她!”
    男修声音发颤,“要是拿不下?”
    “那就死呗。”女修握紧雌剑,小指颤了颤,“打是死,不打也是死,我宁肯拼一把。”她突然睁眼,急道,“来了。”
    女修拔脚冲入大雾。男修顿了片刻,才追去,找不到女修的影子,满眼都是茫茫白气。
    女修环顾四周,感受不到和光的气息。不敢轻举妄动,用雌剑去拨雾气。突然间,腕部顿痛,雌剑脱手而出。急忙换手捞剑,没捞到,地上也没有。
    “她来了。”女修警惕四面。
    身后风声迅疾,女修来不及回首,后脑勺传来剧痛,脑中响起噗嗤声,剑尖从口中伸出。
    女修垂眼看去,这柄剑正是雌剑,她竟然被自己的剑捅了个对穿。
    男修焦急寻找女修,前方走来熟悉的身影,单凭轮廓就认出来。他心下大定,加快脚步走去,但见女修以一种奇怪姿势倒退而来。
    男修心中一紧,“你怎么......”女修唰地转身,把他的话吓了回去。
    女修满面惊惧,双眼瞪得极大,口中伸出长长的雌剑。她朝他伸手,喉咙发出刺耳的声音,“救我。”
    男修后退数步,胡乱挥剑,“别过来!”
    女修身体浮起,迅疾冲来。男修躲避不及,张嘴大喊。女修口中雌剑,直直插入男修口中。
    两人面对面,贯穿在一起。
    和光夺过雄剑,一剑扎穿两人心脏,彻底把他们钉在一起。
    “三十二只。”和光扔掉剑,正要去收拾下一批。一条铁锁破雾而来,哐当一声捆住她的手腕。
    “找到了。”铁锁另一端走来一名男修,“肖师姐快来!”
    一名女修执刀而来,不曾说一句话,直接砍向和光。
    男修拉紧铁锁,企图把和光定在原地。她转转手腕,铁锁多缠几圈,接着抬手一拽。男修反而被铁锁带到她面前。
    风声紧俏,长刀已至。
    和光掐住男修的脖子,提起来,对准刀尖。女修面露慌乱,紧急偏斜刀刃,仅仅刺入男修的腹部。
    男修还没松气,就听到和光的啧声,“歪了。”接着,他好像变成她手中的布娃娃,被她从长刀拔了出来,身体下移,心脏对准刀尖,扎个透心凉。
    “不——”女修趴在男修的尸体,悲痛大嚎,“师弟,你醒醒。”她抬头瞪向和光,“你没心吗?怎能拿同门师兄弟当挡箭牌!”
    和光面色不变,“我们不是师兄弟。”
    女修喊道:“大师姐忘了吗?我是你师妹啊!你曾手把手教我刀法。”
    和光的眼神落在刀上,“记起来了,那我再教你最后一招,碎尸万段。”她拔刀,挥向女修。
    刀光一闪,女修左腿已断,又一闪,右腿齐落。她甚至看不见和光的身影,只有一阵阵刀光。
    四肢皆断,刀光一束束挥向上半身,腰部、腹部、胸部,仿佛竹子般被一层层截断。女修痛叫求饶,刀光不断逼近头颅。
    片刻过后,一滩碎肉累起,狰狞的脑袋堆在最上。
    “这也疼?比起他受到的灵魂痛楚,简直毛毛雨。”和光竖起长刀,从上刺入脑袋,旋转搅碎,“三十四只。”
    就在这个时候,一掌金光倏然袭来,拍在和光背上。
    “师侄,我来陪你切磋切磋。”光头大汉踏步而来,每走一步,身体盖上一层金光,走到和光身前,全身已经变成闪耀的金色。
    和光上下打量他一眼,“元婴巅峰,上一辈的弟子?”
    “不错,我走嗔怒禅老路,金钟罩练至第第七重,降龙十八掌炼制极致。听说师侄和我一样。”光头大汉摆出掌法第一重招式,粗声道,“我们过几招。”
    和光右脚划圈,一手朝先,一手护在胸前,姿势和他一模一样,左手招招,“来。”
    “没点逼数的丫头。”光头大汉狠笑,猛冲上前,一掌劈去。两掌对撞,光头大汉身上的金钟罩闪烁几下,和光手掌溢出点点金光。
    两人较量数招,身影如同两道金色闪电,在大雾之中穿梭不停,只留下数片金色光点。
    许多弟子别说反应,连眼睛都捕捉不到,心中更生不出打败和光的想法。一股脑儿冲向训练场边缘,企图逃跑,却被隔离阵困住其间。
    不少弟子转而涌向场外的冬瓜等三十余名弟子,哭声悲号。
    “大师姐疯了,不过是训练罢了,她怎能下得了如此重手?大家都是万佛宗的弟子,一同修炼多年,她怎能杀了这么多人!”
    “她走火入魔了吧,刚刚还流血泪了!”
