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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上 第146节
    想了想,辛摇翘说:“不算很严,应该说有点松散,但是毕竟有人驻在那里专门看守,一般也不好溜进去的,除非……”
    “除非什么?”韩青禹紧跟着问。
    他对那个地方的向往有几个层面,首先是想看看有没有残余而没被发现的源能,哪怕那些源能落在泥土里;其次,是因为ne这个符号,以及他猜想中,可能与生命花源能有关的实验。
    你想啊,在动物身上做源能实验,目的大致逃不过两条:
    一,制造源能战斗兽;
    二,通过动物,改变源能的某些性质,然后提炼。
    两者之间,韩青禹倾向后者。
    这是他目前最感兴趣,最迫切,也最想探索的问题,峡谷一战已经证明生命化源能的强大,韩青禹想试着去了解它,掌握它。
    但是因为在试炼地的经历,一个蔚蓝历史英雄,星耀蔚蓝勋章拥有者的家族,却有那样的作为……韩青禹现在对蔚蓝高层的那些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信任。
    怕死,怕被更多人盯上,所以不敢直接说,只能先自己摸索。
    “除非宣讲队排新节目,试演,看效果。”辛摇翘毫无保留说:“她们试演的时候,会邀请观众,这边的大部分战士都会去看,就是看守洞口的也偶尔会跑到这边山坡上,拿望远镜看。”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只有这样的时机,才能溜进去。
    韩青禹听明白了,算了算自己的时间,有些着急问:“那她们最近几天会试演新节目吗?”
    “好像,不会。”辛摇翘说:“她们前阵子刚试演过,应该还没排。”
    “那怎么办?”
    心说那我怎么知道呀?辛摇翘一下没吭声。
    温继飞从旁挤进来,看着韩青禹,缓缓说:“可能除非某个十年最强主动去说,他想看,很想看。而且因为时间的关系,只有这几天有机会看。”
    “可是我刚得罪她们了。”韩青禹回忆了一下说:“刚才她们走的时候,有些好像有点生气。”
    温继飞:“那你去道歉啊,去哄啊。”
    没有直接回应,韩青禹低头,沉默。
    辛摇翘在心里笑起来,心说他怎么可能会去说,去道歉,去哄女孩子啊,妈妈都说他……
    韩青禹抬头,看向温继飞,“怎么哄?你教下我。”
    第164章 血色浪漫
    好几天没怎么看见,女儿终于着家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啃甘蔗,手里拿那截甘蔗有制式死铁直刀长,咬一口从嘴里撇开的时候像是挥刀。
    心疼点儿牙哟!辛妈一看就知道辛摇翘在生气,从阳台到厨房,从厨房到卧室,来回路过客厅几趟。
    终于还是没忍住,幸灾乐祸问:“你家的甘蔗还甜不?”
    “……”辛摇翘坐正了,看看妈妈,梗着脖子说:“甜!”
    “逞强。”辛妈笑着凑近了,接着说:“怎么了?惹你了?终于发现扛不住了吧?哈哈哈,快说说,那个家伙都干了什么?!”
    辛妈心说快说来让妈妈笑一下,解解压。
    关于这一点,辛摇翘自然不能说实话,不能说韩青禹想进2所旧址,自己还完全没有原则地选择帮他。
    想了想,只好把责任推到宣传队的头上,说是她们几十个人舞蹈排一半,跑去看韩青禹实战对练,韩青禹赶人,给人惹生气、委屈了,现在还不得不去道歉。
    “肤浅!”辛摇翘拿着甘蔗坐起来,正义脸说:“就只是好看又很能打而已,都不认识,也没接触过,她们这样也太热情了……这样子就很盲目,对吧?妈妈。”
    辛妈看看女儿恳切的眼神,知道她在寻求支持,反手就是一句:“搞得好像你当初那样不肤浅,不盲目似的。”
    其实后面还有半句,别忘了你当初可是看个照片档案就跑去看人的,你可比她们肤浅盲目多了。辛妈想了想,好歹是亲生的,忍住了。
    “那我不一样的呀。”辛摇翘说。
    辛妈:“嗯?”
    “什么叫当初?!”辛摇翘挺胸说:“我现在也还是肤浅、盲目的啊。”
    辛妈:“……”
    沙发上,辛摇翘自己笑起来,然后特别认真地解释说:“我都已经接触、了解过他,也知道他的问题了,我还依然肤浅,还盲目……那我这种肤浅和盲目,就是可靠的。”
    辛摇翘这几天下来,已经连韩青禹死铁直人的绰号都知道了,也听说了他的一些事迹,有时候气吧,有时候又想想都觉得有趣。
    “从科学角度来说,好像还真有点逻辑。”辛妈思考了一下女儿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她没有接触过韩青禹,主观一直认定他是那种纯粹的战士,全心全意想要守护蔚蓝的那种,所以心无旁骛。
    就算女儿没忍住透露了他对源能块的痴迷,辛妈也觉得,那只是责任的压力和对实力的向往。
    “要不这样吧,你把你攒那些源能块都拿出来,然后妈妈去找你爸,你外婆,你奶奶,我们几个再给你凑凑……”
    “然后直接给他吗?!”
    辛摇翘困惑问了一句,接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妈妈板着脸把一堆源能块扔在那个死铁直人面前,强势说,我们家翘翘看上你了,很盲目……这是聘礼,拿着!我们家背景很大,知道吗,你敢不要试试?!
