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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菜瓜?他还被锁在杀戮禅,出不来。
    进入执法堂,和光决定走权臣路线。
    武将不过莽夫,权臣才能傲视群雄。
    她每日窝在藏经阁苦熬资历,悬梁刺股、废寝忘食,终于在最后的笔试中,刷掉无数弟子,拿下了头名。执法堂传来消息,堂主西瓜要亲自教导她。
    那几天,她乐得忘记自我,忽略了暗暗窥视的心魔,给了它可乘之机。她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怎么猖狂怎么来,对师父都敢吼三吼。
    执法堂登记的第一天,和光去向西瓜堂主报道。
    他埋在卷宗里,头也不抬,随口问了一句,“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是是固定惯例,每个入堂的新弟子,都要问一遍。
    上对政策下有对策,新弟子们早就总结出标准回答模板,口口相传。比如说“报效万佛宗”、“为坤舆界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为了大义”、“为了名传千古流芳百世”…
    总之,怎么高调怎么来,怎么空泛怎么来。
    老弟子们也厌烦这个问题,出于规定不得不问,对模板就睁只眼闭只眼。
    和光不是一般人,她正处于傲世轻物的巅峰状态,对标准模板不屑一顾。
    她哼笑了一声,脸朝墙壁,不屑地斜视西瓜堂主,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夺下执法堂堂主的宝座。”
    不是成为,而是夺下,以下克上的篡取。
    “哦?是吗?”
    西瓜坐在公案后,从卷宗中抬起头,唇角带笑,看了她一眼。
    “你当堂主,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很好回答,继承人培养完毕,堂主没犯什么大错,一般是升任掌门。
    但是,和光是乖乖回答问题的人吗?
    她啧了一声,双手背后,大人似的走前一步,轻飘飘地给他一个眼神,抬起下巴,睥睨着他,脸上带着几分漠然和轻慢。
    “关我屁事。”
    后来她每次回想到这一幕,恨不得扇她个大耳刮子。
    叫你/妈的嘴贱!叫你/妈的嘴贱!
    一侧办公的明非闻言,哦呀了一声,捂住嘴,“忘记告诉新人了,堂主出自杀戮禅。”
    和光说完,便听到西瓜轻轻笑了一声。
    紧接着,他骤然出现在她眼前,面对面不足一寸。
    咳。
    和光咳了咳,喷出一口血,溅在他脸上。
    他温和的面容瞬间撕裂,突变成狰狞的冷笑。
    她缓缓低头,她腹部,两人相接处,一卷档案把她捅了个对穿。
    她眼前一黑,站不住,即将倒下。他揽住她后腰,扶住她,脸上又浮现温柔的笑意。
    她以为他良心发现,要送她去治疗。
    没想到,他弓下腰,倾身俯到她脖颈,贴着耳朵,轻轻地说道:“就歇菜了?这怎么行?你冒犯了三次,我才捅了一下。”
    她扯住他的衣袖,挣扎地说道:“你…”
    噗嗤——
    噗嗤——
    又捅了两下。
    和光猛地咳嗽,血液全喷在他脸上,他伸出手指一抹,舔了舔。
    “我只冒犯两句话,你多捅了一下。”
    “呵,真是个认死理的崽子。”
    他松开手,任由她无力垂落在地,无情地睥睨她。
    “从来没有人可以俯视我。”
    说完,他抬脚便走。
    “明非,殿内多了个垃圾,扔出去。”
    和光倒在地上,血液从额角流下,视野里仿佛罩住一层红纱,无力地看着他越走越远。
    她要报仇!她要报仇!
    嗔怒禅的崽子绝不认输!
    和光回嗔怒峰休养,考虑到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以及嗔怒禅和杀戮禅的战力差距。她无奈地承认,有生之年她确实打不过他。
    打不过,可以找帮手。
    脸面,那是什么?可以吃吗?吃完可以血虐西瓜吗?
    不能!
    和光找上师父,破天荒地撒娇求他,干一番西瓜。不用出手,给她撑腰就行。
    以往她求师父撑腰时,他总会驱使她干一会杂事,然后答应。
    然而这次,他拒绝了。
    李铁柱吐掉嘴里的鸡骨头,懒懒地说道:“小辈之间的破事儿,不要扯上老一辈。”
    和光哼了一声,“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铁柱瞅了眼她手里的生鸡,命令道:“翻个面,继续烤。”他扯下一块鸡屁股,塞进她嘴里。“努力修行,自己找回场子。”
    “那可是杀戮禅!”
    他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那是杀戮禅。”
    “师父,你修为比他高多了,肯定能打过他。”
    “你怕他吗?”
    和光顿了顿,瘪瘪嘴,不忿地点点头。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撂下烤鸡,直道:“你怕他,我就不怕他师父?”
    话已至此,和光终于明白,她师父干不翻西瓜师父,她干不翻西瓜。
    但是,只有心怀希望,奇迹总会发生。
    梦里,一切皆有可能。
    昏暗的囚房,染血的刑具,被缚住的男人。
    和光走上前,抚摸着蒙住他眼睛的黑布。
    他侧头,躲过她的手,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谁?”
    她没吭声,抚摸他的耳侧,依次往下滑,划过凸起的喉结、精致的锁骨、硬实的胸膛、温热的小腹。紧接着,按住他的肩膀,猛地往下一压,逼他跪地,冷冷俯视他。
    “你/妈。”
    “呵,嗔怒禅的兔崽子。”
    他轻轻笑了笑,抬起头,黑布正对着她的眼睛,她差点以为他能看见她。
    和光揪着他的头发,提起他。
    他闷哼一声,咬牙没疼出声。
    “想干嘛?报仇?”
    她转转右手,翻出一卷档案,与当年他捅她的一模一样。
    和光二话不说,反手一捅。
    撕拉。
    他肚子上破了层皮。
    “不过金丹期,还想用这玩意捅我?兔崽子,你做梦做大发了吧。”
    和光脸一黑,有种被戳穿的窘迫,她确实在做梦。
    她不再犹豫,掏出最锋利的剑,直直捅向他的肾。
    噗哧。
    一左一右,全给捅了个对穿。
    “反正你不是明非师叔,不需要这玩意儿。”
    两人离得极近,西瓜咳出几口血,他索性头靠在她肩上,贴着她的耳侧,轻轻咬上耳垂,呼出温热的气息。
    “我要不要无所谓,要是你要呢?”
    和光皱眉,她要他的肾干嘛?
    就在这个时候,囚房的半空中浮现红袖招姑娘的半透明身影。
    “迷魂香为助兴之用,无论客人做什么梦,总会向黄色靠。在此提醒客人一句,梦境中的人不是真实的,而是客人想象中的人,切勿混淆。祝客人玩得尽兴!”
    西瓜轻哼一声,双眼的黑布随之滑落,鄙薄的眼神直直射向和光,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
    “兔崽子,现实打不过我,只敢做做春梦?窝囊废!”
    和光火冒三丈,一把折断刀,长啸一声,无能狂怒。
    现实,二楼的包间。
    尤小五率先从梦中醒来,脸颊浮现几抹薄红,不停地喝茶压惊,时不时拿眼神偷瞄和光。
    看得愣神间,大师姐陡然长啸一声,猛地睁大眼,吓了他一跳。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