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默等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花了些功夫，但到底还是见到你了。”
    当神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的时候，以默抬头，看着面前看不清面孔的神像，笑着这么说道。
    数千年前，这片大陆上还有着许多神明。
    他们都拥有着各自的信徒，也播撒神力庇护着自己的信徒。
    但就和许许多多的位面一样，黄昏来临，神战之后，众神陨落，退出了这个世界的故事中。
    黑暗生物和大陆上被神明庇佑的诸多生物之间的战争拉开了帷幕，成为了这片大陆的主要故事。
    在流传最广的版本里，众神就是为了抗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暗生物才死去的。
    但是真实版本却并不是如此。
    真实版本，是有一位至高神明，宣布了诸神黄昏的到来，并亲手杀死了所有的神明。
    “接下来的时代，已经不属于神明了。”
    “如果我们再存在下去，这片大陆就会毁灭。”
    这句话是事实，是不少神明都能感知到的事实。
    神明的力量太过强悍，而在信徒们源源不断传来的信仰下，他们就像是扎根太深的树木，几乎要将这整座大陆的养分吸干。
    “倘若再继续下去，我的孩子们也会死去。”
    自然女神看着枯萎的精灵树，最终选择了接受自己的结局。
    但却不是每一位神明都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们死就死了，与我何干。”
    也有神明这样叫嚣着，更加疯狂地吸收着世间的力量，不愿意就这么死去，将自己归还于天地之间。
    因此，至高神亲自动手，确保了没有任何遗漏，确保了每一位神明都不再有精神体存在于这世间。
    然后，他回到了神殿，等待着自己的消亡。
    他做了刽子手，行刑者，但却没有谁能够来给他这个解脱。
    这也代表着所有的神明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都能有机会转世轮回，但是他不会有。
    “这就是我的惩罚，我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的结局。”
    神明坐在神殿里，看着人类将他的神殿封存，默默地这么想道。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宽恕我，拯救我。”
    因此，这位能够预知到未来的神明甚至还下了命令，严禁女巫跨入这座神殿。
    就连以默，都花了不少功夫才打通了这条禁令。
    “我说啊，你既希望人类不再信仰你，却又指望着他们能够严格执行你的禁令？”
    以默坐在神明的脚边，将头伏在他的膝上。
    “你到底是神明？”
    “还是笨蛋？”
    第87章 调戏
    “亲爱的神明大人, 依照我们前世的约定，我找到了你。”
    “但是为什么，你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呢？”
    神殿之中满溢着像是沉入湖底般的寂静, 多数进入这座神殿的生物都会感受到昔年神明的余晖，从心底之中涌现出一种回归母体的安宁感。
    但以默却是不满意这种安宁的。
    她带着些撒娇意味的, 敲了敲神明的膝头，又拿脑袋撞了撞, 就像是个胡闹的孩子。
    然后，见到神明并不给她回应, 以默接下来的动作就更放肆了。
    她爬上了他的膝头, 想要去触碰那张不可被直视的面孔。
    倘若有千年前的皇族在这里, 看到这样亵渎的举动, 怕就会立时破口大骂，并把以默拿下当作魔女烧死。
    而倘若那些准允以默通行的皇族在这里，怕也是就会惊掉眼球, 更感叹当初神明对女巫的严禁接触是正确的。
    但是很可惜，时光流转，现如今在这片大陆上, 神明已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中的存在, 人们口口声声地歌颂着神明的恩泽, 但却也已经将他们当作逝去之物看待了。
    逝去的光辉，总是比不过初升的朝阳的。
    “嗯？终于愿意搭理我了？”
    以默的手被攥住, 但她也并不意外，只笑意吟吟地看向面前的海迪尔。
    她眼前的丝带被摘下，但那双瞳孔却依旧是不见焦距的黑, 与之对应的，是她耳畔的一对芒星般的坠子, 正闪烁着荡漾的绿光。
    那张模糊的，无法被直视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但那双眼睛却依旧紧闭着，明明身下的躯体已经变得柔软，但却依旧呈现出一种雕像般的冷淡感。
    但以默自然是不介意这种冷淡感的。
    迟暮的神明，死气沉沉一点，很正常。
    “喂，既然你不搭理我，那我就自己走流程了？”
    以默勾了勾嘴角，手被攥着，她就将脸凑了上去。
    海迪尔当然做不出用手将以默推开的举动，至于魔法？
    “不可以哦，海迪尔，你知道的。”少女的柔软的唇已经贴到了神明的唇畔，亲昵到亵渎的程度。
    “你应该记得，不可以对我使用魔法。”
    这个世界的海迪尔已经是相当接近于他本体的存在了，所以才能够跨越位面和时空，预示到以默的到来。
    但与此同时，随着以默的提醒，某些记忆也会一起同步到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