    “冬瓜师兄,快阻止她。救救我们,我不想死啊,我还要为坤舆界参加天曜大战。”
    ......
    冬瓜面露难色,望着师兄弟倒在血泊,心中痛苦难当。数次想要提棍上前,一想到大师姐的话,又顿住脚步。
    “可是大师姐不准我们动,不然就要把我们逐出师门。”
    场上的弟子面容扭曲,骂道:“该逐出万佛宗的是她!残害同门,她简直该死!我们什么都没做!”
    众弟子见冬瓜不动,继而望向南瓜,“师兄出手吧,有能力阻止她的只有你了。”
    “你们高看我了,我可打不过她。”南瓜躲避众人眼神,犹豫道,“再说,大师姐极少出错,尤其是生死大事。你们不如好好想想犯了什么罪,快些向她认错!”
    众人一一求过场外的三十余名弟子,无人出手,只得转脸问尤小五。“小五师弟,你也是执法堂弟子,你快劝劝她!”
    尤小五冷脸望着众人,“你们真不知缘由?”
    “走火入魔,咱嗔怒禅不是最容易走火入魔!”“是曜台吧,她一听到天道的声音,就醒了。”“她和天极界代表走得那么近,弄不好已经搞在一起。那家伙一死,她就疯了,把锅推到咱们身上。”......
    尤小五喝道,“疯的是你们这些东西!不知从哪儿冒来的鬼玩意儿,竟敢混入天曜大战人选。”
    众人愣住,抱头蹲下,绝望大叫。
    “他们知道了!完了完了,就不该看在酬金的份上接这个任务!”
    “涅槃楼不是说不会泄漏,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一声巨响惊住全场,训练场中央金光大盛,所有人忍不住眯眼。金光散尽,元婴巅峰的光头汉子跪在地上,金钟罩破烂不堪,全身皮肤满是掌印。
    他颓然望天,双目无神,喃喃道:“差距怎会这么大?明明修炼相同的嗔怒禅掌法,明明呼吸一样的万佛宗灵气。”
    和光正打算给他最后一击,听到这话,停住。“差点忘了,你们吸的是我们的灵气。吃了万佛宗这么多年,全要给我吐出来。”
    她拖着光头汉子,走向场外的枯树。
    训练场是耗灵量最大的地方之一,修士一呼一吸,周遭的灵气都被榨干。原本繁茂茁壮的灵树,也难逃毒手。枝叶凋零,树干枯萎。
    和光卸掉光头汉子的四肢,捅破丹田,把他吊在树上。
    元婴巅峰的灵气汹涌喷出,点点滴滴灌入枯树。不多时,光头汉子血肉干瘪,好似风干的腊肉,了无生气。
    枯树冒出片片绿芽,风一吹,新叶迎风招展,重回灵树。
    尤小五忍不住叫好,紧接着就见十八个光头修士围住大师姐,个个皆是元婴巅峰,坦胸露背,浑身闪着暗金的油光。
    冬瓜面露担忧,“不好,那是杀戮禅的十八罗汉阵法。那些师叔专门练来对付天曜大战,我们这一辈没人打得破。”
    十八罗汉站定位置,脚下亮起光芒,连成一根根金线,围住中央的和光。一个罗汉高喝,十八道元婴巅峰的威压直覆下来。和光右腿一软,半跪下去。
    南瓜掂掂菜瓜,“咱去帮大师姐。”
    冬瓜点头,两人刚走一步,就被尤小五拦住。“你们忘了大师姐的命令?踏入一步,按叛徒论处。”
    冬瓜忙道:“一轮战就要到了,要是她受了重伤......”
    尤小五握紧拳头,语气坚定,“大师姐不会输。”
    场上,和光慢慢直起身子,眼神扫了一圈。滑下右肩衣袖,只披一只胳膊,扭动脖子,微微招手,“别拖了,一起上。”
    十八罗汉对视,嗤笑不已。为首的罗汉大喝一声,十八人旋转起来,把她困在圈内,圈子渐渐缩小。转圈的速度越来越快,罗汉们化作一道道流光,捕捉不到身影。
    而和光,消失了。
    罗汉阵停住,人人焦急张望,却听得为首罗汉怒骂,“别停!”阵法继续,金圈愈加闪耀刺眼。
    就在这个时候,砰地一声巨响,罗汉阵破。
    在场所有人都没看见发生何事,十八罗汉纷纷吐血,飞向四面八方,坠在场外。
    冬瓜想要搞清情形,奔向最近的罗汉。
    还没走到近前,罗汉全身血肉干瘪下去,就像之前的光头汉子一样,怒目圆睁,面色痛苦扭曲。他张大嘴巴,似乎想要呼救,而后一株树苗从嘴里生出,刹那间长成苍天大树。
    其他罗汉也如此,训练场四周立时生出十八棵巨木。
    罗汉们的身体如腐肉般裂开,化入泥土,成为灵树的养料。
    青鲨拍手叫好,猝不及防之下被季鹰抓住。他挣扎扭动,脖子被捏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