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为他俩镀上了一层薄光。楚谌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美好,有满意的工作,有知心的朋友,以及许久没有想起来的糟糕往事。
楚谌挑房子速度和他画设计图一样高效。
不过看了两家就定下一个40多平的小房子,一室一厅正好。
房子离学校不远,平时骑车或者步行都可以到,和许惟宁现在的房子恰好也在同一个小区。
楚谌和新房东签了两年的合同,交了押金。
“麻烦你陪我跑一趟。”楚谌坐回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对许惟宁道谢。
原本可以等休息日再来,可他在原来的公寓实在住不下去。当时他人在国外,委托中介找的房子隔音差,设施老旧,房东是个收了钱就什么也不管的年轻人。不过住了两三个月,就跳闸了3次,漏水了2次。
无意间和许惟宁提过一嘴,对方就说今天中午趁没课陪他出来一趟,这让楚谌万分感激。
“不客气,谁叫你在国内只有我这个朋友。”许惟宁冲他眨眨眼,发动车子准备回校。
他们要赶下午三点的大课。
楚谌莞尔一笑,此刻他觉得未来的生活应该是值得期待的。等过两年社保到了,自己就可以买一个房子,大概六七十平,不需要太大。
他畅想未来时神情轻松愉悦,没有人想得到,此时的他已经做好独自一人过完一生的准备。
车行半途,楚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国际号码,他只看一眼就愣住了,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是他住了十多年的家里座机号码,那个和吕懿共同的家。
“喂。”
“谌谌,我是妈妈。”对面的妇人语气亲和温柔,没有了两个月前的失望难过,“你在浦市过得还好么?”
“嗯,妈妈,我这边都好,不用担心,您和爸爸身体怎么样?”
许惟宁正开着车,听楚谌喊了一声“妈妈”,侧目看了一眼,见他神情自若,便转过头专心开车。
“还算好吧。自从你俩离lt;a href=<a href="https:///tags_nan/hunhouwen.html" target="_blank">https:///tags_nan/hunhouwen.html</a> target=_blankgt;婚后爸爸就整天唉声叹气的,本想着两个儿子和和满满,现在一个都不着家。”
“是我不好……”楚谌看着窗外的街景发呆。
“谌谌,不怪你,妈妈想通了,不合适就不合适吧。只是你前脚刚去浦市,小懿后脚也跟着去了。刚刚跟他打电话听着身体不太舒服,我有些担心。”
“他也来了?”楚谌愣了下,没想到自己同吕懿此时此刻居然在一座城市里。
“你们没联系么?”吕母没料到楚谌不知情,想到他们俩的尴尬关系又叹了口气,“做不成伴侣,你们也是十多年感情的兄弟。我是想你能不能替妈妈去看看他,我实在放心不下。”
“……”
十多年的亲情让楚谌无法拒绝,吕父吕母对他视如己出,更是愿意在吕懿十九岁高中毕业时就同意两人结婚。
于情于理,他都该跑这一趟。
“谌谌,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
“没事的,我去。妈妈您把地址发给我,不过我今天还有课,晚些时候我去看过他后给您留言。您先睡吧,不用太担心。”
温哥华那边已是晚上11点,吕母是个极其重视养生的人,平日里10点准时休息。
挂掉电话后,楚谌收到了一条信息,上面是一串地址,还附上了酒店客户经理的电话。
这家酒店楚谌在温哥华就略有耳闻,隶属的集团吕家占了点小股份。所以某种层面上来说,吕懿也算是他们的少东家。
楚谌看着手机发呆,直到屏幕自动锁屏了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许惟宁关心地问了一句:“家里人有事?要我送你么?或者帮你请假?”
楚谌抬起头,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迷茫,而后摇摇头:“不用,我下了课过去,不是什么大事。”
自己的养母兼前婆婆拜托自己去看一眼躺在酒店里生着病的前夫,这听着太像狗血八点档的剧情了。
傍晚下课后,他刻意没穿羽绒外套,走到校门外叫了辆车,前往酒店。
路上他联系了客户经理,说完自己名字后对方的态度明显热络起来,几次差点脱口而出“吕……”又被他咽了回去。
吕什么?吕太太么?这可太讽刺了。
到达酒店已是晚上7点多,浦市的交通一向以堵出名。
楚谌整理了下大衣和围巾,在寒风中走向酒店大门,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应该是紧张的情绪战胜了一切。
他同吕懿两月未见,这在吕懿大学毕业后就不曾出现过。哪怕是两个人关系降至冰点时,也维持着一周一次的频率回父母家中用饭。
客户经理已经等在大厅,他一进门就迎上来热情招呼:“楚先生,这边请。”
楚谌和他一起上了vip电梯,经理敬业地同他介绍酒店的设施服务,俨然把他当成了来视察的股东。
楚谌不知道吕母是怎么交代的,但他和吕懿离婚时并未做对所谓的婚内财产进行分割,两个人各自拿了婚前财产及婚内自己赚的部分,相当公平。
所以此刻他很想同经理说自己手头并没有集团的一丁点股份,并不需要刻意讨好自己。但直到电梯到达顶楼,他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经理将房卡双手递给他,就离开了。
楚谌不自觉摩挲了两下房卡,对于马上要见到吕懿这件事,实在说不上来有多期待。