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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节
    他气得怒火中烧,忍不住骂道:“你有本事放......”
    咚咚咚——
    一句话还没说完,大风哗啦啦往喉咙里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完的机会。
    “下......来......”
    回应他的是含糊的“呱呱呱”声。
    和光的舌头伸得老长,每个字都说得模糊不清。每“呱”一声,乌束就要被浇一脸口水。
    他使劲儿稳住身体片刻,借此抓紧她的舌头,想要反攻回去,计划还没开始,他就被狠狠扔飞出去。
    此时他距她有挺长一段距离,要逃,肯定能逃出她的“舌”掌心。他本该专注于天问碑的第二关,但是他若跃出去,那家伙肯定会下黑手,从暗中袭击他,再一次把他当作踏脚石。
    同理,她若是打算飞跃井底,他也不会放过她。
    他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败下阵来。
    两人都死死地盯住对方,风声一响,同时动了起来。
    和光挥出舌头,朝乌束抽去。没想到那家伙换了个战术,不再直直冲上来,反而一头扎进蛙海里,把她引入蛙海内。
    舌头伸展的范围有限,想要恁他,她只能追了上去。
    一只只青蛙蝌蚪左蹦乱跳,打成一片。乌束借着这些身影,一点点朝她靠近。她挥起舌头甩去,只能连着中间阻挡的青蛙们一起甩开。
    被中间的肉垫一挡,甩到乌束身上的力度就小了。
    眼见乌束越来越近,和光无奈,只能转身跳离蛙海,她可没有同他近战的打算,说实话,她也没有同他近战的实力和信心。
    然而情况突变,后进来的那一批代表——和郁、季子野等人,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从井壁挪到天顶,他们也加入乱战之中。
    围在井壁的大批蛙一过来,和光顿时被包围了,还没跳出去,就被后赶来的乌束抓住了。
    “还想跑?晚了!”
    乌束锻炼过腿部,和光跑不过他,后背被狠狠踢了一脚,摔倒在地上。
    绿油油的身体又扑面而来,和光连忙打了个滚,贴着他的身体滚开了,不然被那具身子压到,非得脑袋开花不可。
    她们在蛙海中,又打了起来。
    不过此时战况改变,变成了和光逃、乌束追。
    涌进来的青蛙和蝌蚪实在太多,和光逃不出这个圈子,只能随着青蛙的大流,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逃。幸好她练过舌头,实力比大多数青蛙强,只有她拿别人当垫脚石的份儿,没有别人拿她当垫脚石的份儿。
    乌束也踏着一个个脑门,追了上来。
    一开始,她们眼中都只有彼此,脑子里只有恁死对方这一个目标,就这么追着追着,等她们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们已经上升到了井的上半部分。
    按照她们的实力,踩着别人的脑门出去,似乎不是个大问题。
    乌束率先回过神来,立即转换目标,不再搭理和光,一心只想出去。如今最上方只剩下一只绿青蛙,只要踩上那只绿青蛙,跳出天顶不成问题。
    他跃了过去,成功踩上了那只绿青蛙,光点越来越大,只差一线了。
    那只绿青蛙下坠之后,又被和光踩了一脚,然而和光此时的高度已然够不上天顶。她够不上天顶,但她能够上乌束。
    眼睁睁看着乌束出去,她可做不到。
    她伸出舌头,狠狠地抽了乌束一下。乌束的速度顿时减了下来,飞跃出去的机会小了点。和光还嫌不够,她要让乌束绝对出不去。
    她又甩出舌头,这一次定要把他拉下来。
    说时迟这时快,乌束突然转身,眼神狠戾,似乎打算同她拼了。
    他也朝她伸出舌头。
    和光怔了一下,直到两人的舌头快撞上了,才回过神来。她心觉恶心,连忙想收回舌头,突然间麻了,收不回来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条红线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她死命扭动嘴巴,拗转舌头的方向,千钧一发之际总算躲开了乌束的舌头。她的舌头顺着惯性往上伸去,戳上乌束的身体。
    乌束的速度已减至零,本来无法跃出天顶,被她这么一戳,啪叽,硬是捅了出去。
    乌束愣住,没想到她居然送走了他,惊讶得连舌头都忘了收回去。
    和光眼见乌束被顶走,声音也变得痴呆,慢了半拍,“等等,不是的,你回来。”乌束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她陡然拔高嗓子,尖叫道,“你给我回来!”
    底下,被她们俩当作踏脚石的众人看见这一幕,骂娘声此起彼伏。
    “卧槽!卧槽!卧槽!你俩搁这演戏呢!”
    “打得这么凶,都是耍我们玩?你们串通好了吧!让我们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引得我们打起来,就是为了把他送出去?”
    “淦!你们两个不是人啊!”
    ......
    和光不知如何辩驳,人确实是她送出去的。
    她,竟然把乌束送了出去,她怎么能把他送出去!
    想到这件事,她恨不得锯了她的舌头!
