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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3节
    小小的图书室里,一间小小的阁楼,安浔直觉会是孩子喜欢的地方。

    特别是像楚沐阳这种有点自闭症的孩子,待在窄小安静的空间里会让他更有安全感,安浔怀疑在他在疗养院生活的时间里,他可能经常会爬到这个阁楼来一个人窝着看书,等到安浔上到足够的位置,将手电取下来照了一圈,感觉阁楼的空间还有点大,藏住一个成年人都没问题。

    上面果然全是灰,一层层像枯死的青苔一样覆着在四周的墙面上。

    安浔看了一圈什么都看不到,又不甘心就这么下去,一咬牙伸手就朝着一面墙抹过去!

    墙上的灰尘顿时被她激起来,整个阁楼变得乌烟瘴气,大块大块的灰尘扑簌簌的往下掉,安浔感觉扶着自己的腰的大掌用力掐了掐,绝对是把霍城惹生气了,她偷偷在心底咳了咳,想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心一横,一扬手把其他几面墙的灰全给抹了下来!

    还好他们两个都戴了护目镜和防尘口罩,呼吸和视线都没收影响。

    只是这么大一坨灰罩上来,整个人是不能看了,安浔顶着一会儿下去被骂死的风险,撑着等到灰尘差不多掉光了,赶忙举起手电在四周的墙上照过一圈,很快在一面墙上找到了几排字迹。

    那字是刻上去的,之后又被人用笔描过,还算清晰。

    安浔认认真真把每一个字都看过,隐隐有些印象,这些句子应该是圣经里头摘抄出来的,一共有四句。

    第一句:

    这样,就可以作你们天父的儿子。因为他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

    第二句:

    凡临到众人的事,都是一样。义人和恶人,都遭遇一样的事。好人,洁净人和不洁净人,献祭的与不献祭的,也是一样。好人如何,罪人也如何。起誓的如何,怕起誓的也如何。

    第三句:

    我所见日光下的一切,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第四句: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

    那字迹很娟秀,刻上去的痕迹却很用力很深,看上去并不像是同一时间刻的,但是字迹属于同一个人。

    安浔对于圣经并不了解,一时也看不出这几句的寓意,想了想掏出手机把几句话拍了下来,扭头继续在各面墙上看了一圈,在一个积灰的角落里发现一块有些不一样的砖。

    这年头还真有在墙上凿个洞出来藏东西的事?

    安浔心里默默吐槽一记,没报多大希望伸手一抠,结果墙上掉下几坨石灰,那奇怪的砖头还真就这样被她抠了出来,露出了内里方方正正一个黑洞…

    ——

    两分钟后,安浔顶着一脑袋的灰哼次哼次从梯子上爬下来,刚刚爬了一步就被霍城上手卡在腋下,一把提着抱到了地上。

    两人都是灰头土脸,安浔借着拍灰故意不去看霍城,逃避指责的目光。

    “…已经看完了,阿城我们回去吧?”

    她这次到乖了,开口的声音软萌萌的。

    护目镜霍城可能瞥来一眼,也没说话,再往身上拍了两下转身就走。

    安浔承受着霍城身上飕飕的冷意乖乖跟着下楼,想着估计骂人的话是要等到回去路上再说了,正盘算着,两人刚从一楼楼梯口拐出来,突然同时敏锐抬头,一眼看见前方开着的大门外晃过一个黑影!

    霍城下意识就要追上去!

    跑出两步突然意识到安浔,担心有诈又立马顿住了脚步,这时安浔也飞快跟了上来握住了霍城的手,由他带着以最快的速度从大门跑了出去。

    他们本意是先离开最危险的建筑物。

    出门之后却看见前方那个黑影跑出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停在了原地,片刻之后竟然转过身,又朝着他们的方向原路跑了回来!

    霍城立刻侧身挡在安浔前头。

    两人站在阶梯顶端,冷冷望着跑来的黑影,距离近了之后安浔从霍城身后绕出来,开口的声音里带着疑惑:“…郁队?”

    先一刻跑开后来又转回的黑影安浔和霍城都认识,正是武陵区刑侦队大队长郁勇。

    大半夜的,就在他们夜探疗养院的同一晚郁大队长突然出现在现场,怎么看都不像是偶遇,人原本已经离开了又莫名转回来——

    安浔给霍城使了个眼神,先一步下了阶梯走到了郁勇跟前。

    她们已经有很久没见过了。

    郁勇是果断的个性,当初安浔选择恋爱放弃了实训之后她也彻底跟她断绝了联系,此刻借着月光,她视线在安浔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扫过,绕回她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出审视和微凉的光。

    安浔微微勾起嘴角来:“郁大队长出来查案啊?怎么今晚兴致这么好突然想来查一查十三年前的悬案了?还真是巧。”

    说着安浔目光四下游离了一圈,再一次对上郁勇的视线:“郁大队长今晚一个人过来的?”

    对面,沉默以对安浔的提问,郁勇冷冷注视着她的脸。

    一年的时间,安浔看着没变,又总觉得哪里都不一样了。

    她怀孕了,笑起来的时候比当初更加成熟也更加冷淡一些。

    说话的时候语气轻扬,带着些许调侃拐弯抹角,丝丝缕缕透出来的,都是完全把她放到了对立面的生分。

    不过她这样的态度或许才是最合理,想到自己两天前收到的那封匿名信,郁勇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有回答一个安浔的问题,郁勇冷冷发问。

    大概警察同志都是习惯了这样掌控主权先声夺人的,安浔嘴角笑意未减,歪了歪脖子:“我们过来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