    哎哟好像也不错,有点刺激。
    大家族恶少女强娶死铁直人啊,哈。然后他就盖上红盖头,委屈不甘先嫁进来……然后我再慢慢哄,变成爱情。
    辛摇翘自己这么想象了一下,就把气出了一大半了。
    但是辛妈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坐下来,说:“直接给他干嘛?!妈是想着凑个四五十块,去换一块金属块来,切个心形,然后再穿个孔,拿红绳给你挂脖子上。”
    辛摇翘:“……”
    ……
    聂小真是2所宣讲队五组小组长,虽然是小组长,但其实也才24岁,通常宣讲队的女孩子能活跃到30岁以上的并不太多。
    多数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嫁人,然后过几年生孩子,调岗,甚至有不少主动调去了前线当后勤,因为她们中的大多数,都嫁给了战斗英雄,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蔚蓝90%以上的军官,都是要轮岗上前线的)。
    这其中,曾有过很多美好、感人,或是悲壮的故事。
    别看她们是宣讲队,或者说文工团,实际上因为总是在一个又一个防御区域奔走的关系,她们的生命,其实也一样经常面临危险。
    曾有小队分派的队员在保护宣讲队前往下一个区域的途中全体战死,也曾有宣讲队的姑娘,流着眼泪,毅然捡起战士们留下的装置和刀,去做几乎必死的战斗,全组战死。
    那些属于战场和刀锋,希望和绝望,蔚蓝的爱情……往往更多冲动,更多盲目,然后或者也更纯粹。
    “可是战斗英雄也不能这么过分呀,稀罕什么呀?!”跟一群十几个小姐妹走在一起,聂小真顾不上排练结束的疲惫,依然气愤,抱怨着。
    虽然那个板擦十年最强新兵,那个传说中不久前刚一人双刀,杀穿尼泊尔试炼地峡谷百人杀阵的家伙,闻名后见到,是意外的好看。
    可是宣讲队的姑娘们,她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啊,舞蹈服都来不及换就热情跑去了,结果还被赶出来。她们平常不管到哪,感受的可都是满腔的热情和喜欢。
    “就是,气死我了。”另一名女队员也赌气说:“而且也饿死我了。”
    她们今天因为中途跑去看韩青禹对练的关系,耽搁了训练进度,必须补上,到现在才下班,都已经过了饭点。
    跳舞其实很累人,队员们现在一个个饥肠辘辘,心里难免就对那个自以为是,不通人情的家伙更气愤些。
    “再去看他我就是属狗的。”一名队员赌气说。
    “嗯,我也是。”一群人赌气回应。
    “而且也不给他看,以后咱们找机会,就故意去他驻防的地方表演,然后点名不许他看,针对他。”
    “好诶!解气,好主意。”
    宣讲队日常生活训练有独立的场地,是个小礼堂式的建筑,门口不小,有几根大石柱支撑起来的顶盖。小姑娘们出了门,叽叽喳喳一路议论着,挽手走去食堂。
    突然,其中一个人停下了脚步,站住了。
    但是两臂没松开左右的人,就这么,把一排十几人都拉停了下来。
    接着她们又挡住了后面出来的人。
    “怎么了?”后面的人问。
    “看那儿。”前面的人示意。
    目光望去,前方不远处的一根灰白大石柱下,有一个身影站在那里,低头靠在石柱上,身上是唯一目击军团秋季作战服,身后是斜出肩头的双刀。
    他正在整理怀里的东西,满怀,很大的一捧……花!
    “他,他不会是看上我们中哪个了吧?一,一见钟情!”
    “嗯,你没看见花么?虽然都是野花,可是这大冬天的,他要找到这么多,肯定很不容易。”
    “是啊,原来他一边赶走我们,一边却偷偷去准备花。”
    “看他,还是木木的样子,但是直接得让人好喜欢啊。”
    这一瞬间,在宣讲队姑娘们的眼中,那里低头站着的那个人,他肩头的刀,以及手里的花,画面构成似乎有一种血色的浪漫在蔓延,莫名十分动人。
    动人到让她们中有人想起自己本就属狗。
    或属一下狗有什么关系?
    动人到有人想,要是花到我手上,我就说嫁。
    第165章 韩青禹手上的银镯子
    有些老旧的水泥墙,并排有两面,中间的那条走道就是接待区和工作区的分界线。
    温继飞、贺堂堂和刘世亨陪着沈宜秀一起,坐在外侧的那面围墙上,就不算越界。
    之前帮韩青禹一起满山找了几个小时的野花,找出去好远,此时几个人鞋底都有泥,身上都有草叶。
    高高的,他们坐了一排,看着在笑。
    远处正发生的那一幕场景,想来若不是因为这次的特殊情况,他们或许一辈子都没机会看见。
    “可是这样的话……”锈妹终究还没被这群人彻底传染,保留了善良,此时双手抓着腿边围墙,突然担心说:“这样去请了她们表演,但是青子又不真的看,到时他和我们中途离场了,被那些姑娘发现,岂不是更遭她们怨恨了?”
    “这还用想?这是肯定的事啊。”温继飞轻松笑一下说:“但是你以为韩青禹同志会在意吗?!”
    “他不会。”刘世亨说:“也不是不会,而是他很大可能根本觉察不了这件事。就是姑娘们,怕是要伤心。”
    “对的,哈哈。”温继飞转头看了看沈宜秀,说:“不过也别担心,我会帮着安慰她们的,到时你们去忙,我这个骰子,就不去拖后腿了。”
    “那不成,那我肯定得拖上你。”刘世亨本着好事不能让瘟鸡一个人占了的心理说:“那边又不会有危险,都是去看,说不定你眼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