    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就跌落井底,又死回了蝌蚪的样子。
    第326章 326飞跃
    ◎按诸位信服的顺序◎
    和光亲“口”把乌束送出去,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跌落井底之后,众人对她的那些指责和讽刺,一句也没能进入她的耳里。
    由于井底能够无数次轮回转生,众人纵然想恁死她,想到最终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和力气,也没动手。阴阳怪气地骂了她几句,又把重心放回天顶。
    乌束一事,恰好证明了这个方法确实能出去。众人心中踩着他人上位的热情没有减弱,反倒越来越旺。
    一时之间,所有人反目成仇,原先相谈甚欢的两人也争锋相对起来。
    每一个人,成了所有人的敌人。
    但是,自那之后,没有一个人成功跃出天顶。
    每当一只青蛙跃到最高处,离天顶只差一点点的时候,他就成了所有人的敌人。为了把那只青蛙拉下来,不惜短暂联手,甘愿被当作踏脚石,再送一人上去,撞下最高点的那只青蛙。
    各界的代表们都不是蠢货,自然看出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也曾与人联手,试图结成小范围的团体。无论团体间结合得多么紧密,到了飞跃的关头,到了最后的时刻,一点预告都没有,骤然分崩离析。
    反正没人知道他们青蛙皮下的真实身份,失败了,摔死了,换层皮便是。此时联手的青蛙,或许是上一次互相陷害的敌人也说不准,没人分得清。
    和郁按下心底的执念,从井壁出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礼崩乐坏,一塌糊涂。
    他大声呐喊,“诸位冷静,这样下去谁都出不去,我们应该合作!”
    没有人停下来。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可没有人听他的。无数眼神斜了过来,又带着讽刺嘲讽的意味收了回去。没人会听一个籍籍无名的人的话。
    和郁又喊了一遍,声音淹没在叫骂和喧闹之中。
    最后,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九德界三字一出,众人一愣,同时停手,像慢了半拍一般缓缓地扭头看向和郁。
    他们是知道和郁进来了的,就藏在他们里头。知道归知道,把身份摆到台面上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多数人顾忌九德界的威严,给和郁面子,暂时停手。然而还是有少数人仗着身上这层皮,无所顾忌地挑衅和郁。
    “空口无凭,怎么扯都行啊,你说你是和郁,我还说我是宁非天呢。”
    和郁淡淡瞥了一眼说话之人,嘴角向上扬着,眼神却像在看泥泞里的蚯蚓一般,叫那人恼怒起来。
    “看什么看,你若是和郁,总得拿出点证据吧。”那人直勾勾地盯住和郁,青蛙绿油油的面孔把他内心的阴险毫不保留地透了出来。
    和郁若是拿出证据,便是矮了一头,之后同他们说话也没得现在这么硬气。若是死要面子不拿证据,正好可以借此怀疑他。
    和郁也看出了那人的想法,嘴角扬得更上。
    “后进来的代表们都瞧见了,和某过了第一问。方才跃出天顶的那人,其所作所为绝非九德界的作风。故和郁一定还在这儿。”
    那人眯起眼睛,语气不耐烦起来,“要你拿证据,扯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干嘛?”
    “呵。”和郁笑了,“在场还有第二个和郁不成?”
    他扫了众人一圈,“哪个敢自称九德界的,站出来。”
    这话一出,众人噤声。前十界域,可不是这么好惹的。
    最后和郁的眼神定在那人身上,“你说我不是和郁,那你拿出证据,你再扯一个和郁出来瞧瞧。”
    那人被反将回去,不知如何顶嘴,便强硬地扭转话头,“你说你是和郁,也行。那和大代表站出来干嘛?莫非你有什么出去的法子不成?”
    和郁没理会那人阴阳怪气的语气,扭头看向其他人,朗声说道:“诸位都看出来了,这么乱下去,没有一个人能出去,只是白白浪费时间。咱们得齐心协力才行。两个人,或三个人便能送一人出去,咱们定好规则,定好顺序,大家都能出去。”
    这方法众人都想过,不过少了一个有权威的人提出来,一直搁置了。如今和郁主动拿九德界兜底,倒是让他们都能信服。
    不过,这法子还有几个致命的问题。
    那人冷笑道:“和道友说得倒轻巧,三个人送一个人出去,这么算下去,总有一个人、两个人出不去,谁来做这两个人,和道友吗?”
    和郁冷静地解释,“还有不少代表滞留在天问碑那儿,他们迟早会过来,源源不断进来悟道的道友也有不少,多等一会儿,缺不了人。”
    众人眼睛都亮了,还没兴奋起来,又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那么出去的顺序呢?谁在前?谁在后?哪些人先出去,哪些人后出去,靠什么说了算。”那人紧紧盯住和郁,不放过任何落井下石的机会。
    遇到这种时候,一般靠抽签来决定,在场众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这也是能令众人信服的结果。
    和郁眼睛都没眨一下,直言道:“按诸位信服的顺序。”
    那人似乎想到了和郁的真实目的,面孔越发狰狞,嗓子陡然拔高,“你什么意思?”
    和郁笑了,“披着这么一层皮,也不知道底下是人是鬼,我信不过,诸位不如说出自己的身份,以便让大家安心。诸位都是一界之代表,界域的脸面便是最好的信用,也不会有人临时反悔,平白毁了自己的名声。”
    众人犹疑不定。
    和郁又加重砝码,身分不明的人无法加入他的队伍,不能依仗他九德界的信用。
    这么一来,原本就亲近九德界的人纷纷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队伍渐渐庞大起来,大多数人都加入和郁麾下。
    那名挑衅和郁的代表见状,脸庞难看得紧,粗声道:“什么玩意儿?按大家信服的顺序,说得好听,你敢不敢直接说出来,究竟是什么顺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