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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故事真神奇,可以演变成完全不同的模样。或许面对同一件事,不同当事人都有不同的版本,别说这些不是当事人的“胡乱猜想”。

    林佳绮的振振有词,黎珞摇摇头说:“当年你妈妈做过的事情,可不是这一样。”

    “那你说啊。”林佳绮怒视着说,“难道比你对我们做的,还要多吗?”

    这个,不好算。黎珞没有作答,也不想回答。

    黎珞这个态度,林佳绮感觉自己踢到了钢板上。因为害怕破产,害怕别人知道她家要破产,林佳绮稍稍放低身段,甚至拿出了外公外婆压人:“黎珞,你这样对付我和妈妈,你不怕外公外婆在天之灵会难过吗?”

    “你外公外婆的在天之灵?”黎珞呵笑起来,身子继续靠着椅背,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又喝了一口热茶,放下。黎珞把话说透了:“佳绮,我建议你赶紧姓回方,因为很快,林这个姓,你没办法用了。”还有跑车,喜欢就再多玩几天,因为很快也开不上了。

    黎珞这话太嚣张,林佳绮还是忍不住了:“黎珞,你凭什么?”

    “凭……凭你妈妈也姓不了林啊。”

    林佳绮憋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黎珞眸光打转,看了看林佳绮样子,也不像完全不知情。“我有没有胡说,你同样也可以去问你的妈妈。”

    不想陪小公主说话了,黎珞招呼服务员买单,丢下林佳绮一个人留在了郊市的茶餐厅。

    的确,林佳绮真有些知道。尤其听完黎珞的话,联系地想了想,林佳绮痛苦地捂着脸——不要!依稀记得有一次她高中放假从外国语学校出来,一个穿着寒酸的老女人在校门口等着她,还上来抓住她的手:“你是琦琦吧……”

    说自己是她外婆。

    林佳绮吓得快哭了,幸好妈妈及时过来接她,带她上了车。她问妈妈那个老女人是谁,怎么会说是她外婆。妈妈告诉她那人是疯子,让她不要理会。

    当时很多同学都看到了那一幕,林佳绮用保姆解释那位叫她琦琦的老女人……

    下午,林佳绮在朋友圈更新了新内容——“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黎珞刷到林佳绮这条朋友圈的时候,正和丁叔叔在湖边垂钓。垂钓需要耐心,她一直不是一个好垂钓者,记得以前她陪爸爸钓鱼,爸爸还拿小猫钓鱼的故事教育她。

    这世上,道理很多,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当然,更多人也只会用道德捆绑别人,什么要放下,什么学会原谅,什么一笑泯恩仇?都是好笑的言论。

    所以,她喜欢谢蕴宁。两人认识以来,他会管她,但从来不站在道德制制高点教育她。她手机里,保留着谢蕴宁昨晚坐在车里发她的短信。她以为会很长,但只有简单一句话——“黎珞,你能在你现在做的事情里得到快乐吗?”

    谢蕴宁这个问题,她过了好一会才回复:“不会,但是我会得到满足。”

    报复她憎恨过的人,让他们生活变得糟糕,从天堂掉进地狱,她并不会感到多少快乐。真正的快乐也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报复,也不会弥补过去的伤害。

    今天林佳绮对她说了很多高高在上的话,唯有一句没有说错:你报复我妈妈能让你妈妈活回来吗?

    不能啊,当然不能。

    但是,她可以让自己慢慢活回来,拯救曾经的自己,救赎曾经那个无能为力的林清嘉。

    所以,报复不会让她感到快乐,但是她可以感到满足啊。真的满足,当她撕开林希音一张张虚伪的画皮,真是痛快淋漓。

    然后,谢蕴宁很快回复了她,同样是简单的一个表示:“我知道了。”

    ……

    “黎珞,你到底是谁?”垂钓的丁岱山突然开口问,转头看向她,目光有所怀疑。

    黎珞坐在白色的户外支椅,嘴角咧了咧;看到浮漂动了,来不及解释,先对丁岱山说:“丁叔叔,又有鱼上钩了。”

    丁岱山收起鱼竿,果然钓上来一条一寸长的小鱼。

    因为是小鱼,放生了。丁岱山再次转过头:“黎珞,现在可以告诉丁叔叔,你到底是谁吗?”

