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宏光还将画拿到萧野面前，“时遥真的太绝了，明明只是委托他画比赛的合照，他却给球队都画了单人像。”
    他笑的嘴都合不拢：“而且画的跟照片质感完全不同，更有味道。”
    姜宏光说了一串，萧野却爱答不理，他才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萧野你的呢？怎么没见你晒画。”
    姜宏光不说还好，一提起来萧野更郁闷了。
    那天离开m市的早上，他替时遥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了时遥画的画，正是他单人灌篮的速写。
    他当时就看到了那个阴影格外重的地方，还很尴尬地挪开视线，将画还给时遥。
    按照时间来算，时遥第一个画的应该就是他。
    可是篮球队其他人几乎都收到了，就是没他的。
    萧野将姜宏光杵在他面前的话推开，“我去操场跑几圈，晚上晚点回。”
    ——
    时遥这几天很忙，处理堆积的作业，给篮球社的人画画练习人体。
    至于萧野，他暂时不想理他。
    直男天生就缺一根筋。
    这天下午上完课，时遥刚走到家门口，就收到了他哥的消息。
    【时知远：今天爸妈说你前几天夜不归宿，我已经帮你解释过了，他们要是问起，应该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关心你，你别多想。】
    时遥顿了顿，回了一个字，【好。】
    他打开门，因为客厅一直关着窗帘，室内很暗。
    进门之后，他没急着开灯，而是往玄关上方看了一眼。
    墙上一角闪烁着红光，是一个微型摄像头，察觉到有物体移动后，自动朝时遥的方向对准。
    时遥嘴角掠过一抹嘲讽，不过很快低下头收敛下去，拿干净的拖鞋换上，等他穿好鞋，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备注【妈】。
    时遥面色不变，抬手将墙上灯的开关摁开，才接的电话。
    “你去m市两天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扑面而来的质问。
    在外人看来，时遥的母亲刘雯丽是一个知性温柔的画家，丈夫事业有成，儿子时知远名校出身，能力出众，每次出席各种活动，她脸上的笑容幸福又甜蜜。
    可她的幸福从来不是来源于时遥。
    时遥看向监控，平静道：“妈，事情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就算时遥在酒吧喝得再多，也会回家，这是规矩。
    不过刘雯丽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他了，时遥觉得出门两天不是什么需要值
    得汇报的事。
    再说，只要一查，就能知道他去干什么，他哥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出市，也不要跟那么多人混在一起。”
    “还有，白天不要把家里窗帘拉上，视频看不清。”
    说完这些，刘雯丽就挂了电话。
    时遥举着手机，半晌，看向摄像头，自顾自回答：“好的。”
    他去将大厅的窗帘拉开，正午的日光照进来，却驱散不了室内的黑暗。
    要是萧野在这里，肯定会察觉到时遥的住处很奇怪。
    身处高档小区的高层，透光却很差，应该最为明亮的客厅只有两扇狭窄的窗户，围栏做的很高，像是为了遮挡什么。
    卧室布局更是不科学，四面墙壁，没有窗户。
    可是时遥却早已习惯，将房间内所有灯光都打开，然后在摄像头能拍到的角度，进了卧室。
    刘雯丽这才从监控中收回视线，时遥的父亲正好端着茶杯经过，皱眉问她：“时遥怎么了吗？”
    “没事。”刘雯丽关掉手机里的实时视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没做出格事情的时遥正在浴室，哗啦的水声却掩盖不掉里面含混模糊的声响。
    卧室可没摄像头。
    时遥玩的很放肆。
    半小时后，时遥披着一件浴巾就出来了。
    或许是被热水浸泡太久，时遥脸上褪去了刚才的安静乖巧，双颊薄红，眼里似乎也带着浴室朦胧的雾气，从里到外都湿漉漉的，透着懒散餍足的欲。
    他擦了擦头发，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发现萧野竟然给他发了消息。
    【萧野：吃饭了吗？】
    时遥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
    萧野是没话说了吗？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很奇怪，时遥看到微信上方不断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几分钟过去，却没有第二条消息。
    可对方纠结矛盾的情绪却清晰地传达过来。
    萧野怎么这么好懂？
    时遥心底的某些东西忽然轻了些，他趴在床上，终于给人回了消息，【sy：在练习打字？】
    这次萧野回的很快。
    【萧野：没有！就是姜宏光让我问你合照画好了没。】
    可这话发出去，又瞬间被撤回。
    萧野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催稿的。
    聊天陷入僵持，还是时遥打破沉默。
    【sy：你之前说有困难可以找你，我的确遇到困难了。】
    【sy：你的画我没画完，有些地方一直画不好，想找你做一下参考。】
    【萧野：什么参考？】
    时遥腿翘起来，想象了一下萧野灌篮时候的样子，给出回答。
    【sy：灌篮的角度和动作，手和球相触的位置，双脚离地的高度。】
    萧野刚想说可以，可是对方又补了一条。
    【sy：还有四肢肌肉鼓起的线条，打球时衣服飘起露出的腹肌，你是不是还有人鱼线？我没画过这种，好难。】
    【sy：可以让我现场看看么？要是能上手具体感受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对面陷入沉默，时遥则是很有耐心地等着。
    萧野缺少这种直白毫无遮拦的刺激。
    五分钟后，时遥打字。
    【sy：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我问问姜副会有没有空，这种只要有同类型的参考我就能画，或者你给我推荐一下其他球员？】
    这次不到三秒，萧野就有了回复。
    【萧野：不用别人。】
    【萧野：你什么时候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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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时遥跟萧野约在了周五的下午七点，在萧野宿舍碰面。
    “萧野，你真的不去跟我们开黑？”姜宏光看着正在收拾自己桌面的萧野，一脸纳闷。
    明天周六没课，他还准备忽悠萧野通宵，带他们上分呢！
    萧野用湿巾将桌面和椅子擦干净，头都没回，“我有事。”
    姜宏光见他忙上忙下，甚至连床铺边的褶皱都拉平了，莫名其妙，“怎么，你有重要朋友来参观？”
    他们大扫除都没看到萧野收拾得这么仔细。
    萧野将刚买来的水果放到桌上显眼的地方，从里面拿出来最小的一个苹果扔给姜宏光，“你话怎么这么多？不是说跟小程约好了六点就去网吧？”
    “急什么？”姜宏光咬了一口苹果，含混道，“小程从新宿舍过来还要一会呢！”
    他们是三人寝，小程是他们的舍友，今年转专业，刚搬走。
    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去网吧开黑的革命友谊。
    “对了，小程说要请我们吃顿饭，想问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建议的地点。”
    萧野用手在桌面蹭了蹭，确定没有灰尘后，才回道：“随便，我都行。”
    姜宏光听着他敷衍的回答，不乐意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点你问题你跟没听见似的。”
    最后还是他狠狠撞了萧野胳膊肘一下，萧野才意识到自己被点名了。
    “你当时在想什么呢？”
    萧野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