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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
    自从在阳台分别后,已经过了一周白尘也没跟苏纷尽联系。这一周里不管是工作还是吃饭,她总会不自觉想到那天他说的那句话,直到现在,她似乎才有点明白过来,也许白尘是放弃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加上这一周的未联系状态,苏纷尽的怀疑渐渐变成肯定。依稀回忆起这几个月来的纠缠爱恋,心里划过对白尘的怨念,很快也只剩下对自己再次犯傻的嘲弄。
    晚上和宋青蔬一起吃完饭已经九点了,两人走在A市的江边醒酒散步。已经是初秋了,晚风带着些微凉意,两人默契的拉着彼此的手觉得时光静好。
    突然苏纷尽听到身后有人唤她,于是转过头去,原来是苏父。她有些惊讶,“爸,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呀?”
    身边的宋青蔬也立马点头问好,“苏伯父你好,我是宋青蔬。”
    苏父微笑着点点头,“你好。”站在她们面前依稀闻到一丝酒味,于是他又问,“怎么喝酒了?”
    “一点点而已。爸你怎么没回家啊?”
    苏父偏头指了指对面的写字楼,“最近公司有点忙,我才从公司出来,正准备回家。”
    宋青蔬随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非服饰”三个大字映入她眼里,莫名觉得熟悉,仔细一想白尘自己投资创立的一个专做高端定制服装公司吗?
    苏纷尽倒是没发现什么,她只催促着苏父快点回家,“妈在家里会着急的,你快回去吧。”
    “好,你们也早点回去,已经很晚了。”
    两人都点头,苏父才放心离去。苏父刚走,宋青蔬立马偏头问苏纷尽,“你知道你爸在谁的公司上班吗?”
    苏纷尽一愣,摇摇头。这份工作是苏父找了很久终于应聘上的,父亲虽然有丰富的经验和工作能力,可是年纪却是大部分公司都避之不及的。所以她替父亲感到高兴时,同时也对这个公司充满好感,尤其这两年苏父也一直升职加薪,家里的经济情况比以前好了许多。
    宋青蔬看她这副迷蒙的样子,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但总归得让她知道,“这是白尘的公司。”
    果然,那人一听就愣住了。半响才抬起头,眼里有暗涌的情绪,“真的?”
    宋青蔬点点头,看她的表情猜出这十有八九是个刻意安排,而且苏纷尽不知情。于是她趁此敲打,“你总说白尘对你没有那么热烈,也并为对你倾其所有情感。我在想,他本来就是一个生性冷淡的人,可能他所表达爱的方式也较常人比较内敛吧,就像你爸爸的工作。而且或许这可能只是其中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苏纷尽不说话了,心中的波浪一浪高过一浪。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疑问又都涌上了心头,顶在胸口,闷闷的寻不到释放的出口。唯一的出口,好像只有去找他问个清楚了。
    宋青蔬看着失神的苏纷尽,只摸摸她海藻般的长发,语气温柔,“去找他吧,问清楚。”
    风卷起苏纷尽耳边的细发,像宋青蔬说的话那般痒痒的撩拨着她的心。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都是沉不住气的,她以为他会来找她,也想去质问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可她始终克制着自己,甚至希望能就此打住两人的爱恨纠缠。
    可是她错了,这一刻听到父亲的工作可能是两年前白尘的刻意安排,她的那颗心立马燃起了星星点点的光。
    那时候苏家一朝破产,她与白尘解除婚约。那段时间苏家像坠入地狱般,一家人都为生计和债务发愁。那时父亲的这份待遇丰厚的工作无疑是照入他们困顿生活的一丝希望,让全家人都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也许,两年前的他并非对她毫无爱意。
    半响,她还是点了点头。
    白氏集团。早上九点半的晨会照例地在会议室举行着,总经理白尘坐在主席位上眉目紧锁,俊脸紧绷,身边围绕着一团厚重的低气压,整个人都写着生人勿近。
    这一周来白总都是这样的状态,脸上乌云密布,脾气异常暴躁,前几天还骂走了两个经理。
    虽然白总平时也不时温柔平和的上司,可这一周的情绪状态着实有些奇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战战兢兢地开着会。
    “散会。”
    一听到这句话,各部门经理都逃也似的离开了会议室。白尘却突然叫住了人事部门的刘经理,“你等一下。”
    刘经理身体本能的怔一下,然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看向白总的臭脸,“白总,有什么吩咐?”
    白尘瞥了他一眼,移开暗淡的眼神,“非服饰的苏礼文,还有再升的空间吗?”
    刘经理有些诧异,从两年前一开始白总要求故意招进这个苏礼文,到后面白总还一直关注提拔他。
    这人他也听说确实工作能力强,毕竟曾经也是集团总裁,但年纪摆在那里了。陡然上升除了引起不满,还会产生人员资源浪费。
    虽然不知道白总为什么对这个解除婚约的前岳父如此上心,但他也机灵地说,“他工作很优秀,应当是有的。”
    白尘起身,转过身准备离开会议室,淡淡说了句,“给他安排点轻松的工作。”
    刘经理连忙应着,心里更加重了对这个苏礼文的好奇,“好的,白总放心。”
    白尘回到办公室坐下,双眼紧闭,修长的两手按在太阳穴上疲惫地靠在办公椅上。
    这周以来他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脑子里心里填满了那个女人巧笑倩兮的笑容,却又不知如何面对她的冷淡、不甘、委屈。
    只能每晚开车停在她楼下静静地看着那间从明亮到幽暗的房间,一次次鼓足勇气站在门口却害怕去面对她,害怕她的失落、决绝、无法原谅。
    终是没有敲响门。
    这时秘书雷沉敲门进来,站在办公桌前看了看白总疲倦的面容,低声道,“白总,有位女士要见你。”
    白尘紧闭的双眸忽然掀开,露出一丝光来,他坐直了身子,嗓音里有隐隐的慌乱,“谁?”
    “她说她叫白雪。”
    话音刚落,白尘眼里的光瞬间消失殆尽,俊脸上浮现出烦躁的表情,语气冷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