    黎珞点着头:“好。”

    事实她并不打算隐瞒丁叔叔她是谁。之前她告诉丁叔叔她是林清嘉女儿,一方面她二十五年没有接触丁叔叔,人心易变,不确定丁叔叔是否可以全盘托出。另一方面,亲口告诉别人一个事实,没有他自己察觉发现值得相信。

    所以这些天她一边确认丁叔叔能否完全值得相信,一边和丁叔叔接触的过程里,展现出一丝一缕让丁叔叔起疑的地方,好让丁叔叔主动问她。

    今天是一个好日头,微风轻拂,浮云淡薄。望着微波粼粼的平静湖面,黎珞对丁叔叔说出了当年的一切,父母车祸之后,她重度抑郁症之后发生的一切。

    昨天在谢家,商禹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什么扯淡未婚妻。当时她重度抑郁外加药物控制,几乎变成了痴儿。结果她都那样子了,商禹依旧要娶她为妻,说要照顾她一辈子。

    这就是……未婚妻了?什么霸道逻辑!如果这样论……她和宁宁小流氓都可以算夫妻了。

    当时商禹是一个什么男人,有野心,有目标,也很有自信。总之令林希音倾心又痴迷,愿意拿出林家机密文件换取商禹的喜欢,结果掏空心思违背良心也没有让林希音得到想要的一切……

    然后她在重度抑郁之下,感染了a病毒。a病毒,当时完全没有治愈方法的病毒疾病。

    一时间她不仅失去了父母,还失去了健康,从一个幸福骄傲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狼狈不堪的绝望者。当时……她是真的想过自杀,如果最后没有遇上黎博士。

    即使她没有自杀,她也会慢慢死亡,然后以一个失败者离开了这个世界,惨淡收场。

    至于为什么会感染a病毒,原本最令她没办法回想的难堪往事,现在已经能平静回想。因为当年她变成痴儿之后,差点被一个感染a病毒的男人强上,由于她用力反抗,两人手臂都受伤了。

    她手臂受伤之后,一直会亲自喂她吃饭替她梳头的姐姐,不敢替她包扎了,选择为安排了护士过来……

    所有往事,黎珞只对丁叔叔交代了前半段。后面她只能自己回想,不愿意多说。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人她愿意倾述,只有谢蕴宁。

    但是他和她已经分手了。

    “清嘉……”丁叔叔叫了她原来的名字,眼里泛着闪闪的泪花。

    一声清嘉,表示丁叔叔已经相信了她。黎珞眼泪先出来,然后她笑着说起一件陈年旧事:“丁叔叔,你还记得当年你送我的娃娃么,被林希音抢走了……你当时答应我重新给我买一个,我还一直等着呢。”

    “记得,丁叔叔记得。”丁岱山握了握鱼竿,神色动容而悲愤。

    同一段往事,的确不同当事人有不同的演说。

    ac办公大楼,林希音对商禹说:“当年清嘉为什么离开,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猜想,她之所以离开,可能是感染了a病毒。”

    “a病毒?”这事,商禹不知道。

    “对。”林希音点头说,双手握在一块,“不知道怎么感染的,应该是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交往混乱吧。

    话没有说完,商禹出声阻止了。

    林希音替自己解释说:“商禹,我当年没有告诉你,主要怕你很难接受……受不了事实。”

    “还有事实是人没办法接受的?”商禹扫了眼林希音,开口说,“没想到方太太一直以来,都那么替我考虑。”

    “是啊。”林希音吸了吸气,展露一个娇美的笑容,“率真”地表示说,“可不是么?我一直那么喜欢你,你也知道的。”

    “呵呵,我很荣幸。”商禹抬了抬眸,拿出一份文件。

    是一份合同,放在了林希音面前;商禹沉了沉语气,再次开口说:“方太太,你看看这份合同。如果可以接受,签了吧。”

    ——

    当年,清嘉为什么会感染a病毒。

    林希音离去之后,商禹立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鸟瞰澜市中心。当年他想娶清嘉,一方面是真的喜欢,另一方面也可以拿到清嘉的监护权。

    她病得那么严重,需要人照顾。他并不放心她的亲姐姐,那个可以为了他背叛家人的女人。两人婚礼日期定下来之后,他去林家看自己的未婚妻。出差一段时间,他不知道坐在轮椅的清嘉有没有好转。

    两人呆在房间里,两两相对,好久没有说话的清嘉突然开口问他:“商禹……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难以置信看着她:“清嘉,你好了吗?”

    “嗯,我好了。”清嘉对他说,漂亮的眼睛同样恢复了一些神色。

    更难以置信地,清嘉紧接着对他说:“商禹……那我们做|爱吧。”

    他拉住清嘉的手:“清嘉,你怎么了?”

    “怎么,不愿意。”

    “当然,我很愿意。”

    ……

    最终,清嘉拿起一个花瓶,用力地砸向了地面。整个样子,又像是病发了一样。

    夕阳西下,暖和的余光从云层和高楼之间落下来,投到商禹尖翻式的西装衣领上面。

    一半余光,一半投影。

    商禹抬了抬头,当时清嘉主动提出那方面要求应该已经检查出感染了a病毒,所以才那么说那些令他开心的话。

    想想当年清嘉真是恨极了他啊。

    结果那么恨他,她还是选择了放弃。不忍心,还是不舍得?

    ……

    不舍得个头。

    任何想法都是一念之间,当时她之所以放弃,纯粹不想为了一念之间的恶意糟蹋自己。

    下个星期,就是ac集团的年会,黎珞收到了邀请。因为ac是林氏大股东,按照往年习惯,林希音和方子文同样会被邀请参加ac年会。

    ac年会,谢家人肯定也都会参加,同样是大股东的谢蕴宁,他会参加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把往事全部写完吧,不想再插叙了。然后是复仇文,肯定要解释下复仇的意义,另一种自我救赎形式。

    还有小段往事,只留给黎珞告诉叫兽……两个人悄悄说。

    ☆、第72章 hapter72

    黎珞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吹干了头发坐在电脑桌整理资料。厚实整齐的资料集里放着一张老照片,她爸妈两人年轻时候合影。

    真正年代已久的老照片,照片里色彩都随着时间褪了一部分,边角泛了黄。

    照片是丁叔叔送给她的,唯一一张她爸妈留下来的照片。黎珞手指触碰着照片的爸妈笑容,风华正茂的两张脸;然后轻轻地贴在自己唇瓣,温柔地感受着一份铭记在心底的眷恋。

    墙上挂着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已经凌晨1点了。黎珞将这张父母照片仔细收藏好,捂着了下眼睛,继续整理重要文件;整理完毕,打开电脑开始敲打键盘,着手准备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

    连续好几个夜里,她都忙到凌晨三四点。

    在安静的夜里做事,慢慢习惯了孤单,会多出了一种安心可靠的感觉;像是和整个世界相伴。刷新朋友圈,朋友圈一直空白的谢蕴宁在今夜凌晨2点留下几行文字。

    一个生化领域的行业笑话,黎珞看乐了,留下一个小爱心;顿了下,又精分地抹除了。

    想想大半夜,谢蕴宁应该不会发现吧。

    即将入睡,benson打来了一个电话。黎珞靠在床头接听电话,不满地抱怨一句:“许正奕,你不会算时差么?不知道澜市已经凌晨三点了。”因为不悦,黎珞直接称呼了benson的中文名字。

    “知道啊……你不是没睡么?”benson无所谓地表示,“基本刚分手的单身女性,都很晚入睡,别说是你了。”

    黎珞:“你对单身女性很有研究嘛。”

    “是啊。”benson大大方方承认,“虽然我更想研究有偶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